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麒麟的倒下,就像是被推倒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它的墜落,接連影響著其他戰士。
很快,一個接一個的麒麟戰士因為妖力耗盡而墜落。一天時間內,除老族長跟蕭疏之外,其他麒麟戰士們竟全都失去了戰斗力,陷入了深度昏厥。眼見戰士們全都倒下,而救援始終不曾抵達,一直負責保護幼崽的雌麒麟們將他們的孩子集中放到一起,也化身為戰斗模式,飛向了天空。
有了雌性麒麟的加入,老族長跟蕭疏得到了支援,他們又苦苦支撐了兩日。
兩日后的夜晚,一頭眼神都變得渙散起來的雌性麒麟突然朝老族長望去,她聲音嘶啞無力地問道:“老族長,我們...我們真能等到救援嗎?”
對上年輕雌麒麟那痛苦的雙眸,老族長的心里也充滿了不確定。
他選擇誠實相告,“我不知道。”
年輕的雌性麒麟點了點頭,她目光眷念而又貪婪地望著身下這片土地,突然說:“老族長,對不起,我堅持不住了。”說罷,雌性麒麟痛嚎一聲,便昏厥地倒向了下方的陸地。
“老族長,我們被拋棄了!”其他雌性麒麟紅了眼圈,她們咬牙又成了片刻,最終還是因為妖力消耗過度陷入昏厥,紛紛墜落在地。
這時,整個麒麟族,除了幼崽外,竟然只剩下老族長和蕭疏二人了。
老族長也已經撐到了極限,他身上的青色毛發在短短數日之間便變成了雪一樣的白色。他緩緩扭頭朝遠方的火麒麟望去,突然搖了搖頭,絕望地說道:“蕭疏孩子,我們被拋棄了。”
此時,距離他們發出求救信號,已過去了整整七日。
可他們始終沒能等到救援。
他們被三千世界拋棄了,這是讓人絕望而心寒的事實。
老族長望著身下的土地,望著那群眼神茫然懵懂的幼崽,他閉上眼睛,血淚卻從他的眼睛中流了出來。“無法保護我們的族民,我愧對我的先祖。”老族長突然向蕭疏說道:“蕭疏孩子,你是麒麟族唯一的神妖,我們可以滅亡,但你不能!”
“蕭疏孩子,就算失去了這片土地,你一樣可以在外界生活。你,走吧!”老族長收斂起一身的妖力,頭頂上的天海威壓便盡數落在了蕭疏的身上。
蕭疏威武高大的身軀頓時被壓得跪在地上。
“蕭疏孩子,老朽這就送你出去,若你將來能成神,希望你能找到這片被關閉的世界,替我們慘死的族民,找到一片安息之地!”說罷,老族長突然揚天哀嚎一聲,將體內的妖核逼了出來。
逼出妖核后,老族長渾濁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明,他摸索著爬向蕭疏,將那顆妖核用力排進蕭疏的體內。“你走!”老族長猛地一掌拍在蕭疏的胸前,將蕭疏一掌轟飛出去。
蕭疏他一掌拍飛到獨立空間的出口。
他轉身望向身后的獨立空間,便看見天海轟然倒灌向獨立空間,瞬間將麒麟族所有族民們淹沒。那天海之中,雷聲轟鳴,雷電之力鞭笞著每一頭麒麟的身軀,將它們活生生地鞭笞而死。
很快,便有幼崽的尸體浮出海面...
整片天海中,都飄蕩著麒麟們的尸體,那一幕定格在蕭疏的眼里,徹底令他崩潰。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民被天罰殺害,蕭疏徹底暴走。萬年前,身為萬妖之主的他曾被金羽娜娜拋棄,他本就對這個世界懷恨在心。后來,妻子殷容跟摯友虞凰他們捂熱了他的心。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熱愛這個世界,可三千世界卻又一次拋棄了他們。
他恨!
