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易受的起所有的陰謀與算計,但是沒人可以去算計欺騙他的女兒。
誰都不可以!
見蘇易的目光從春風細雨變得冰雪漫天,感受分明的金昭本想開口辯解一二,但此情此景說什么都蒼白無力。
從當初為了活下去答應羅婉盈與其合謀,假意接近蘇漠并試圖引誘他愛上自己時,他便沒了回頭路。
只是金昭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過程中被蘇璃吸引并愛上她。
想起蘇璃離開前夕見他時略帶防備的眼神,
金昭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
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羅婉盈拱手作揖恭敬的道了一句“羅姨,好久不見。”
短短六個字,滿堂皆驚。
金家與羅家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家人,甚至從某些層面來講兩家還是競爭對手;可金家如今的掌權人,卻喚了先皇后一聲:羅姨。
這...
金昭突然的舉動并未讓蘇易瞧他的眼神有絲毫變化,羅婉盈的臉色卻是在金昭抬手的瞬間變的難堪起來。
金昭這聲羅姨她應與不應,
都挽回不了接下來對她不利的局勢。
蘇易此人最是護短,
加之之前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
因此他對后來出生的孩子都格外寵愛。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當初才會為了能徹底拿捏住蘇易,而使計救下想在金家出頭的金昭并指使其去勾引蘇漠。
沒曾想今日金昭竟然倒戈相向。
豎子!!!
洛氏豈會放過離間羅婉盈和蘇易的機會,眼見著氛圍逐漸沉默她故作驚訝道“金家何時與羅家結了姻親?”
洛氏面上滿是不解,心中卻是開懷不已。
想她羅婉盈一生都在算計,最后卻因為一個小輩滿盤皆輸,這讓她如何不開懷。
羅婉盈抬眸撇了洛氏一眼,那一眼淬滿了刀子活像要將洛氏捅個千瘡百孔。
洛氏則是微微一笑向蘇易那廂靠了幾分,挑釁之意十分明顯。
既然自己所求已無機會,那么能給羅婉盈填填堵她也不算輸的徹底。
洛氏此舉,直接氣煞了羅婉盈。
既然不能兵不血刃,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后!
想罷羅婉盈的左手微動像是一個訊號,勤政殿內瞬間涌現出數十名黑衣人。
他們個個訓練,神情冷漠,眼神冰冷,手中的大刀更是泛著令人心驚的寒光。
如果程言沒有猜錯,這些人應該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
想罷,程言的手悄悄摸上了腰間的佩劍,
隨時準備與黑衣人戰斗。
程遠亦在悄悄觀察著這些黑衣死士,他的目光在觸及到一個黑衣人的背影時停頓了一瞬。
不多時,駐守殿外的昌平軍發現了勤政殿內的異樣紛紛圍了過來。
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就暗流涌動的大殿,立即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羅婉盈面上掛起成竹在胸的笑容,洛氏見罷又往蘇易身旁靠了幾分,她沒想到自己短短一句話竟直接將羅婉盈給激怒了。
羅婉盈見蘇易始終沉默,不肯表態,開口道“蘇大人,你說是程將軍手下的昌平軍快,還是本宮的死士更快呢?”
羅婉盈這是要拿整個勤政殿內的百官與蘇易交易吶。
蘇易抬眸與羅婉盈對視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諸多情緒;最終他緩緩打開手中圣旨,目光落下心中有了決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宏海帝(蕭玉海)驟崩歸于五行,先賢帝(蕭玉京)之子女蕭暖(蘇漠),人品貴重,有勇有謀,可承大統...”
念及此,
羅婉盈沉聲道:“蘇易!”
此時羅婉盈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
聽到先賢帝時,
她的內心是歡喜的私以為蘇易乖乖范了,結果蘇易后面念出的人竟是蘇漠,
他當真不怕她大開殺戒么?
蘇易不為所動,語速平緩的念完了圣旨的內容。
隨著故傳播天下,咸使知聞,欽此幾字話音落下。
被氣狠了的羅婉盈素手一揮,咬牙切齒道:“一,個,不,留!”
今日縱使血染了這勤政殿,她也要拿回屬于她兒子的一切!
黑衣死士得了羅婉盈的命令,整齊劃一的亮出背著的大刀。
程言見罷,腰間佩劍出鞘,準備隨時與黑衣人大干一場;其他人則被下嚇的連連后躲,直到退無可退才堪堪停下來。
殿外的昌平軍亦是下意識的握緊了各自手中的武器,就等程遠一聲令下沖進去與黑衣人交手。
異變驟起,原本該整齊劃一盡數對著蘇易等人的鋼刀,其中一把刀鋒一轉架到了勝券在握的羅婉盈脖子上。
此番變動,惹的羅婉盈方寸一亂,沉聲開口“本宮當年救了你,如今你是要噬主么?”
用刀架著羅婉盈的黑衣人,扯下附于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來。
羅婉盈眼底閃過的詫異,說明此人的出現,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程遠在看清他的面容后,則是失聲叫了一句:“爹。”
程言亦是震驚不已。
沒錯,那揭面的黑衣人正是與世長辭十五年的鎮國大將軍—程秉信。
程秉信雖然已是耳順之年,但身上身為戰士的風骨卻是分毫不減。
“若您還是當年賢帝在世時的皇后娘娘,老臣自當誓死效忠。”可你已經不是,已經變了。
話音一落,程秉信眼中的失望之緒再也掩蓋不住,十分痛心疾首。
當年驚艷盛京的商女,怎就變成了如今這般面目猙獰的模樣。
羅婉盈對于程秉信的話則是嗤之以鼻。
“本宮沒錯!”
若不是當年蕭玉海造反,她如今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該是這天下最幸福,最尊貴的女人。
是蕭玉海,是蕭玉海殺了她的丈夫,毀了她的幸福,讓她失去了一切。
那么她向他復仇有何錯?她有何錯?!
見羅婉盈依舊冥頑不靈,程秉信心中失望至極。
“您為了向海帝復仇,對其下毒,騙他身患惡疾本算不得有錯;可您為動其根基,偽造藥方,誘他用無辜百姓煉藥,致使數以萬計的百姓因此而慘死,這便是錯。”
羅婉盈的錯,并不是錯在復仇,而是錯在手段過于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