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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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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心吧,這行業,我當老大,誰也別想當老二。”你們都是渣渣啊渣渣。

  正院到了,院門從里面反鎖,這難不倒兩人,內院的院墻才只有一人高,甚至鹽阿郎踮著腳都能看到里頭情形,一個助跑一個手撐人就跳了過去,郝靈仍是飄進去。

  守夜的婆子,值守的媳婦,床榻邊的丫鬟,沒有一人被郝靈和鹽阿郎的腳步和動作驚醒。

  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劉氏,另一個自然是袁英了。

  郝靈挑眉,這是買一送一?

  區區兩個凡人加起來不到百年的記憶,比老槐樹的好接受多了,畢竟老槐樹還給她絮叨這院子里的土啊水啊泥的,事無巨細。

  郝靈只是將手掌向兩人額頭一貼一收,加起來不過十秒便收了手。

  她看著睡在外側的劉氏,嘴角深深的譏諷。

  “回吧。”

  鹽阿郎直覺今晚出行他像撞進一頭霧水,想,等回去一定磨著她求解釋,這又是什么神功自己能不能學。

  出了去,忽然郝靈站住:“再去看一個人。不,兩個。不,四個吧。”

  鹽阿郎:“...都看過來吧。”

  也好,來都來了,落下哪一個都不好。

  按著路途遠近,先是袁琳。

  鹽阿郎看到她的臉驚奇:“跟袁瑯真像,要我折斷她的胳膊嗎?”

  郝靈想了想,來都來了:“折吧。”

  鹽阿郎嘿嘿一笑,哐當一下把人直接從床上拽下來,得虧這是冬天,身上穿的衣裳嚴嚴實實的,不然...他鹽阿郎會不好意思?

  袁琳的頭在床沿上嗑了一下,重重落在旁邊的腳踏上又嗑了一下,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毯,真遺憾。

  屋里有留燈,燈頭如豆,鹽阿郎視線落在地毯上,又轉向別的地方。

  絲幔如云,珍寶如山,好一個人間富貴窩。

  這就是得寵的貴女的待遇吧。

  他極快的瞥過郝靈,雖然她不說,但他不是不會猜。一個人怎么可能真的橫空出世,當然有個來路和過往。整日與人笑瞇瞇除了對他一個混混不客氣,怎么會對與他們那圈子完全無交集的伯府心懷惡意。所有的惡意都有理由不是嗎?

  再說——

  鹽阿郎看眼地上昏睡的少女,五官精致中不難看出幾分神似。

  所以——

  連本帶利吧。

  一前一后兩聲清脆的斷裂,少女兩條細細的胳膊詭異的彎曲,人仍沉睡并未覺到疼痛。

  郝靈笑問:“這樣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不覺著為虎作倀?”

  鹽阿郎反問她:“人做惡與年紀性別有什么關系?”

  他反手摸在后腰眼一處位置:“這里,曾經被一個六歲的女乞丐拿破碗片刺進去過。六歲的女孩子,我前腳帶著她搶食物,后腳她捅了我,只因為她要獨享。”

  鹽阿郎眼睛淡漠的如同遠山:“我不會小看和美化任何一個人,我拿命換來的教訓。”

  郝靈看著他沉默。

  忽然,鹽阿郎不好意思笑了聲,抓腦袋:“可我還是小看你了。”

  他補充道:“是你不正常,一個成年的壯漢都沒你動作快力氣大。”栽到你手里,不虧。

  郝靈道:“你吃了很多苦,但值得。”

  鹽阿郎自嘲:“值得什么?無數次我要死的時候,那人有沒有見到?他是不是看著很快樂?我的苦值得他一笑?”

  突然抓狂,揪頭發:“他到底是我的仇人還是——”

  郝靈安慰:“該來的總會來,快了。”

  鹽阿郎猛抬頭:“什么?”

  郝靈心道,你都要到死期了,你背后的人也該坐不住了。

  “什么什么,你是跟我來做事的,還是我來幫你做事?跟上。”

  接下來,是袁媛的院子。

  同樣一院子的人陷入沉睡。

  郝靈收回手,轉個身對鹽阿郎笑道:“她是八月十六的生辰,但她現在是八月十五的。”

  八月十五。

  鹽阿郎覺得自己明白了。

  “呀呀呀,這個女孩子不簡單呀,你說,三皇子是個什么樣的人?成全他們是不是更好玩?”

  鹽阿郎嘀咕:“只要他不是以后的皇帝就好玩。”

  “走吧,下一站。”郝靈覺得打探過三皇子其人再做決定比較好。

  “不折胳膊?”

  郝靈搖搖頭:“不動她了,萬一耽誤選妃呢。”

  接著是袁媛生母處,在后院不好不壞的位置,不大不小的院子。

  袁媛的生母標準的弱美人長相,躺在被子里一張保養得宜的臉比袁媛更引人憐惜。

  長得美,心黑啊。

  郝靈笑起來:“這一院子的魑魅魍魎,不怪袁家不行了呀。”

  最后去看的是住在外院的袁瑯,沒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鹽阿郎把他另一只完好無損的胳膊折了,哦,跟他的龍鳳胎妹妹一樣的待遇,腦袋三連磕。可惜啊,袁瑯床前可沒地毯。

  “真想留下來看明早袁家的反應。”不能看熱鬧的鹽阿郎深表遺憾。

  郝靈催他原路翻墻回去,折騰這么久,今晚還沒曬月亮呢。

  鹽阿郎爬上墻,郝靈回頭看陰森森的大宅子。

  嘴角譏諷的勾起,住在這里的人不會知道,他們丟出家門的究竟是什么。

  “把這里拿回來,你是不是會開心...”

  郝靈喃喃,忽然墻外一聲厲喝打斷她的思緒。

  鹽阿郎從墻頭滑下,不待轉身叫郝靈,一道不尋常的風聲向他肩頭襲來。

  他敏捷一閃,厲喝:“誰?”

  對面,站著一個青年男子,沉默寡言,一手抓來。

  鹽阿郎瞳孔微縮,匆忙一避,狼狽躲過鷹爪似的大手。

  好快的速度。

  青年男子也微微詫異,好快的躲閃,可這人行動間并不像練家子。

  他一腳踢了過去,微微破空聲。

  鹽阿郎臉色一變,一咬牙,也抬起右腿直接相抗。

  嘭——

  鹽阿郎退了半步,兩腿交接的地方震得發麻。

  “好。”青年男子紋絲不動,低低叫一聲,眼里有光亮起,又是一腳襲來。

  “神經病啊。”鹽阿郎氣壞,只得再度接招。

  嘭——這次鹽阿郎退了三步,苦不堪言。那人先前分明是試探,這次用了三倍的力。

  青年男子再次出腿。

  鹽阿郎啊啊啊,右腿都沒知覺了,仍是舉腿去接。心里發狠,小子,別落在你商爺手里,老子給你好看。

  這次,力量又翻了三倍。

  鹽阿郎直接倒地抱腿。

  小神婆,該你出手了。

  青年男子過來俯身按住他,開口帶著幾分欣賞卻仍是冷冰冰的口氣:“深夜翻宅,圖謀不軌。我送你去巡城司,若你所犯事大,我會請巡城司從輕發落判你從軍。若事小,我代你交罰銀,以后你就跟著我上戰場。”

  鹽阿郎傻眼,不是,這是哪里來的神經病吧。小爺落你手里怎么都是個上戰場的下場唄?你誰啊?腦子有病。

  肩膀被扣住,一動生疼,鐵爪扣進骨頭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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