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茶,李婉婉才與夫人說:“夫人,我想見你們府里的大小姐。”
夫人忙起身道:“妾身這就讓人將玉嫻叫來。”
“不用了。”李婉婉說道。“還是我自個去見她吧,她住在哪里,還望夫人派個人給我帶路。”
夫人忙讓自己丫鬟給帶路。
李婉婉卻沒急著去,而是看向李鴻風:“二哥……”
夫人一臉為難。
李鴻風也知道他岳母為難什么,便苦澀道:“她還不會見我的,我去了也是在門外,你過去吧。”
姚府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女兒女婿鬧成這個樣子,誰勸都沒用,現在,她也只能希望眼前這個皇后娘娘能說得動了。
李婉婉這才去了。
只一個丫鬟引著。
其他人都還在前面大廳。
還沒到她二嫂住的院落,便聽到了琴聲。從二哥那里,李婉婉知道二嫂喜歡彈琴,她也不知道到底彈的好不好,只是覺得挺好聽的。
二嫂明明是嫡出大小姐,卻因為被休,自請住在府中最偏僻的一個小院里,也只有一個人伺候著二嫂。
院子門沒關,可以看見,院子里,那個伺候的人正在琴案前焚香,十分風雅。
二嫂就坐在案前葡萄架旁邊撫琴。
雖說三十八歲了,但卻不怎么看得出來,二嫂是那種長得好看,還十分有味道,氣質也十分好的女子。
早上老大哥還跟她說,二嫂風雅溫婉,就算跟二哥青梅竹馬,也不知道怎么看上二哥這個大老粗的。
當然,她也知道,二哥雖然生活上粗心了一點,但其實并不是一個大老粗。
“小姐,來了個人。”那是那伺候的人,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她。
本來專心撫琴的二嫂動作停住了,慢慢轉頭,也看向院子門口。
看到她,二嫂也是一臉的陌生。
李婉婉笑道:“二嫂。”
一聲二嫂,驚的琴案前的姚玉嫻倏地站了起來。
“你,”姚玉嫻嘴角發顫,“你是婉婉?”
“是,我是婉婉。”李婉婉笑著點頭。
姚玉嫻眼淚突地涌上眼眶,又掉了下來。似乎這才意思到,十六年過去了,當時還在她懷里的小娃娃,現在都長成亭亭玉立、就要出嫁的大姑娘了。
察覺到自己失態了,姚玉嫻忙拿出帕子拭淚。
“你怎么來了?”一擦好眼淚,姚玉嫻忙接李婉婉進院子。然后,拉著李婉婉一塊坐下。
“現在才來看二嫂,二嫂見諒。”
姚玉嫻慢慢搖頭,“以前,你就是來了,我也是不見你的。李家的人,我一個都是不會再見的。但現在……我聽說了,你和皇上明日要大婚,你現在來了,想必也是沒人敢攔著你,才會出現在我院子門口。”
“二嫂聰慧。”
姚玉嫻又搖頭,“很容易推出來的事罷了。”
李婉婉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二哥……他也來了。就在前面廳里。知道你還不肯見他,便沒跟我一塊來。”
姚玉嫻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
“二嫂……”
姚玉嫻還是低著頭,看著地面。半晌,才說了句:“論理,你不該叫我二嫂了。我方才也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