寧郡王嫌棄地把衣袖從她手中拽了出來,“我去吃飯,不過不喜歡跟別人一起吃。”
文珠眼圈又紅了,“我好容易見到你,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了,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頓飯?”
寧郡王嘆了口氣,這么嬌蠻的女子也愛哭的嗎?
他心疼地說,“那個酒樓很貴的,我卡里的銀子也不多了。”
文珠聞言眼睛一亮,從荷包中拿出一疊銀票,拍到寧郡王手里,“你拿著!夠不夠?”
寧郡王眼睛亮了起來,扒拉著銀票一數,一千二百兩!
他心中權衡了一下,甩她是甩不開了,橫豎都是要帶她吃飯,白得一千多兩銀子,劃算!畢竟最近手頭有些吃緊……
他把銀票卷起來塞到荷包里,鼓鼓噠,心里真踏實!
他啪地打開桃花扇,瀟灑搖著,“那就帶你去嘗嘗,天下最好吃的菜!”
他可真是好看,搖起扇子的樣子也好看,還帶著香風。他答應跟她一起吃飯,是不是說明有一點喜歡她呢?
文珠開心地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彎起來,似墨藍夜空上明亮的月牙。她伸手去拉寧郡王的手,寧郡王戒備地躲避開,“吃飯歸吃飯,你檢點點啊,不許動手動腳,嘴巴更不許動!”
文珠咯咯笑了起來,“你怎么那么害羞,我喜歡你,牽一下手怎么了。不動嘴巴,我怎么吃飯,怎么說話?”
寧郡王俊臉一紅,“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文珠笑著走在他身邊,歪頭看著他,“你是說用嘴巴親你嗎?”
寧郡王臉更加紅了,他的初吻!
他突然有些后悔答應帶她來吃飯,結結巴巴道,“簡直……不知羞恥,傷風敗俗!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文珠高興地甩著鞭花,“我親我喜歡的男子,有什么羞恥的?”
同她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
寧郡王不想說話了,快步走進了一品香。
一品香里涼爽宜人,空氣中飄著香辣鮮香,寧郡王渾身舒泰,心情好了大半。唯一能撫慰他心靈的,便是美食了!
掌柜的笑瞇瞇應了上來,看了文珠一眼,“郡王爺樓上請!今日是不是要加幾道好菜?”
寧郡王忙道,“不必!就挑實惠的來!”
“今日新到的牛蛙特別肥嫩……”
寧郡王口水直流,頓時改變主意,“干鍋牛蛙來一份!”
“好來!”掌柜的笑瞇瞇去后廚安排。
三樓蜀香閣。
幼菫一身男裝,拿了一個單子給秦茂之,“這些東西秦先生幫我備一下。”
秦茂之看著單子,面色微動,笑道,“這可是筆大買賣,夫人前面賺的銀子都填上都不一定夠。”
幼菫笑道,“銀子賺來就是花的,你只管備就是,你預計什么時候交貨?”
秦茂之收起單子,沉吟片刻,“數量太大,準備材料,加上縫制,至少四個月,得到十月中旬了。”
幼菫搖頭,“十月中旬太晚,進十月之前必須交出來。”
秦茂之很是為難,他給幼菫仔細算,“這么大的數量,光是織布,收購棉花,皮子,至少得兩個月。這還是我有秦家商號撐著,貨源廣。縫制怎么也得給兩個月的時間,這已經是很緊張的了。按說這種大訂單,都是提前半年以上下單。”
幼菫明白他的為難處,即便是在前世那般發達,幾十萬套的棉衣,皮靴,訂單交期也得半年以上。可是現在事出突然,萬一蕭甫山這場戰爭一直持續到冬季,軍士穿的暖些,也能提高戰力。蕭甫山的安全也會多一分保障!
幼菫說道,“秦先生,這是哪里用的你也清楚。布料可以用一部分現成的,也不拘什么顏色,別是花花綠綠的就行,稍貴一些的布料也使得,超出來的銀錢我給你加上。到時出來一批交一批,最后一批十月前交出來。”
秦茂之想了想,爽快道,“好!你也不必加銀錢,十月前一定給你做出來!”
幼菫笑笑,“多謝你了。前期定要注意保密。”
秦茂之苦笑了下,他早就被榮國公監控起來了,每日都有暗衛跟著他,他又怎么敢造次。“夫人放心,我知道輕重。”
他執壺給她倒了一杯涼茶,“夫人嘗嘗這涼茶,按你說的方子做的,配上川菜最好不過。來的客人都會點上一壺,很受歡迎。”
幼菫喝了一口,贊道,“口感很好。”
秦茂之笑道,“這個一次能煮一大鍋,花不了什么本錢,賣的雖便宜,卻也不少賺。”
幼菫笑著說是。秦先生是生意人,從來不避諱談錢,但卻不會讓人覺得一身銅臭,反覺得他豪爽坦然。
伙計上了干鍋牛蛙,又上了幾道小菜,幼菫匆匆吃完了,便要趕回去。今天還要上課,這是利用午休時間出來的。
經過旁邊的雅間時,雅間門大開著,外面站著幾個壯碩的男子。
雅間內傳出來熟悉的說話聲,“喂,你是不是女人,吃這么多?這一盆牛蛙差不多全被你吃了!”
