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聞言只覺得有一口氣堵住胸口怎么也散不出,又煩悶又糟心。
  忍不住咬牙怒視著宋大貴,嘲諷道:“怎么,你也怕她?!”
  宋大貴倒也不生氣,只是苦笑道:“怎么不怕,當然怕了。她今日是給你留了情面的。你看看我得手臂,差點就廢了。
  若不是她前幾日答應了要給我傷藥,恐怕這輩子我就真得是個半殘廢了。”
  “那你還服她?”江平詫異。
  宋大貴大笑一聲,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服。為什么不服。
  你別笑話我,我是真覺得顧老大是個有能耐得,說不定我們跟著她,往后日子能比現在過得還風光!”
  “你魔障了吧?就憑她!”江平一臉不敢置信。
  宋大貴咧嘴一笑:“不信,那我們賭一把?”
  “賭什么?”
  傷感的氣氛被沖淡了許多,江平疑惑的看著宋大貴。
  “就賭顧老大往后能帶我們飛黃騰達,吃香的喝辣的。若是成了,你得給我洗一年的鞋襪。”
  “賭就賭,誰怕誰。”江平嗤笑,半晌反應過來:“宋大貴,你丫的框我的吧!
  真要是發達了,誰還缺洗鞋襪的人。
  再說了要是那顧七要是往后一直帶著我們瞎混,我豈不是就要一直等著她發達?既然要賭總得有得有個年限吧。”
  “那就賭三年!”
  “行,三年就三年!”
  賭坊后院的小插曲顧七自然不清楚。
  從黑鷹賭坊出來后,顧七便一路出城回了何松鎮。
  商市背后的半坡地,負責整平的短工們干的熱火朝天。負責監工的師傅和顧家也算老交情了,見顧七過來便指了其中一塊區域道:“坡地上山石多,不比平地好整。不過咱們人手多,再有三四日,這一片也就平的差不多了。”
  “青石板料,多久能拉過來?”
  顧七往前看去,見已經清理平整出來的區域,差不多寬約三丈,而長度則已經達到了十六七丈左右。
  如果石料可以提前進場,同時再增加人手,那么后期平整土地完全可以和鋪設青石板路面工項一起進行,這樣工期也能大幅度縮短。
  “料子昨兒個就去定下了,出料清點再送過來至少要十天。”監工道。
  “十天,你這邊能平出多少區域來?”顧七問。
  監工師傅估算了下道:“估摸還能再平出一塊半的區域來。”
  前期為了方便施工,避免出現太多誤差,風清領著人將正片坡地大大小小分出了二十多塊區域來。
  而需要率先動工修建的主干道區域,則分了六塊區域。目前施工則剛剛處于清理出第一塊區域三分之二的位置。
  “十天后,青石板料進場,先安排好鋪地的人手。工期得抓緊一些。”
  說著顧七接過監工手里的圖紙,指了指丙區域,其中標準了紅圈的位置道:
  “這塊地的平整也得要抓緊,這里后期要建房舍,如果可以,爭取再年前結頂。”
  “這有些難了。”監工皺眉搖頭道:
  “目前所有的人手都安排再了平整開路的地方上,后期還要分一部分人收來鋪裝石板。
  如果再要安排人手到這塊地去,恐怕后頭所有工種速度都要慢下來。而且,從這里到這部分區域,還得再開一條路進出才行。”
  “用來進出的小路不用開太寬,能清理出一丈寬就足夠了。
  時間不足,這條路前期也不需要平整,只需將草木石塊清掉,能方便人進出行走就可以。”
  顧七說著想了想道:“如果人手不夠,過兩日我再安排一些人進來。”
  柳龍年后就要動身,留給顧七的時間不多,別看現在天氣還算好,一旦入冬,大雪降至,所有的工種就都得停下來。
  至于人手,黑鷹賭坊里的不都是現成能用的嘛!
  萬事開頭難,創業初期,自然能省則省了。
  再說了,這幫人平日里再賭坊好吃好喝的也不見怎么動彈,看著一個個人高馬大,實際上虛的娃娃似的。
  一幫子廢材,就該拉出來好好鍛煉鍛煉。體能都沒跟上去,練什么功都沒用。
  看來明日得叫人給黑鷹賭坊送個信,是時候讓這幫兔崽子準備好提(廢)前(物)特(利)訓(用)了。
  “在想什么呢?”風清從商市里出來,見顧七咬著草穗子半蹲在樹根下發呆,笑問。
  顧七再想給那幫兄弟特訓的內容,一時間沒整理出合適的章程,便問風清:“書生,你讀過兵書嗎?”
  “兵書?”
  風清微愣,眼眸輕抬,打量了一眼顧七的神色,轉而神色又恢復了謙和溫馴的樣子,只微微一笑道:
  “讀過一些。”
  “精通嗎?”顧七問。
  風清搖搖頭,笑容柔和舒朗:“只略通,不算熟識。”
  “那陣法,練兵之術,通曉多少?”
  風清挑眉:“你打算用練兵的法子,訓練柳龍留下的人手?”
  “這幫人太散漫了。”顧七點點頭,認真道:“又廢又散,需要先學學規矩,免得往后做事不過腦子。”
  “倒是知道一些,我回去羅列給你。”風清笑了笑:“你對他們倒是用心。”
  “沒辦法,免費入坑,結果發現該花的錢一點都跑不了。柳老頭精明的很。”
  “你就不怕你費心養出來的人,人在心不在,往后平白替人做了嫁衣?”風清意有所指。
  顧七吐掉嘴里的草穗子,起身伸了伸懶腰:“自己親手帶的人,真要留不住,也怪不得旁人。”
  “你倒是想的開。”
  “要不然呢?把所有人都綁起來?”
  顧七嗤笑一聲:“我是要用人,不是要買物件。選擇是雙向的,再說了,這幫人里最后能留下幾個也是個未知數,現在想這么多做什么。”
  第二日,趕巧是周氏布行的派人來送新得布匹并且核對賬目的日子,這次負責送貨的還是李順的侄子李向賢。
  賬目清算完,顧七便讓風清幫忙寫了一份給柳龍的書信讓李向賢順道帶去黑鷹賭坊。
  自己則難得偷懶在院子了睡了個回籠覺,才磨磨蹭蹭起床,收拾出空區開始耐心配藥。
  顧七不是專業學醫的,不過處理骨傷、外傷等也算是幫個行家。
  看著手里的藥材,腦海里閃過斷斷續續的片段,熟悉而又陌生,心口不受控的陣陣熾熱,很多從前被隱藏的情緒似乎都要在這一刻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