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蘇抓著謝長姝剛剛受傷的手。
她的手——
手受傷了——
謝長姝后知后覺的驚訝,“是我的血?!”
“對,你的血。”白琉蘇肯定的點了點頭。
對了。
剛剛她一時氣憤覺得是七寶讓人生了惡念的時候,被鳳印上面的棱角給劃傷了,手指流了鮮血在鳳印上面!
難怪!
難怪之前從來都咩有看見過白琉蘇,她就好像是突然之間出現的一樣。
白琉蘇神色黯然,“這三百七十多年來,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死了,其實沒有,我一直活著,以一種很是奇怪的姿態活在人們所看不見的世界里。”
“這鳳印成了我這輩子的牽絆,我不能離開它太遠,沒有時間觀念,沒人同我一同說話,沒人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卻能親眼看著所有人的生老病死,看著最親最愛的人一個個的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謝長姝有些心疼白琉蘇。
她雖然活著,活了三百七十多年,可是這三百七十多年來,沒人能看見她,也沒人能和她說話,一起玩耍,她不能吃,不用睡,這世間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和她無關。
她完全像個局外人。
尤其是在至親好友性命垂危的時候,她不但什么忙都幫不上,甚至連好好的告別都做不到。
她只能一個人去默默的承受著三百七十多年的孤獨和悲傷。
“那是所有人只要將血滴在鳳印上面都會看見你了嗎?”謝長姝茅塞頓開,她就是這樣看見白琉蘇的,只需要讓別人的血來滴在上面就可以了啊!
現在的白琉蘇不只是可以和她說話,被她看見,甚至還能興高采烈的和她比拼玄術,多神氣啊!
白琉蘇又白了她一眼,“當然不會。”
“你當著鳳印是大白菜嗎?隨便誰來都能輕易的讓鳳印吸收了鮮血?!”
謝長姝更加疑惑,“那為什么我可以?!”
羅明軒一直都在很堅定的說她能找到鳳印,而白琉蘇又說她的血能見到在平行時空的她?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白琉蘇垂眸,“因為玄骨,我也有玄骨。”
“大齊七寶之所以會有如此威力成為護國法器,是和我們的身上的玄骨有所關系的。”
“只有擁有玄骨的人才可以感應七寶法器存在,才可以使喚七寶,更可以互相感應聯系。”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一樣的人,正是因為這冥冥之中所看不見的緣分,才讓你的血可以被鳳印吸收,從而能讓你不只是可以看見我,還可以和我像正常人之間的相處。”
謝長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七寶還有這么多說法在呢,那為什么法器是和玄骨有關系?”
按理說,她經歷過這么多風風雨雨,理應沉著冷靜才是,可不怪她失態,實在是白琉蘇所同她說的一切太過神奇,神奇的完全讓謝長姝顛覆了從前的世界觀。
她像一個懵懂的小孩子,好奇的聽著白琉蘇所描繪出來的一切。
謝長姝的心里更是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去請教白琉蘇。
不想,在提及為什么七寶和玄骨有關系的時候,白琉蘇卻目光閃爍,錯開了話題,“事情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和你說明白,日后有機會我再說給你聽。”
白琉蘇紅唇微揚,“看你表現。”
謝長姝意猶未盡,有些不甘心的扁嘴,“好嘛,不說就不說了。”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了謝長姝家里。
謝長姝下意識的蹙眉,“你要跟我回家嗎?”
“不然呢?”白琉蘇率先一步踏入院子很是輕車熟路的便到了謝長姝的屋子,“我不到你家,難不成你要把鳳印送走不成?!?”
白琉蘇雙眼瞇成一條月牙兒,調皮的沖著謝長姝眨著眼睛,“何況從你拿到鳳印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跟著你啊,只不過你看不見我而已。”
謝長姝無奈地點頭,“也是,那行吧。”
要不是謝長姝本人也做過五年的鬼魂,接受能力還算是好一些的話,真的看見一位活了四百多年的人的話,一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的!
“等等!”
看著那樣動作熟練的白琉蘇,謝長姝像是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事情一樣,“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又是知道我的被褥擺放在哪里的!?”
白琉蘇攤手笑了笑。
謝長姝突然漲紅臉,“你剛剛說,從我拿到鳳印的時候你就一直在跟著我了,那豈不是……”
那豈不是之前謝長姝所做的所有的事情白琉蘇都看見了!
比如她是如何拒絕燕青山的?!
再比如她又是如何去勾引羅景山的?
還比如她前世是怎么樣為了羅明軒拼命的?!
可能是懂謝長姝想到了什么,白琉蘇不可置否的挑著眉,“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天啊!
謝長姝好像尖叫啊!
沒臉見人了!
尤其是在勾引羅景山的時候,這些事情自己做了也就做了,可要是突然知道自己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身邊一直都在有人全程參觀怎么那么別扭呢!
“別不好意思啦!”
“我也沒有看很多。”
“關鍵的時候我都轉過身去了,我發誓。”
白琉蘇忍俊不禁,“再說啦,你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有喜歡的人了也是正常的嗎!”
“我懂,哈哈哈哈你別緊張……”
“大不了我以后都避開,一定不偷看!”
白琉蘇忍的辛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我也不想看著你的。”
可她離不開鳳印啊她也很無奈。
果然!
果然她都看見了!
謝長姝的臉黑的和鍋底一樣。
能見到當年大名鼎鼎的白皇后本人本來是個該值得高興的事情,謝長姝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向他她請教。
可一想自己日后所有的一切都要在白琉蘇的眼皮子底下去做的話……
謝長姝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你能先不要刺激我了嗎!”
謝長姝十分郁悶,“我還沒接受。”
白琉蘇有些傲嬌的雙手盤起,“哦。”
“好。”
隨后竟真的利落的走了。
哦?!
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字?
謝長姝嘴角扯了扯,“還真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