幼菫探頭一看,是寧郡王,正義憤填膺地看著他對面的紅衣女子。
文珠嘴上吃個不停,含含糊糊說道,“吃飯自然是要吃飽算數,我是女人就要少吃嗎?”
寧郡王一臉嫌棄,“難怪你這么胖。”
文珠瞪著他,“我一點不胖,你太瘦了。你還是多吃一些,萬一我嫁給你,你別抱不動我。”
寧郡王放下筷子,“能不能好好吃飯了?我要娶的是美人,美人!”
文珠啃著牛蛙腿,津津有味,“我就是美人。”
寧郡王突然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你以后見不到我了嗎?合著你是騙我的?奸詐!”
文珠突然沒了胃口,放下牛蛙腿,“我說的是真的,以后怎么樣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我就沒命了呢。死我也不怕,就是傷心,再也見不到你了。”
寧郡王愣了愣,看她樣子,是挺難過的。見不到他比死都讓她傷心,他在別人心目中還能這么重要?他猛地搖搖頭,不對不對,這女子陰險狡詐,不會是演悲情戲博取同情吧?
文珠見寧郡王呆愣,安慰道,“你別傷心,我哥哥會想法子的。我若是能活下來,一定回來找你。”
寧郡王難得沒有毒舌,“倒也不必……”
幼菫在門口站住了,寧郡王走桃花運了啊!男子女子一起吃飯,可是很親密的關系了。這是要成親的節奏?
這個女子,嗯,夠火辣!
門口的護衛伸手攔住幼菫,示意她離開。
幼菫清了清嗓子,指著寧郡王,粗啞著聲音說道,“里面那位,我們認識的。”
寧郡王聽到聲音,往門口一看,盯著幼菫看了好一會,睜大眼睛跳了起來,指著幼菫,“大,大,大……大表弟!”
護衛讓開路,幼菫進了雅間,笑道,“大,大,大……大表哥!”
沒有蕭甫山在旁邊盯著,寧郡王堂而皇之地轉著圈打量起她,唇紅齒白,眉目如畫,驚為天人。他這是第一次見幼菫女扮男裝,真真是俊俏小公子啊!
他嘖嘖道,“大表弟,你這身打扮很是俊俏可人啊!你走到大街上,沒有姑娘給你扔荷包帕子?”
幼菫大方地任他打量,反正蕭十一蕭十二在旁邊看著呢,蕭甫山估計很快就知道了。寧郡王現在越囂張,下場越凄慘。
她笑道,“我是沒碰到。大表哥你碰到了吧?”
寧郡王臉色不自然起來,警告說,“你別胡說啊,誰也不許告訴!”
幼菫笑嘻嘻道,“你求我啊。”
寧郡王朝她深深作揖,“大,大表弟,求你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較。今日之事還請替我保密,不要說出去。”
“好吧!答應你了!”幼菫很是爽快,反正我不說,還有別人說。
寧郡王懷疑地看著她,莫名感覺不太保險。
文珠走了過來,直直盯著幼菫,眼里滿是驚艷,“你怎么這么好看?我原以為,寧郡王是最好看的男子了!”
幼菫笑著看著她,“我們是表兄弟,自然都長的好看。你長的也很好看啊。”
文珠拉著她的手說道,“我真喜歡你,你會說實話!”
幼菫失笑,她是在變相地夸自己好看么?
文珠歪著頭仔細端詳著幼菫,疑惑道,“咦?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可是我沒見過你這么好看的人啊。”
幼菫笑道,“或許我們在哪里遇到過。”
文珠想自己是第一次來大燕,怎么可能遇到過她呢,可能是在夢里見過?
她細細摸著幼菫的手,驚訝道,“你的手可真好看,又白又嫩!比明珠還要白!沒有比你更好看的了!”
文珠大燕話雖然會說,可用的形容詞卻是有限,這是她夸人的極限了。
寧郡王在旁邊逮住機會便損她,“所以,你一個女人這么黑這么粗糙,不覺得自慚形穢?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美人!”
文珠的確心里有些自慚形穢,覺得就似她在天上云間,自己在地上泥中,具體那詞怎么說她忘了。
她抓著幼菫的手反復摸了又摸,捏了又捏,“你是怎么讓皮膚這么好的?”
幼菫任由她摸著,很是耐心地跟她說起了保養心得,珍珠粉啊,牛奶浴啊,蜂蜜白術啊,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請:m.ddyu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