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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傲骨?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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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宮里面混的久了,也便是讓謝長姝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對方強勢,她便軟,對方用陰招她便也會算計,能豁的出去,也能拋棄臉面,莫說是像李夫子這樣只是甩臉子的要笑臉相對,便是對于那些目光陰狠,冷笑著的要處罰自己的嬪妃娘娘的跟前,也同樣要陪著笑臉。

  在自己還未徹底強大之前,就是要放低姿態。

  過分的自尊和驕傲并非是真的一身傲骨,不畏權貴,只不過是沒什么實際大用的傲氣罷了,真正的傲骨,是拿得起,放得下,占著可以頂天立地,跪在也能無愧于心。

  謝長姝就像是個軟釘子一般。

  李夫子也不可能當真將謝長姝怎么樣,言語上擠兌擠兌,了不起罰著謝長姝在外面站著,打幾個手板,不當事。

  “干什么?”

  “你問我干什么?”

  李夫子本來就有著極大的偏見,罰謝長姝在院子里面站著也就罷了,可謝長姝不但沒有受罰的半點感覺,反倒是一副享受生活的模樣,竟然還有閑情逸致的在院子里面修剪花枝,澆水施肥。

  這分明就是沒有將李夫子給放在眼里。

  李夫子當然更加生氣了。

  “讓你罰站,可你倒好,居然這般的隨意,你的眼里可還有我這個夫子的存在?!?”

  李夫子厲眸將從謝長姝的手中搶過她的剪刀,看著謝長姝的時候更是恨的牙癢癢,“你若是這般的不愿意,四方書齋也沒人強求你,你大可以離開這里。”

  “沒人會攔著!”

  這是赤露露的在驅趕謝長姝了。

  學堂里面的學生早就坐不住了,各個都伸著脖子朝著院子外面湊熱鬧,生怕錯過什么精彩的地方。

  高明水只覺得心中痛快,看見謝長姝吃癟她就覺得很高興,尤其還是這為難不是自己給的,是別人給的,高明水眼角的余光更是始終不離開燕青山的身上,生怕燕青山會做出來什么,去庇護那個謝長姝,到時候,自己可就是下不來臺面了!

  謝長姝并未覺得這是什么侮辱,也同樣沒有憤恨離去,反倒是站在原地,挑眉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李夫子,“李夫子,恕學生大膽的問一下,夫子說讓學生出來罰站在院子里面,可,有錯才能稱得上為罰,敢問夫子一句,學生是犯了何錯,才會讓夫子心中憤怒想要懲罰。”

  相比較外面的那些勾心斗角,學堂書齋里面的日子應當算得上是最純粹干凈的了。

  即便是學堂里面的人有些小心思,卻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總歸還是講道理的。

  講道理好。

  既然講道理,那謝長姝便跟她們講道理。

  聽見謝長姝問究竟是犯了什么錯,讓李夫子心里面提起的一口氣卻是說什么也沒落下來,想了半天好像也想不到謝長姝到底是錯在哪了。

  其實李夫子自己的心里面也是和明鏡兒似的,眼前這個謝長姝要是有晉陽那位的本事,也不至于耷拉著腦袋,被那大太陽暴曬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在自己的跟前問究竟是犯了什么錯了。

  她是沒什么錯。

  自己也就是遷怒。

  可是這五年的時間里面,李夫子的心里面就像是憋著一團火一樣,無處發泄。

  越是無處發泄,才會越發的憋悶,著實叫人煩躁。

  “既是沒有犯錯,那么便算不得是懲罰,既沒有懲罰,那么學生只不過是瞧見了先生您所栽養著的花藤有些雜草叢生,便好心過來幫忙修剪一下花枝,施施肥。”

  謝長姝笑盈盈的。

  李夫子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開口,“按照你說的,我不但不能懲罰你,還是要多感謝你才是?”

  “李夫子客氣了。”

  謝長姝緩步上前,在李夫子憤怒的眼神之下將剪刀從她的手中給拿了過來,而后,在李夫子那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神注視之下,從花藤架上挑選了一株盛開的最艷的花朵給剪了下來。

  咔嚓——

  嘶——

  隨著謝長姝那一剪刀落下,學堂里面那些看熱鬧的學生們便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四方書齋的院子里面所中著的木香花,乃是李夫子親手所為,那木香更是她最喜歡的花,往日里便是花瓣落在地上都會叫李夫子的臉色難看許多,何況現在還是當著李夫子的面被人直接了當的給剪了下來。

  這謝長姝可能是瘋了。

  要么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想要和李夫子杠上了!

  “謝長姝,你放肆!”

  李夫子被氣得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么一句話,更是氣的想要回身去學堂將藤條給拿出來好好的教訓一下謝長姝這個目無尊長的人。

  “李夫子,便是心中有氣,難道不想聽一聽我到底要為何如此嗎?”

  謝長姝沒給李夫子讓開路,而是將手中那木香花送到了李夫子的跟前,“木香花開磅礴氣勢,遠遠看著花朵繁繁點點如同星空,枝枝蔓蔓蔓延花藤,美的讓人無法抗拒。”

  “若我不摘,它便只能是活在花架上任人觀賞的花罷了,可我將她摘下來,它可以作為鬢上裝飾,也可縫制香囊,繡成花樣圖文,了不起還可以曬干了做書簽。”

  “木香花就擺在那里,至于究竟是讓它什么用途,真正說話算的,是您,李夫子。”

  李夫子對謝家的仇視是心結。

  更是偏激。

  大齊的確是因為謝長姝罪婦的身份而讓女玄士備受打擊,可別忘記了,當年也是謝長姝一番讓大齊對女玄士敬重。

  若沒謝長姝呢?

  女子學玄又當如何?

  便是說的確有謝長姝的影響,可既然當年謝長姝能憑借一己之力開創女官盛世,為什么五年后李夫子不能將自己的現狀歸咎在自己的身上,而去要怪罪其他人?

  不同的事物是有著不同的命運和用途的。

  怨天尤人只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可笑可悲。

  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把過錯推在別人的身上只是懦弱的一種表現罷了。

  謝長姝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任何大齊女玄士。

  從來都沒有。

  可以無視她開創女官盛世的功績,但衰敗沒落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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