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之秋則認為菲蘭德是在甩鍋,想要洗脫罪責。他冷哼道:“你裝什么裝!讓我去種植養骨草的人是你,你可不要說你不知道這件事!”
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菲蘭德并未同鶴之秋解釋什么,只是瞇著雙眼朝植物種植基地旳黑心老板看了過去。
黑心老板目光微閃,不敢直視菲蘭德的目光。
見狀,菲蘭德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冷霜,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陰謀!”菲蘭德當初就是看冷霜性格踏實沉穩,為人也算老實可靠,這才從一眾新員工中挑選了他,讓他來小鎮工作。
哪知道,這塊黑煤炭不僅長得黑,連心也是黑的!
怪不得大家都叫他黑心老板。
沒叫錯!
冷霜大概也是想到了菲蘭德當初對他的知遇之恩。
背叛菲蘭德的事被揭發,冷霜也感到臉上無光,他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再也沒勇氣抬起來。
而張老板跟周悅他們也都是一臉鄙夷地盯著黑心老板。
這樣的叛徒,真是可惡!
八女帝自然也將菲蘭德跟冷霜的反應都看在眼里,但她們并不會輕易相信菲蘭德就是無罪的。有罪沒罪,得憑證據說話。“菲蘭德,冷霜,還請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隨我們一起去靈田基地。”
這次菲蘭德沒有反抗,他對冷霜哼了一聲,便跟著八女帝一起朝植物種植基地走了過去。
黑心老板臨走前,也朝鶴之秋看了一眼。
見鶴之秋正兩眼冒火地瞪著自己,他越發感到心虛,便趕緊追上了八女帝的步伐。
八女帝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們一走,愛好八卦的老板們便都湊到了鶴之秋的身旁,圍著他問東問西——
“鶴老爺子,黑心老板真給了你一包黑芝麻種子?”
“他們為什么騙你啊!”
“誒,你是怎么發現真相的啊?”
被黑心老板跟菲蘭德欺瞞了十多年,鶴之秋對這些基地老板全都失去了信任,他冷哼了一聲,拄著拐杖就要走。“虞凰,我們走。咱們小世界來的鄉巴佬,不配跟這些超級大世界的大人們呼吸同一片空氣。”
虞凰:“...”
虞凰還真就跟鶴之秋一起朝小鎮外走去。
晚上,盛驍跟多諾爾他們從基地里出來,才聽說了菲蘭德跟冷霜被八女帝帶走的事。
得知鶴之秋被冷霜騙了十年,大家都對這位老爺子感到同情。
鶴之秋跟飛升小鎮鬧掰了,自然不方便繼續在張老板那里借宿了,他便跟虞凰他們一起在小鎮外面搭帳篷湊合住住。得知虞凰跟林漸笙他們都住在小鎮外面,多諾爾他們索性也從賓館里搬了出來。
夜晚的飛升小鎮格外寒冷,天上蒙著一層厚重的鉛灰色云層,寒風陣陣地刮,吹得人冷颼颼的。
寒風冷他們的身,冷霜的做法則冷了他們的心。
“酒煮沸了。”殷容拿著勺子,將煮沸的熱酒給每個人都盛了一杯。
大家都抱著搪瓷杯子,捧著熱酒小口地喝著,這才覺得暖喝了些。
鶴之秋突然從小凳子上挪了挪身子,直接一膝蓋跪在虞凰的面前。
虞凰被嚇得趕緊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被鶴之秋這舉動給震住了。“鶴老爺子,您這是做什么!”
林漸笙也皺眉對鶴之秋說:“鶴老弟,虞凰是后輩,你有話坐著說就是。”
鶴之秋仰望著虞凰,并不肯起來,他滄桑渾濁的眼里裝滿了熱淚。
鶴之秋哽咽地說道:“咱們歷盡千辛才飛升到滄浪大陸,在滄浪大陸這個龐然大物前,卑微而渺小的我們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做到明哲保身。今日,在我孤立無援時,虞凰道友能挺身而出,這已不僅僅是簡單的仗義之舉。”
“虞凰道友,你今日愿為了我公然得罪菲蘭德跟冷霜等人,此舉實在是令老朽感動。但你可知,你幫我討公道,便是徹底得罪了這些人背后的勢力。你還年輕,未來必然前途無量,是我耽誤了你的前程...”
