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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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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甫山和蕭三爺是一起過來的。

  聽了事情原委,蕭三爺就怒火上了頭,俊朗的臉上籠上一層陰云,扭頭就要去找張姨娘算賬。

  永青是大哥唯一的兒子,地位自是非同尋常,她一個姨娘不知死活竟這般背后編排,是覺得活膩了不成!

  蕭甫山叫住他,沉聲說道,“你要罰她也是之后的事。永和已經七歲,以后就住在外院吧。妾室的見識心胸終究短淺,少讓她跟孩子接觸。”

  蕭甫山看了幼菫一眼,心想,不是哪個正室都有她這般心胸的,若是換做她,永和定然不會養成這般模樣。

  三房的庶子庶女都是由姨娘教養,現在看來的確是很不成規矩,永和跟二房的永成和永之比起來,很是上不了臺面。

  再看看永青卉云,嫡母不過是教養了一個月,這通身的氣派就跟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尤其是永青,居然能把大他三歲的永和氣哭了,自己還一派淡定從容。

  蕭三爺面露愧色,應了下來,又跟蕭甫山和幼菫行禮賠不是。

  他拉著柳氏回了梧桐院,坐到柳氏對面,認真跟她商量,“把永和過到你名下養著吧。”

  柳氏淡淡看著他,“三爺有了庶長子不算,還要把他變成嫡長子不成?”

  蕭甫安一時語凝。

  他自知理虧,當年柳氏進門前張姨娘就有了身孕,卻一直瞞著大家。一直到懷孕八個多月時才徹底瞞不住了,那時孩子已經徹底成形,再落胎就是造孽了。

  永和這才得以生下來。

  柳氏也曾天真爛漫過,跟他騎馬射箭,飲酒暢談。二人也曾山盟海誓,你儂我儂。

  到底是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冷淡的?他實在記不清了。

  只記得她上一次笑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他們上一次同床而眠也是很久遠的事了。

  哪怕是這些時日他住在梧桐院,也只能睡廂房。

  他忍不住問柳氏,“你實話告訴我,你不肯盡嫡母之責,也不想為我生嫡子,到底是為何?”

  柳氏藏在袖下的手在發抖,她兩手握到一起,眸子低垂掩住了情緒。

  她語氣淡淡,“三爺若是非要嫡子,那便休了妾身吧。”

  蕭甫安臉色冷了下來,“難不成……”

  他拳頭握了握,站起了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他停在柳氏跟前,緊緊逼視著柳氏,“難不成你心里有了別人?”

  柳氏仿佛聽了一件很可笑的事,譏諷道,“三爺自己朝三暮四,便覺得旁人跟你一樣嗎?”

  蕭甫安神色松了下來,“你是因為我有妾室?”

  柳氏說道,“三爺不必問了。你就當沒有妾身這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拿起一本書看起來,不再理他。

  蕭甫安默立片刻,拂袖而去。

  柳氏抬眼看著他的背影,閉上了眼,眼角濕潤。

  蕭甫山難得贊了永青兩句,說他今日的表現堪稱好男兒。

  永青淡淡看了蕭甫山一眼,“虎父無犬子。”

  傲嬌的小眼神很欠揍。

  蕭甫山一愣,也淡淡看了他一眼,“明天開始扎馬步。”

  永青弄明白了啥是扎馬步后,覺得容易的很,他現在可是會走路的人。

  很豪氣地答應了。

  幼菫同情地看著他,無知者無畏啊。

  晚膳后,往常永青都要在炕上跟幼菫玩一會,今日卻是仰面攤在炕上,呼呼睡著了。

  幼菫失笑,她還以為他不累呢。

  蕭甫山讓乳母抱永青回廂房。

  又去廊下吩咐紫玉,“煮足浴湯,夫人泡腳。”

  隱在各處的暗衛又是心中一顫,國公爺又要給夫人洗腳了!

  幼菫失笑。

  他似乎是喜歡上了給她按摩洗腳,手背受傷不能給她洗腳,按摩還是可以的。

  他熟門熟路地拿了個小杌子,坐到她對面。

  那小杌子在他如山的身軀之下,著實違和的很。

  蕭甫山握著白玉般的腳丫,總覺得看不夠,細細捏著。他的手掌寬大,一雙玉足纖細在他掌中玲瓏不盈一握。

  “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中看。玉足若得其妙,還需掌上觀。”

  幼菫汗顏,只覺他這是西門慶沒跑了,還是文采不錯的西門慶。

  他的文采在作催妝詩時領教過一次,畫的那副墨竹更是令人驚嘆,題字也是鐵畫銀鉤自成一派,他若是放下刀劍做個文人,應該也是很使得。

  “國公爺您的文采果真只打算作閨房之樂嗎?”

  蕭甫山按捏著她的腳,“待得天下太平,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我便做個文人,畫畫寫字養家,你看如何?”

  幼菫憧憬道,“您初出茅廬,但畫的好,怎么也得值一百兩銀子一副。到時我們尋個山野鄉村,也不需要這么多奴仆,一幅畫夠我們一家子一個月的嚼用了。”

  蕭甫山眼內含笑,“好,就賣一百兩銀子一幅。你也不必縮減用度,我多畫幾幅就是。”

  幼菫眼睛彎彎笑著,那樣的日子想想就覺得美好。遠離權謀,遠離戰爭,男耕女織,歲月靜好。

  紫玉端來了浴足桶,蕭甫山把她腳丫放到熱水里,坐到她身邊。

  “王氏娘家來人了,她母親和兄長王知府來的。”

  他側首看幼菫臉色,見她面色平靜,方繼續道,“我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鬧,不過沒事了,他們把王氏領走了。”

  他沒說的是,王家帶了二十多個家丁過來,他帶了五十全副武裝的侍衛過去,王家人一下子老實了。

  幼菫沒想到他能特意去一趟,他堂堂一個國公爺,去摻和別人家的內宅之事,傳出去難免有損顏面。

  他這般做無非是為了讓她心安。

  幼菫嘆道,“您其實不必特意過去一趟的,王知府也是官場上的人,他定然不敢這件事鬧開。”

  蕭甫山不以為意,“無妨,別節外生枝才是要緊。”

  幼菫那般護著程家人,他也一并護著便是,免得她又分心去操心他們。

  她只需一心一意待在他身邊就夠了。

  沒想到,解決了這個,幼菫還有別的事操心。

  “大舅父還不到四十,如今沒了妻室,身邊也沒個人照顧,兩位表哥和表姐的親事也無嫡母張羅……應該再續娶一個繼室才行啊。”

  有些摩拳擦掌。

  她惡趣味地想,若是找個繼室年齡和程瓚他們差不多大,不知相處起來要多有趣。

  尤其是文斐那個脾氣,跟繼母相處定然是精彩的很。她有做壞事的心思,卻沒做壞事的腦子,若是碰到個厲害的,估計有她難受的。

  蕭甫山無奈看著她,“傻丫頭,你一個外甥女操心舅父的婚事,于理不合。”

  幼菫沒想到這個,有些失落。

  外祖母已不在世,沒有長輩張羅親事,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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