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一道輕靈縹緲的女音,自那占卜星樓內傳出來。
虞凰他們仰頭往上去時,看到了一名身穿白色繡鶴長袍的中年美婦人,那繡鶴長袍看著跟大國師總愛穿在身上的那件繡鶴長袍頗為相似。
虞凰盯著對方身上的長袍,心里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怪不得義父總愛穿繡鶴長袍,莫非繡鶴長袍在占卜大陸象征著占卜之力強大的預言師?
但在占卜術上,義父也算不得頂尖強者,或許本領還不抵荊佳人。他也只敢在圣靈大陸悄悄穿繡鶴長袍過把癮了。
那美婦站在占卜星樓第8層屋檐下的走廊上,神情平淡地凝視著這一屆占卜盛會的參賽者們。
虞凰盯著對方,不知為何看得有些失神。
就在這時,虞凰突然身后有人用輕如蚊蠅般的聲音,低聲說道:“這就是荊家那位九級預言師嗎?”
九級預言師,即便是在占卜大陸,也算是頂級強者預言師了。
對方是荊佳人嗎?
虞凰望著對方,微微失神。
她又聽見有人在說:“嗯,她是兩百年前那一屆占卜盛會的圣女,是荊家目前最高修為的預言師。”
聽到這里,虞凰還未覺得有什么。
直到,另一道女音說:“這么一看,荊家少主跟她奶奶長得并不是很像。”
奶奶?
虞凰目光微凝,再看那美婦人時,心里便生出了一絲絲復雜情緒來。
這美婦人如果是荊佳人的奶奶,那她豈不是自己的...
外婆。
這兩個字被虞凰抵在舌尖仔細地品味了幾遍,但她很快便恢復了淡定。
就算是外婆,那也不一定能交心。
后方又有人在說:“這不奇怪,荊家的孩子,長得大多都隨父親,外嫁出去的女子生的孩子,卻又多像母親。可見,荊家的基因是非常強悍的。”
聽到這里,虞凰認真打量起美婦人的容貌來,這一看,便發現美婦人跟荊佳人長得的確沒有相似之處。荊佳人,乃至于荊家所有嫡親的族中弟子,大多都長著一雙細長而漂亮的鳳眸。
但這位美婦人卻生了一雙妖異的蛇眼,與蛇纓干媽的眼睛酷似。
不過,蛇纓干媽的蛇眼中風情萬種,看人時波光婉轉,讓人骨頭發酥。而荊家老夫人的蛇眼卻充斥著冷然跟不可接近的傲然。
可見,荊老夫人是個性格冷淡,及不易接近的強者。
虞凰還注意到,當荊老夫人目光投向他們的時候,始終筆挺地站在身側的荊佳人,竟下意識地將肩膀打得更開,后背挺得更直,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顆筆直地青竹。
虞凰便知道,在荊佳人的心里,奶奶是非常令她敬佩和崇拜的人物。
也對,九級預言師,那是占卜術能跟宋教授相提并論的頂尖強者呢,怎么能不被人尊敬呢?
“開星樓!”美婦人空靈冷然的聲音,圍繞著占卜星樓傳播開來。
吱呀一聲,占卜星樓一樓那扇古老的大門,緩緩地朝著兩旁打開。
十名身穿米白色長袍的青年男女從占卜星樓中走出來,他們排成兩列,站在占卜星樓大門外的兩側,微微彎腰,向參賽的占卜師做出了‘請’的姿勢。
見狀,荊佳人微微低頭對虞凰說:“虞凰,跟我們一起進去。”
“好。”
虞凰略慢了半步,跟荊家其他弟子站在一起,隨著荊佳人一起走進了占卜星樓。
注意到虞凰落后半步的舉動,荊佳人微微停了下腳步,但什么也沒說,就重新邁腿走了進去。而荊家其他弟子看到虞凰的舉動后,則都對虞凰產生了一些好感。
他們都承認虞凰的優秀,但他們并不愿意看到虞凰跟荊佳人平起平坐。
虞凰落后半步,不跟荊佳人爭搶風頭,才是識大體的做法。
五千名參賽者浩浩蕩蕩地進了占卜星樓,瞬間將占卜星樓一層的大廳站得滿滿當當。虞凰并未在一樓大廳看到所謂的可以測試占卜之力的儀器,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荊佳人低聲同她解釋:“別著急,等會兒他們會將占卜之眼請進現場。”
“占卜之眼?”虞凰好奇問道:“何為占卜之眼?”
聽見虞凰的提問,不止荊佳人沉默了,站在一旁的荊家弟子們也感到無語。
“你連占卜之眼都不知道嗎?”說話詢問虞凰的,是一名身高體闊的男青年,他一直站在荊家弟子陣營的前面,緊挨著荊佳人,向來在荊家年輕弟子中的地位很高。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懷疑跟鄙夷,虞凰也不生氣,而是不卑不亢地解釋道:“我接觸占卜術時間并不久,師父也并未跟我說起過占卜之眼,還真不知道。還請這位...”不知道對方叫什么,該如何稱呼,虞凰便說:“還請這位道友為我解惑。”
那青年見虞凰落落大方,頓時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有鄙夷虞凰之嫌。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拳向虞凰道歉:“抱歉,剛才是我言辭不妥,我并沒有鄙夷虞凰道友的意思。只是,我們生在占卜大陸,從小就以能成為強大的占卜師為目標,占卜之眼對我們來說,就如同凈靈權杖之余你們凈靈師一樣的重要。”
“對了,我叫荊康,是少主的堂兄。”
見對方主動道歉,虞凰也露出笑臉來。“荊康道友。”
“虞凰作為一名占卜師,不了解占卜之眼的確是我的問題,不怪荊康道友。”虞凰又問道:“那這占卜之眼到底是什么?”
不等荊康作答,荊佳人便主動解釋道:“占卜之眼是神跡帝尊在離開占卜大陸時,留給占卜大陸的一只眼睛。”頓了頓,荊佳人語氣加重,強調道:“這是神跡帝尊的右眼。”
虞凰愕然地張大了嘴。“你是說,占卜之眼是神跡帝尊的右眼睛?”
“沒錯。”
虞凰久久不語。
亙古之眼被神跡帝尊送給了她,肉身右眼又被神跡帝尊留給了占卜大陸,那么神跡帝尊豈不是只有一只眼睛了?
怪不得每到夜晚,師父那破屋子里總是會響起了雜物被踢到的動靜。他只有一只眼睛了,夜里視線難免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