說完,鶴之秋已然淚流滿面。
他這把老骨頭,哪里值得虞凰為他做出這般犧牲啊!
如此大恩大德,他該如何報道啊!
鶴之秋擦掉淚痕,舉起手里的搪瓷杯子,毅然說道:“我鶴之秋愿意魂靈起誓,此生將永遠追隨虞凰,唯虞凰馬首是瞻,做虞凰的信徒!”說罷,鶴之秋仰頭將那口微燙的熱酒喝了個干凈。
吞下那口火辣辣的熱酒,便是將過往所受的委屈全部打碎了往肚子里吞。
他鶴之秋前九十年,是為自己而活。余下壽命,只給虞凰賣命!
虞凰抿緊了紅唇,沉默地望著這位老人家。
她心里好笑地想著:老人家,您這一把年紀了,可得悠著點兒。
鶴之秋都用魂靈起誓了,虞凰又怎么能狠心拂去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呢。再說,她今天幫了鶴之秋,的確是得罪了一大片勢力,往后想要在滄浪大陸混,的確會遭到諸多阻難。
鶴之秋要為她賣命,這也不過分。
只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只怕還沒開始賣命,這命就沒了。或許到最后,還得她出錢給老人家買棺材木。
思及此,虞凰覺得好笑,又覺得感動。
“好!你以后就跟著我混!”虞凰端起自己的熱酒喝下,收下了她在滄浪大陸的第一個信徒。
盛驍他們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菲蘭德被八女帝帶走了,飛升小鎮暫時便失去了監督者,多諾爾跟艾斯特爾已經完成了考核任務,卻不知道該找誰去注冊身份。
兩天后的清晨,虞凰走進了棉被館基地。
“張老板。”虞凰見張老板在拆包裹,她走近了些,發現張老板手里拿的是一個兒童小書包。
張老板低著頭認真地調整書包的袋子,頭也不抬地對虞凰說:“有話就問。”
虞凰盯著那書包,問張老板:“這是給阿空買的?”
點點頭,張老板說:“嗯,我給他找了一家幼兒園,打算送他去上學。”
“小鎮不是沒有幼兒園嗎?”
張老板終于抬起去看虞凰了,他說:“再過一個月,我的工作期限就滿了。我打算辭去管理局的工作,帶著阿空回到大世界。阿空也該讀書了,不能因為我,耽誤了他的學業。”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正式收養阿空了。
可師父也想要撫養阿空啊。
但這是師父跟張老板之間的事,虞凰作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你來做什么?”張老板問虞凰。
虞凰這才想起正事來,她說:“菲蘭德老先生離開了小鎮,可我的同伴們都完成了考核任務,我們該去找誰注冊身份?”
“新的監督者這會兒也該到了,你們現在可以去時空館找他。”
“哦?”虞凰好奇地問了句:“是誰啊?”
“不知道。”搖搖頭,張老板又說:“聽說姓司,以前是末日戰場管理局的局長。”
虞凰對末日戰場管理局那群人并沒有好感。
當初盛驍被大世界的參賽者聯手欺負的時候,沒見到管理局的人出手阻止。但在盛驍即將成功將敵人反殺的時候,那群人卻及時現身了。
對欺負過她男人的戰場管理局,虞凰沒有好印象。
離開小鎮,虞凰便陪著殷容跟多諾爾他們一起來到了牛肉面館。
面館緊閉了兩日的大門終于是開了,那屋檐下掛了一串粉色的貝殼風鈴,窗戶后面的簾子也換成了粉嫩的紗簾。
看來,新來的監督者是個喜歡粉色的女人。
察覺到虞凰他們來了,新來監督者的聲音從面館內傳了出來——
“進來!”
是一道粗獷的男音。
虞凰目光在屋檐下的風鈴跟窗戶后面飄搖的粉色紗簾上多停留了幾秒,這才陪著殷容他們一起走進屋。
進屋后,他們才發現面館內的裝修也換了。
屋內那張僅有的餐桌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原木色的繡架,繡架上面繃著一塊純白色的真絲布。一個穿著藏藍色珊瑚絨睡衣的男人背對他們坐在繡架前,他左手握著一根煙,右手握著一根針,縹緲的煙霧圍著他打轉,像是隨時都能羽化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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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進入滄浪學院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