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棠眼里全是笑意。
“笙笙,去里屋把媽買的汽水拿出來,咱們一人一瓶!”夏秋月正在擺碗筷,對顧笙說了一句。
她中午買的,一人買了兩瓶,傅明秀回來也有份。
把汽水打開,一家人坐下吃飯。
“阿寶哥,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做你想做的事情。”顧笙笑瞇瞇的對陸今棠說道。
然后舉起汽水瓶,在他的瓶子上碰了一下。
咚的一聲脆響,很悅耳,陸今棠很高興!
“謝謝!”
“阿寶哥哥,祝你生日快樂!”
“祝阿寶生日快樂!”
“以后咱們阿寶就十六歲了,離成年也不遠了,明秀姐,你是不是要開始相看兒媳婦了,哈哈哈!”夏秋月揶揄的看著陸今棠笑。
“還早呢,不過,這孩子太冷情,肯定不好找對象。”傅明秀笑了。
陸今棠其實不是冷情,他只是慢熱。
不過現今沒有慢熱這樣的說法。
對于幾個大人的取笑,陸今棠努力繃著臉,盡量讓自己沒聽到,若無其事的吃東西。
顧笙看到他這樣,噗嗤一聲笑了。
見陸今棠看過去,她連忙夾了一塊茄子在他碗里。
用的是旁邊沒有用過的筷子。
原本顧家根本沒這么多講究的,但搬到城里后,經常和陸今棠還有傅明秀吃飯,為了禮貌,就在桌上放了公筷。
陸今棠夾起那塊茄子放進嘴里,嗯,很好吃。
吃過飯,就是送禮物的環節啦。
夏秋月從里屋抱出了一套折疊好的衣服,淺藍色的棉質襯衫,黑色的西褲,她親手做的。
“阿寶,你試試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改。”
陸今棠摸著整整齊齊的衣服,眼里的笑意更加深了些。
“謝謝夏阿姨!”
然后,他拿起來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應該是合適的,不用改。”
衣服合不合身,比劃一下就能估計了。
“合身就好,你回去穿了不適合再給阿姨說。”
“好。”
顧笙故作嫉妒的看著陸今棠,“阿寶哥,我媽這兩個月的布票全部給你買布做衣服了,我們連手帕都沒有一張。”
“誰說的?”夏秋月沒好氣的瞪了閨女一眼。
“誰說沒有手帕的?這不,我早就給你和小玖準備了,喏,拿去。”夏秋月轉身,果真掏出了兩塊手帕。
雖然上面還縫制了可愛的小花朵,但顧笙嘴角還是沒忍住,狠狠抽了抽。
她一頭黑線的接過手帕,和小玖對視了一眼。
“……媽,你的手帕做得真好。”
簡直了。
“行了,別耍寶了。你們不是也給阿寶準備了禮物嗎?還不趕緊去哪?”夏秋月伸手戳了一下閨女的額頭。
兩姐妹連忙轉身跑去房間拿。
顧玖送的,是一支她用自己攢的錢買的鋼筆,不是紅星牌的,紅星牌的她買不起。
陸今棠接過笑著道謝。
顧笙送的,就是那五本專業書籍了,一拿出來,陸今棠眼睛都直了。
他如獲至寶的收進懷里。
“笙笙,這……”
“哎呀,我托同學找了好久的,她費了很大的力氣呢,我還欠著她人情,以后她要我還,我還不上的時候,你記得去頂著哈。”顧笙擺手說道。
陸今棠點頭,他懂這些書籍的價值。
顧建軍和夏秋月看了一眼,也不懂這些專業的東西,心底也以為她是托王玉雯找的。
沒有絲毫懷疑。
這段時間,他們家里也會時不時的多出一點布啊什么的。
都是笙笙托人弄來的。
“媽給你的禮物在家,等下回去看。”傅明秀看兒子不經意的看過來,笑著說道。
陸今棠淡淡的點頭,面上似乎不在乎,眼底卻帶著期待。
在顧家小院里坐到八點過,母子倆就離開了。
回到家里。
傅明秀把兩個沒有拆開的包裹提出來,“這個是你爺爺給你準備的禮物,另一個是你爸準備的。”
“爺爺準備的?”陸今棠很驚訝,爺爺被下放,情況肯定很不好,他能想象。
怎么還能準備禮物,這不是為難老爺子嗎?
至于另一個包裹,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
“嗯,這是他托他的老戰友給你尋找的,你不是喜歡看書嗎?這里面全部都是,大學的課本和專業書籍,原文書都有。”傅明秀說道。
阿寶沒有看到老爺子的樣子,不然還不知道心里怎么難過呢。
老爺子被下放的那里,大隊長和支書都不是好的。
經常折磨牛棚里的人。
老爺子瘦得都皮包骨了,若不是精神還不錯,會更讓人揪心。
“媽,爺爺怎么樣?還好嗎?”陸今棠抿了一下嘴角,問道。
“……還好。”傅明秀幾不可見的頓了一下,說道。
她的異樣被陸今棠察覺了,心底一沉。
傅明秀卻沒有再多說。
“阿寶,你爺爺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他出事之前已經有了點預感,所以給你留了退路,他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黃金翡翠和古玩字畫全部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說那里只有你知道,待你成年后,若是時代還是如此,就讓你再忍耐……”
“若是有了變化,那些東西,你就取出來用,做什么都行,但唯有一句話,不準做有損國家和民族的事情,不準做違背良心的事情。”
“其他的,他說他教了你很多,你知道怎么做,會成長為一個有用的棟梁之材,阿寶,你爺爺他……對你期望很高。”
老爺子雖然沒說時代變好后,讓阿寶重振陸家的事,但她看得出來,他還是不希望陸家就此沒落,退出歷史的舞臺。
陸家一直扎根在燕京上百年了,以前就是大官,后來沒做官后,經商也是一絕,手里握著龐大的財富。
抗戰時期,陸老爺子和他父親眼都不眨,就捐了十分之九的財富,用做抗戰的物資。
同時,父子倆都是上過戰場的老戰士,而且,陸老爺子的父親,也是在戰斗中犧牲的。
他參加抗戰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本來是沒有上前線的,但在一次押運物資的同種,遇到了埋伏,他帶著一部分戰士留下來掩護,純粹就是以肉體當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