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藥前需要空腹,小嬋和蘭嬸子用了大半天才將一麻袋的藥材煮成濃濃的湯汁灌滿大大的浴盆,郝靈跳進去,險些哭出聲。
  靈靈靈:“想想以前,你練功不比這個疼。”
  郝靈呲牙咧嘴:“這幅身體太弱了,換成袁元本人,一下水就能疼死。”
  沉積多年的毒素,都沉在骨頭上了,從毛孔就能排干凈?得用血沖,血管斷開,肌肉翻轉,骨頭震蕩。凡人哪里受得住,也就她靈魂強大,還有靈氣護體。
  當然,也是因為她配藥太重,這藥水,味兒太不好聞,她可不想天天泡,不如一次搞定。
  等她爬出來,擦干身體穿上衣裳出去后,小嬋進來,發出一聲驚呼捂住了嘴,淚珠子掉下來。
  太嚇人了。
  一池血水。
  師婆婆也過來,也嚇了一跳,去東屋,郝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太著急,傷著根本怎么辦?”她略帶埋怨,沒發現自己已經開始關心她。
  郝靈倦意上涌,打著哈欠道:“我心里有數,師傅,我先睡了。”
  言畢,呼吸綿長起來,竟一下睡沉過去。
  師婆婆坐在床邊給她把脈,身體已無恙,將她手塞到被子里,嘆了口氣,出來。
  “不要去打擾她。”
  小嬋應是,坐在門口筆挺,生生坐過一夜。
  第二天,郝靈自然醒來,感受下新生的身體。
  “下毒這事記著,得算賬。”
  這毒下得有年頭,日積月累,藥效是破壞身體機能,讓人越來越胖越來越遲鈍。
  應該不是劉氏。
  看袁元過得不好誰能得到甜頭罷。
  郝靈想起那日跟在劉氏身邊的少女。
  靈靈靈抱怨:“你該接下一日瘦十斤的任務。”
  郝靈說:“勝之不武。”
  靈靈靈冷笑:“說得好像咱現在不是掩耳盜鈴似的。”
  “...你知道我會滅靈嗎?”
  靈靈靈回以冷哼,滅我?你倒是先恢復呀。小本本記上袁元中毒的賬。
  出來門,三張關切的臉。
  鹽阿郎:“你沒事吧?”
  那么多血,確定是洗澡水?
  蘭嬸子嚇得手都哆嗦,不是怕師婆婆早請了大夫來。將水倒凈后刷桶熏屋子。
  無他,毒素排出后的氣味...
  栗書生眼睛閃閃:“你是不是在洗精伐髓修煉絕世武功?”
  喲,武俠小說愛好者。
  小嬋捧著臉哇:“小姐,你瘦了。”
  說罷又心疼,流了那么多血呢。
  鹽阿郎和栗書生只是聽說,兩個大男人哪好意思看女孩子的洗澡水,起初擔心現在則是大吃一驚,澡要怎么洗才能洗掉一層肉?
  看郝靈的眼睛,初始見到形狀了。
  只是兩人畢竟是男人心粗,見她精神奕奕不似有病便放松下來。
  栗書生還道:“減肥還是要多運動,偏方多不靠譜。”
  沒人知道郝靈是在解毒,都以為她泡的是刮脂的猛藥。
  郝靈不予解釋,道:“院子什么時候建?”
  栗書生道:“已經聯系好了人,今天就開始。”又道:“旁邊屋子要拆,不然你和師婆婆先換個地住?”
  可師婆婆不愿意呀。
  郝靈道:“不用管了,旁邊吵吵不到這邊來,該怎么做怎么做吧。”
  對小嬋道:“快,你家小姐我快餓死了。”
  回應她的,是腹中一陣緊一陣的雷鳴。
  小嬋飛快往外跑:“小姐,我買了很多豬血鴨血回來。”
  無語,吃什么補什么嗎?
