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醫院,三樓是特護病房,基本是不對外開放的,能夠住進來的,要么是資本高層,要么是有利益牽扯的,非富即貴。
金絲眼鏡,白大褂,黑色的長發高高束起一個一絲不茍的馬尾,胸前口袋那一排的筆,無不彰顯身份。
“誒,你是?”
擦肩而過的藍帽小護士叫住了人。
她頓住腳步,不慌不忙,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叫我?”
緩緩轉過身來,她帶著滿滿的壓迫感,一步一步走向小護士。
那雙眼睛里透著的迷幻,讓人沉醉地一時之間辨不清東西南北,大腦開始眩暈。
“哦,哦,不好意思。”
小護士眼神迷離,有些恍惚,腳步略帶踉蹌地晃了晃腦袋。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下意識會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是自己的思維已經完全不受自己個人意志的控制了。
女人又走近了幾步,充滿魅惑的眼睛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小護士感受到了未知強大的壓迫感,籠罩著她整個人喘不過氣來。
“你不要緊吧?”
女人伸手來扶起小護士。
“沒,沒事。”
小護士站直之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兩個人一前一后,沒有再多的交流就走進了前方一片藍色的病房區。
這一切,在監控攝像里不過幾秒鐘的事情。
“這個女人是誰?”
貴福一臉嚴肅,在仁安醫院監控室里,鐵青著臉質問著。
保安隊長對這一段少的可憐的監控資料,正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好幾遍,苦大仇深的臉垮地更厲害了。
“她全程幾乎都是背對著攝像頭的,根本看不清楚,更離奇的是,也沒有她出入的影像。”
“我不要聽這些借口!”
貴福轉身不由分說就是一巴掌,臉上冷若冰霜。
“人剛到醫院,你們就給我弄丟了,現在老爺急著要人,你們說怎么辦?”
監控室里,無論是穿保安制服的,還是穿黑西裝戴耳麥的,一律低著頭,默不吭聲,大氣都不敢亂喘,靜的出奇。
“怎么了,出事了就都成了啞巴了啊?”
“這個護士,是新來的嗎?去給我把人帶過來!”
“是是是!”
“一群飯桶!”
貴福仰頭閉目,壓力頗大的揉著自己青筋直跳的太陽穴,心中其實早就有了不好的打算。
果然,功夫不大,就有人遞來了電話。
“貴,貴爺,那個小護士,好,好像瘋了。”
顫抖的匯報聲,還夾雜著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呼號以及東西碎裂一地的聲響。
貴福坐起身,大為震驚。
“瘋了?”
“把人控制起來,帶到地下室,看看她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好的,貴爺。”
放下電話,貴福到大腦里,更加亂如麻。
這個神秘女人究竟是誰,能誰不知鬼不覺,在十五分鐘之內,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帶走,還能一點痕跡不留,難道是鬼嗎?
c市,袁璐住宅內。
夜黑如墨。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袁璐一個人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手里緊握著手機,來來回回的打轉兒。
不著一絲妝容的素凈小臉上,寫滿焦急,長時間的焦慮忐忑不安,讓她整個人看著有些憔悴。
礙于身份,她現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經紀人身上,于是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第n1次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
經紀人虹姐正在加班開會,研究新帶的一個藝人的新專輯定位,兜里瘋狂震動的手機,有些打斷了她的思路,她歉意一笑,掏出手機,無奈地撇嘴,徑直走到會議室之外,接起了電話,語氣像在哄三歲的娃娃。
“小祖宗,不要再打啦,我已經動用一切關系去找了,她也是成年人了,可能正好有些私事絆住了,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不是,她在我身邊那么久了,從來沒有離開這么長時間,就算真有急事,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也不可能音訊全無吧。我這小心臟,一直突突突的跳,我有預感,她是出了什么事。”
虹姐扶額。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疑神疑鬼的了?那我還說她可能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實在是受不了你那大牌的脾氣,悄悄不辭而別的呢。”
“啊,是嗎?我平時對她太苛刻了?”
虹姐的一句話,讓袁璐瞬間開始反思起來,語氣里的愧疚慌張,顯而易見。
“哎呦,我的小祖宗,我逗你吶,好了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她一定沒事的,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拍戲,說不定明天一早你一睜眼,她就回來了。”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我也出去找找吧。”
“打住,打住打住!你是公眾人物,大半夜的出去,被人拍到了,又給你亂寫一氣,亂扣帽子,本來你就黑粉一堆,還不老實一點。”
提到黑粉,袁璐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們黑她們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做個明星,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了!”
“袁璐,袁璐!”
“我靠,真是養了個祖宗!”
虹姐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電話那頭“嘟嘟嘟”的一連串忙音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須臾,虹姐推門再一次進入會議室。
“李茹,我有事出去一趟,專輯的事情你來跟。”
“好的,虹姐!”
做好簡單的交代之后,虹姐拿起外套跟車鑰匙,風風火火就出了門。
到了車上,她剛發動汽車,繼續不停給自家的小祖宗打電話,發信息,同時聯系住的最近的自己的一個助理,過去看著袁璐,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能做的都做完之后,她忽然想氣自己的一個剛建立起來的人脈,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思量再三,鬼使神差地一位一位撥出了那個根本沒有備注的號碼,又鬼迷心竅地就這么不小心給撥通了。
直到“嘟嘟”那兩下,代表電話已經播出去的長音,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匆忙之間,她猛然驚醒,剛準備掛斷這個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卻適時的響起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她有些僵住了,雖然不是見面,也也覺得自己的呼氣凝固了。
“喂。”
那邊的聲音很清晰,也很清醒,看樣子還在辦公,沒有睡。
“李小姐,這么晚了,有事嗎?”
那邊又等了一會兒,溫和沉穩的聲音,甚至還猜出了她是誰。
她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逃避不下去了,整理了一下情緒,才開口。
“趙局,您這么晚還沒睡啊。”
“李小姐,不也一樣?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虹姐斟酌了一下,有些艱難。
“額,那個,我們公司有一個生活助理失蹤了。”
她干一開口就有些后悔了,不過一個小小的失蹤案子,自己連案都沒報,居然就這么堂而皇之,大半夜打電話麻煩人家分局局長,真是忙昏了頭了。
“報警了嗎?在哪失蹤的,有身份信息嗎?有照片嗎?”
趙局有條不紊的三連問,讓虹姐有些意外。
‘這樣吧,你加我的w信,就這個號碼,把材料都發過來。“
“好,好的!“
虹姐搶過話頭,快速答應下來,千恩萬謝的話也不敢多說,就客套了兩句,匆忙掛斷了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她靠在車座椅上,似乎打這個電話,耗盡了她的全部能量。
旋即,手機又響了。
她舉起一看,一條驗證消息,赫然在上。
你好,李小姐,我是趙廷筠。
她霍地坐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對方竟然主動加了自己。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個一身中式對襟薄夾克,不茍言笑,一派正氣,成熟又帶了些許歲月沉淀的男人,再一次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互加好友之后,虹姐第一時間,把自己手頭上的所有信息都發了過去。
那張入職必須的工作證照片,卻引起了趙局的注意。
是她?
他反復點開放大這張照片,額間的皺眉又加深了一道。
等虹姐緊趕慢趕到了袁璐家門口的時候,剛按了指紋解鎖,門還沒進,就被袁璐尖叫般的驚喜嗓音給震住了。
“夏夏,你終于回來了,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