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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夢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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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章夢夢?

  那日春和景明,春風拂檻。

  她解簽之后,就欲帶著貼身丫鬟四處走走。

  萬安寺的后山之處,種了一大片的迎春花,嫩黃色的小花,在春風中招展,煞是喜人可愛,無端讓人的心情放松。

  林夕兒本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不曾想林春寒一直跟著。

  兩個人帶著丫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沿著山間小路走,卻在迎春花叢盡頭看到了幾個姑娘。

  都是京中貴女,但是京城何其大,貴女何其多。

  即使聽過名號,也是見面不相識。

  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圈子,但卻都知道丞相府的嫡小姐和沈太傅家的嫡次女。

  這二人,一個清絕獨艷,一個嬌俏嫵媚。并稱為“京城雙姝”。

  但是這二人若再對比一番,還是丞相家的千金更勝一籌。

  林夕兒清冷的氣質在一眾貴女格格不入,卻是魅力無窮,令人著迷。

  突然,林春寒伸手推了推林夕兒,悄悄地在她耳邊道:“那個穿粉色穿花百蝶裙的就是太傅府家的嫡次女,沈夢。”

  “沈夢。”

  林夕兒在心中輕輕重復這兩個字,熟悉的酸澀感覺又在心口蔓延。

  那個姑娘轉過頭來,赫然是那天花朝節在百花叢中,與夏侯杰深情對視的姑娘。

  林夕兒這個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悟了,那種酸澀的感覺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密密麻麻地刺痛感。

  或許,這場婚姻,應該了結一下。

  她林夕兒再如何,也不愿嫁給一個本來心中還有其他姑娘的男人。

  可這是圣上賜婚,到底以何種名目推拒呢?

  即使是托病,總有痊愈的一天,病好之后還是要嫁的。

  若是以父親兩朝元老的身份去求情,只怕陛下再圣明,對父親也會不滿離心。

  那樣,就是置整個丞相府于不顧了。

  林氏思索著退婚的事情,沒注意到周遭的環境。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幾個歹徒,已經傷了幾個貴女丫鬟。

  其他的人嚇得亂作一團,林春寒抓著林夕兒的胳膊,說自己腿軟。

  本想躲避一番的林夕兒,就這樣暴露在了歹徒的面前。

  他們直直沖著林夕兒而來,把貼身丫鬟扎了個半死,林春寒也被劃了一刀在肩膀。

  好巧不巧的,她和那個沈夢姑娘,還有幾個貴女,被粗魯的挾持住,帶走。

  兩個姑娘被挾持,這里的動靜終于傳到前院。

  等寺里的人把去城里通知人再叫幫手回來,她們都已經在山腳下,馬上就被壓上了馬車了。

  那日天高云淡,山下春水潺潺。

  她曾經想過攜手一生的少年,依然穿著他慣愛的白衣,只是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瀟灑得意。

  蒼白的臉色上滿是焦急,春風送來他的聲音。

  他喊得是“夢夢”。

  那一刻,林夕兒覺得,她是可以死心了。

  本以為也不是多么纏綿悱惻的感情,在決定丟掉的那一刻,心口還是傳來了劇痛。

  她想,這場無疾而終的感情,這場屬于她一個人少女時期的懷春心情,可以放下了。

  少年的焦急不能阻止歹徒作惡的步伐,她們不知前路如何。

  只是在路過一片森林的時候,那些人把一眾貴女打暈都放下了。

  只留她一個。

  他們說:“大美人,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所嫁非良人。你要是清白不損,怎么退婚啊?”

  哦,原來,還有這樣一種退婚辦法。

  林夕兒此時倒是沒了什么狗屁的心痛,只是覺得有些可笑。

  她什么時候,竟然這么眼瞎了?

  所嫁非良人?

  何止是非良人?

  簡直是非人!

  林夕兒不知道這些人要把自己拉到何處,只是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得知,后面還有追兵。

  日夜不停的趕路,連調戲她的心情都顧不得了。

  她想,她的父母兄弟肯定是不會放棄自己的。

  這個世界上,也就是他們,無論什么時候,都會毫無保留的愛自己。

  連續不停的逃跑,不說林夕兒這個弱女子,就是這幾個歹徒,也有些吃不消了。

  到底是高門貴女,家族看中。

  死死咬著不放,他們幾個輪換著趕馬車,還疲憊不堪,一點兒都不敢放松。

  直到遇到一個人牙子團伙,這幾個人一合計,把她給賣了。

  然后棄車騎馬,分散逃跑,再也不怕后面的追兵了。

  她長得一絕,人牙子想賣個好價錢,也不會讓人輕易碰她的身子。她的清白得以保住,前路卻依舊渺茫。

  漂泊的征途中,她一點點適應,心腸也逐漸冷硬。

  不知是被那北方的寒風吹得,還是被那人用刀子割的。心頭肉長了繭,下手也沒了猶豫。

  若是放到從前,她也沒想到,她一個世家女子,竟然會徒手傷了三個男人。

  雖然,也是在他人的幫助下。

  楚梁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是趕考的學子。

  路遇森林,本是要休息一番,卻不想,看到一個清冷絕艷的女子拿著石頭砸人頭頂。

  他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腦子一熱,什么都不問,卻是上前幫了她。

  他們并未想殺人,把人砸傷,把賣身契找出來之后,兩個人就跑了。

  那時候,楚梁還有著讀書人的一點純善,有著少年人的一點單純。

  可是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君子,對林夕兒一見鐘情,幫她去官府把奴籍消掉,把她帶回家中。

  對她說,自己科考的銀子都給她打點在了官府銷案上。

  仗著這救命之恩的情分,讓她以身相許。

  大概是一路的北風吹滅了她的心,也大概是覺得回家無望,且即使回去,也是為家族蒙羞。

  林氏答應了。

  她選擇成為一個平凡學子的妻子,卻沒想到這個人帶給了她更糟污的生活。

  所幸,她不愛他。

  從未為這樣的他感到疼痛,這樣很好。

  除了洞房花燭那夜不可避免的一次,她再未讓他近過身。

  她仿佛得了一種病,一種忍受不了夫君有其他女人的病。

  她是楚梁的第一個女人,卻不是她最后一個。

  那么,他碰過別人之后,就不要再來碰她了。

  她不在乎生活困頓艱難,她養得活自己。

  只是,男人這種東西,別來惡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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