  栗書生去向隔壁看工地,只剩鹽阿郎。
  郝靈看他:“你干嘛?”
  鹽阿郎一直在打量她,笑嘻嘻:“我覺得,不定你瘦下來挺好看。”
  郝靈笑:“現在來巴結我晚了。我記仇。”
  鹽阿郎黑了臉,若不是自己現在沒銀子償還她幫自己報仇的情,何必委屈自己窮盡腦汁說好話,真是,比吞毒還難。關鍵人還不領情。
  再也不阿諛奉承!
  板著臉虎虎生風的走了。
  郝靈一笑,中二期的孩子。
  有風吹來,身上衣裳松垮垮的。
  刻板電子音:“國色天香系統,請宿主十天內瘦十斤。星際重量標準。”
  嗬,還特地點出重量標準,是生怕她鉆空子?
  不發布這個任務不舒坦是吧。
  郝靈接了,有沒有這個任務,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還會瘦。身體已經調和好,恢復健康的機能會自己將過多的脂肪燃燒掉。
  也就是說——吃啥都不會胖!
  郝靈眼睛一亮,一頭扎進正屋,古美食啊,星際還原不來的古美食啊,她來了!
  “師傅,我請您吃飯。”
  咋咋呼呼的,師婆婆煩躁,本能要讓她滾,等等,她請?
  “好。”
  答應的如此痛快,郝靈一秒冷靜:“你要花我銀子?”
  師婆婆已經站起來換衣裳:“說話算話。”
  郝靈再一秒張狂:“一頓飯而已,我還請不起了?等著,我先用個早點。”
  師婆婆手指一緊,差點兒捏斷衣帶,撐不死你!
  半刻后,郝靈無聊的腳尖點地:“你換衣裳的意義是什么?”
  不還是一身黑?式樣都沒變的。
  “我認識一個老板,做衣裳可好了,我穿的就是她做的,也給你做兩套吧。”
  師婆婆早看見她新衣上的麥穗和芝麻了,不得不承認,做衣裳的人很有一番巧心思,別人想都想不到的花樣,真被胖徒弟穿得另一種風情。
  自然,質樸,神秘。裝。
  道:“我的衣裳專門有人做的,不適合過外人的手。”
  師婆婆說得很平常,忘了她現在住在貧民區小房子的神婆身份吧。
  郝靈撇撇嘴:“總有一天,撕下你的假皮。”
  師婆婆一眼望過來,別有深意:“我也如此期待。”
  兩人對視一笑,像兩只狐貍。
  郝靈:“為什么住在這?找個寬敞地方不行嗎?以前——我可是一人住一個院子的。”
  無論是她,還是郝靈。
  師婆婆看她一眼,突然滄桑:“身外之物,累贅而已。”
  郝靈來勁:“我不嫌累贅,我勁大呀。”
  是,你不僅勁大,你還肉多呢。
  “嫌地方小,你就去買大宅子,花你自己的錢。”
  “咱師徒倆提錢多俗呀,師傅,你把你的累贅轉給我唄。”
  “好,你先瘦下來。”
  呸,壞老婆子,就惦記我的肉。
  小嬋做了全血宴,郝靈自己一個吃得稀里嘩啦,鹽阿郎用“你不講義氣”的眼神看她,直到她說等會兒去大酒樓吃。
  大酒樓是不可能大酒樓的,師婆婆愛清凈,人家讓去的地兒,是園子!
  出手第一項,包園子,除了他們五個,誰都不讓進的那種。
  這一項,就是六百兩。
  這個數,把三人驚得靈魂出竅,偏人家師徒倆,一個老神在在,一個大大咧咧。
  家里有礦嗎?
  郝靈:我家真有礦,不止一座呢。
  美得畫一樣的園子,師婆婆扔下一句“只要最貴的”,帶著他們逛園子去了。
  小嬋咬咬唇:“小姐,咱家有錢。”
  捂著嘴悄悄在她耳朵邊說的,生怕師婆婆發現她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