恨這三千世界,更恨那個創造了三千世界,賦予了三千世界生命,最終又要自私拿走三千世界的大道。
“啊!”蕭疏突然發起瘋來。
他渾身真火熊熊燃燒起來,他毫不畏懼地走向了前方那片天海,緊緊抓住那天海中的一縷雷電,竟順著雷電鉆進了上空中的無妄之地...
接著,便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大戰。
那無妄之地中電閃雷鳴,火光陣陣。
一場大戰,指出了不到十分鐘,便以火麒麟的戰敗而結束。
火麒麟像是一只海燕從無妄之地墜落到天海,它躺在海水中,奄奄一息地凝望著虛空中的某個地方,嘴唇似乎在翕動。
虞凰聽見他在說:“虞凰,你拋棄了我...”
“啊!”
虞凰猛然丟掉手里的麒麟本發。
她的尖叫聲,驚動了所有參賽者,以及二樓的評委們。
唯獨神跡帝尊不忍地閉上了雙眼。
“參賽者虞凰。”荊老夫人提醒虞凰:“距離比賽結束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請你把握好答題時間。”
虞凰環顧四周,看見荊佳人跟宋瑜河等人都在提筆書寫答案。
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可他們答題的速度卻很迅速。為了能當第一個給出正確答案獲得滿分的人,每個參賽者都在爭分奪秒。
對他們而言,這只是一場比賽。
麒麟族的死與活,跟他們沒關系。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麒麟族的生死,他們中甚至還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等著看麒麟族的結局,想要驗證自己的預言是否足夠正確。
他們,都把自己當做了高高在上的預言神。
忽然,虞凰站了起來,她抬起頭來,直勾勾地仰望著二樓那些占卜術修為高深的預言師長老們,突然問了句:“我有三個問題需要得到裁判們跟主辦方工作人員的解答。”
聞言,荊老夫人下意識轉身看了眼身后的裁判們。
其中一名裁判開口說:“我們不會對你透露與考題答案有關的任何信息。”
“我要提的問題,與考題答案無關。”虞凰道。
荊老夫人松了口氣,告訴虞凰:“你的時間只剩下兩分鐘了,你確定要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問題上?”
“對我而言,我接下來想要知道的這些問題的答案,遠比此次考題成績更重要。”虞凰甚至說:“這一輪,我可以棄權。”
聞言,正在書寫答案的荊佳人猛地抬頭朝虞凰望了過來。
她要棄權?
見虞凰寧愿棄權也要提問,荊老夫人無法拒絕她的提議,便點了點頭,說:“請問。”
“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們是在何時拿到這些毛發的?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要有任何隱瞞。”
許是虞凰提問的語氣太強勢也太咄咄逼人,荊老夫人有種威儀被挑釁的不悅感。但她并未表現出來,而是誠實地告知了虞凰想要的答案,她說:“前日。”
前日。
虞凰眸色漸冷。
她接著提出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主辦方在將這些毛發當做考題交給我們之前,你們是否已經用它們預測過未來?”
荊老夫人對上虞凰鋒利的冷眸,漸漸意識到了虞凰提這些問題的目的。
她忽然沉默下來,似乎不想回答。
虞凰看出了荊老夫人的意圖,她道:“老婦人,請你正視我的問題,不要回避。”
荊佳人見虞凰對奶奶態度這般強硬,她心里有些不贊同,不由得皺起了柳眉,想勸虞凰要注意態度,不要當眾頂撞老夫人。畢竟荊老夫人是占卜大陸最強的占卜師之一,得罪了她,對虞凰不會有好處。
無奈現在是參賽期間,荊佳人無法點撥虞凰。
荊老夫人看了神跡帝尊一眼,見神跡帝尊似乎不打算管她這弟子,便明白了神跡帝尊的意思。
神跡帝尊還真是縱容寵溺他這個小弟子。
縱然荊老夫人不愿回答虞凰這個問題,但也不能得罪了神跡帝尊,她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們的確已經對它做過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