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和端王談完事情,已經是一下午過去了。蕭甫山問了侍衛,一路尋到了馬房。
二人很敏銳地意識到了馬蹄鐵的威力,不禁相視而望。
每年大燕有成千上萬匹戰馬因為馬蹄磨損被淘汰,戰馬昂貴,購置馬匹是軍費里很大的一筆開支。且戰馬都是從草原部族購買,每年的數量都是有限的,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所以大燕的騎兵數量一直受限。
而騎兵快捷,或深入長驅,或絕敵糧道,或追敵敗兵,或奇襲敵后,或掩襲敵前,戰力強大,是一個國家兵力強弱的重要體現。
有了這個馬蹄鐵,大燕每年的戰馬數量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每年會增加多少精騎?
這個小小的馬蹄鐵,每年要為大燕節省多少軍費,增加多少戰力?
這是大大的功勞啊!
蕭甫山和端王一人一匹馬,去馬場跑了幾圈,那馬蹄得得的清脆響聲,穩健又悅耳。
端王臉上激動的泛著紅暈,一下午商量的對策,都不如這個小小鐵蹄效果好!
幼菫覺得端王高興的有些莫名其妙,一個馬蹄鐵就這么高興?
永青已經看夠了馬兒,幼菫就要拉著他走,卻被端王請進了外書房。
那熱情的勁兒,讓蕭甫山看了直皺眉頭。
端王坐定后,反而不好意思開口了,這奪人功勞之事,實在非君子所為。
青枝的點心已經追著送到了外書房,幼菫和永青吃著點心,小聲說著哪個更好吃。書房里只有他們倆的聲音。
端王求助地看了蕭甫山一眼,蕭甫山不但不開口,反而也拿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端王嘆了口氣,榮國公這是護著媳婦呢,畢竟是要搶他媳婦的功勞。
他清了清嗓子,“夫人設計的這個……”他頓了頓,蕭甫山身后的蕭東說道,“馬蹄鐵。”
“哦對,馬蹄鐵,甚為實用,于大燕有大用處。”
幼菫咽下點心,睜著大眼睛看著端王,等著他繼續說。
端王汗顏,我在等你接話呢!你看我干嗎?
蕭甫山說道,“王爺還是直接說吧,內子心思單純,你不說明白,她不太懂的。”
端王內心在吶喊,你確定是單純不是腹黑?我怎么覺得你們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會折磨人呢?
他清清嗓子,“這個馬蹄鐵,本王想拿來用,夫人不若提個條件,算是本王的謝禮。”
幼菫恍然,這么個事啊,真是替你累的慌,“這么簡單的東西,王爺一看就明白,不必問妾身,想用就拿去用便是。”
端王一愣,這么爽快?
他和煦笑道,“這個可不簡單,千百年來就沒人想到過。夫人莫要謙虛了。”
幼菫想了想,“若是王爺非要感謝的話,要不然就問青兒想要什么吧,今日去馬房也是他要去的。”
端王還沒開口問,永青已經清脆脆地說,“我要糖炒栗子!兩袋!”
哎呀呀,終于又逮到一個冤大頭!
端王又是一愣,他感覺自己在這一家人面前智商完全不夠用的,各種出乎意料啊!
永青心在下沉,他是有點貪心了,他怯怯看著端王,“要不然……一袋也行。”
端王被逗笑了,他哈哈笑著,忍不住上前一把抱起了永青,“好孩子,兩袋就兩袋!”他心中無比暢快,眼里竟透著柔和,“你還想要什么,告訴姑父,姑父都買給你。”
蕭甫山看著端王,這還是他第一次抱永青,也是第一次自稱姑父。家里的孩子都是叫他王爺,他也從未糾正過。
他一向端正自持,這般暢快的笑也是第一次。
永青覺得這個姑父大方的很,對他印象很不錯,他努力想了想,弱弱問道,“還想要糖炒栗子……可以嗎?”
端王哈哈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姑父只要來府里就給你買!”
永青眼睛亮閃閃,小臉激動的紅撲撲的,“姑父你最好了!等我長大賺了銀子,也給你買糖炒栗子!”
端王怔了怔,心下有一股暖流流淌,他有那么多孩子,有的已經成人,還從未有哪個跟他這么說話,要賺銀子給他買糖炒栗子。
而永青認知中的糖炒栗子,是無比昂貴的。甚至……能為他換來一座江山。
朱全又來國公府送藥了,說是皇上賞賜給榮國公的。
幼菫暗暗吐槽,傷口都愈合了您才來送藥?
朱全宣了皇上口諭,蕭甫山接了藥膏和人參,謝了恩。
又寒暄了幾句。
朱全環視了一圈,看了幼菫和她身邊的永青一眼,說道,“六少爺看來是大好了,國公夫人待六少爺盡心盡力,親自教養照顧,當真是用心。咱家也會稟明了皇上。”
蕭甫山淡淡說道,“內子為犬子嫡母,照料他乃應當之責,不敢得公公特意稟奏皇上。”
朱全笑笑,甩了甩拂塵,施施然走了。
回內院的路上,蕭甫山說道,“我記得剛剛成親時,你說不想當誥命夫人,不想進宮謝恩。現在看來,你怕是難以如愿了。”
幼菫一愣,“您是如何知道的?”
“朱全說話向來沒有半句多余,他說的每句話,必然是有用處的。他臨走前夸你的那幾句,應是為皇上給你封誥命做鋪墊。不出意料,旨意這兩日就能下來。”
他本對封誥命無可無不可,但是幼菫不想,他也想著拖些時日也好。他現在位高權重,皇上對他已是賞無可賞,封無可封。待他再有戰功,也算給皇上留了封賞的余地。
可現在皇上卻突然要封幼菫誥命,沒有緣由,這不能不讓他多想。因為幼菫照顧永青而封賞,這個理由太過牽強。
幼菫郁悶不已,她本就不想進宮,現在知道了皇上的用心險惡,皇宮便是龍潭虎穴。她去了豈不是一不小心就要送命么?
趙氏心里酸溜溜,面上卻帶著笑,跟幼菫道喜,“先恭喜大嫂了。一品誥命夫人,咱全京城也沒幾個呢。”
夫人誥命從夫品級,蕭甫山驃騎大將軍和國公爵位都是從一品,又有實權,幼菫的誥命定然是一品了。
蕭老夫人和英國公夫人是一品誥命,羅老夫人和靖國公夫人都是二品誥命。
蕭二爺官居四品,趙氏只是四品恭人。
幼菫苦笑著應付,真相太扎心,你們不知道啊!
蕭老夫人也跟著高興,讓幼菫跟她回了正院,給她惡補起來誥命夫人的相關知識,和冊封后進宮謝恩的規矩。
蕭甫山坐在一旁喝茶,看著幼菫在蕭老夫人嚴苛要求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忍不住跟老夫人說,“母親,這樣就可以了,不必太認真。”
蕭老夫人瞥了蕭甫山一眼,最終還是停止了對幼菫的摧殘,端了一碟櫻桃到她跟前讓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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