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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嘴甜的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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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封禹獨自坐在殿中,雖然穿著常服,常年征戰的殺氣卻絲毫不減十分攝人,與之前見顧清儀時的溫和截然相反。

  “陛下。”穆埠進來行禮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

  宋封禹將手上的折子扔在一旁,抬頭看著穆埠,“如何?”

  穆埠就把晉陽接風宴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微臣已經打聽過了,那范家女郎已對外宣布病逝,如今連范家們都進不去。裴女郎當初來惠康時,也并未安置好自己這位好友。”

  穆埠提及好友這倆字,總給人一種譏諷的味道,皇帝掃他一眼,慢慢收回眼神,這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用去在意裴家人,這段日子你就跟在清清身邊聽她調遣。”

  穆埠:……

  厲害,還是陛下厲害。

  把自己扔給顧女郎差遣,在朝內朝外別人怎么看?

  不是穆埠自夸,他跟了皇叔這么多年,當年王府做長史,王府內外的事情都是他掌管,如今主公做了皇帝,這后宮的事情還是他暫掌。

  之所以說他是暫掌,是因為他又不是那些沒根的小黃門,等陛下找到合適的內廷總管他才能卸任。

  眼下陛下用他用的順手,一時半會的瞧著沒有換人的意思,穆埠也只能捏著鼻子繼續干這活兒。

  可現在陛下讓他去顧女郎那里聽差遣,別人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意了。

  那裴女郎就算是再怎么折騰,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穆埠答應的挺爽快,因為他知道陛下讓顧女郎將鶻州的模式搬到惠康,這么好的事情他當然愿意出一份力,說實話,他真的好奇很久了。

  就像是紙甲這種東西,紙怕水,但是紙甲不怕,相反遇到水之后紙甲反而更堅不可摧,這多有意思啊,他想去看看。

  “微臣遵命。”穆埠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皇帝瞧著眉開眼笑的穆埠真是礙眼,可憐他還要批折子問朝政,宮門出去一步都不容易。

  而且,現在清清那邊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他這個皇帝自然不好眾目睽睽之下去找她,不然別人背后怎么說她?

  所以做皇帝就是麻煩,要不是小皇帝想要弄死他,他也不愿意坐在這里跟坐牢似的煩心。

  只是他既然做了這個位置,自然就要擔負起責任,這一國百姓與疆土他都要守好護好,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胡為,所以就更讓他焦躁。

  宋家的江山不能毀在小皇帝手中,如今落到他手里,自然也不能毀了。

  他想起清清在鶻州做的一切,退居一地,她一個女子尚且知道為百姓奔走,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治不好一國?

  在鶻州住的那一段日子,是他最輕松的時候,他也想自己治下的百姓能有這樣輕松的生活。

  既然做到這個位置上,自然就要學著怎么做一個明君。

  新朝初建,他這個皇帝忙的團團轉,想起清清聰慧無雙,把人娶進門多少也能幫他出出主意,再不濟也能陪著他說說話。

  皇帝為什么稱孤道寡,他現在知道幾分滋味了。

  便是對著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

  皇叔的煩躁顧清儀不知道,只是知道穆埠聽她差遣的時候,沉默好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

  穆埠神態自若,笑著開口說道:“陛下如今不方便前來見女郎,免得給女郎招惹麻煩,就讓微臣過來聽女郎差遣,您有事情直接吩咐就是,還有之前女郎說的工匠的問題這些都交給微臣就是。”

  她也不傻,宋封禹把穆埠給她使喚,不就是暗搓搓的告訴別人她是他罩著的嗎?

  不會給顧清儀招惹麻煩還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分量,宋封禹這事兒辦的顧清儀挺高興。

  皇叔這態度,可以。

  顧清儀也就不客氣了,把拓跋狄叫來跟穆埠匯合,然后直接說道:“讓拓跋狄先帶你去莊子上看看,具體的事情你們再商量,商量出章程再給我看就成。”

  穆埠看了拓跋狄一眼點點頭,“行,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倆人辭別女郎騎馬出城,抵達地方后先圍著莊子看了一圈,大體心中有數后,穆埠這才開口說起別的事情,“如今你要跟著女郎在惠康常住,就沒想過改個漢姓的事情?”

  拓跋狄看了穆埠一眼,黑沉沉的眸子探不到底,半天才說道:“想好了,改為元氏。”

  拓跋氏音譯過來改元氏倒是合理,穆埠沒有意見,只是看著拓跋狄說道:“我們本就是異族人,一舉一動受人矚目,不想給女郎添麻煩,這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穆埠年紀大了些,就少了幾分年少時的戾氣,看著拓跋狄與他肖似,就難免勸幾句。

  “早些年我也是被族中驅逐活不下去才出來的,遇上陛下才有了今日。有些事情我們自己要知道怎么去做,顧女郎縱然是不在乎,但是你也得想想別人怎么看待,會不會給她惹來麻煩。”

  拓跋狄嘴角抽了抽,想了想才說道:“當初跟著我出來的族人在鶻州落腳安家之后,基本上都已經改了漢姓。”

  “那你什么時候改?”穆埠直接問道。

  “早就跟女郎說過了,只是一直沒有正式更名。”

  “現在來惠康是個機會。”

  “我知道。”

  穆埠說到這里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拓跋狄是聰明人,只問了一句,“你準備改什么姓?”

  “元。”

  穆埠點頭,“元,始也。我們都是被族人放棄的人,從大晉從頭開始也不錯。“

  拓跋狄看了穆埠一眼沒說什么,帶著他繼續在莊子周圍轉查看地形。

  穆埠一看也沒多嘴就說起正事來,“要準備見幾個工坊?”

  “都建。”拓跋狄言簡意賅。

  穆埠心想那可是大工程了,不管是選址還是招人都不是小事,于是跟拓跋狄細細商議細則。

  倆人在莊子上四處轉悠規劃匠坊的位置,然后要核算出需要多少工匠,還有建工坊需要的其他東西一一記錄下來。

  砂石木材這些都不能少,丹坊怎么建沒經驗,要考慮是不是請個道士來指點一二,事務繁多復雜,穆埠忙的團團轉,將自己在王府的那一套班子不得不挪過來支應起來。

  如此一來,這邊的陣勢就有些大了,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這一關注不得了,這是顧家的莊子啊,穆大人在這里忙活什么?

  顧清儀沉迷搞基建,她阿母與嫂嫂準備她大婚的事情,她自己則在屋子里畫圖紙,首先是莊子的整體規劃圖,這個是必須的。

  因為建造的工坊多,還要考慮運輸的問題,所以整體規劃不能含糊。

  因為她這莊子不臨河道,還要挖溝渠引河水過來,不管是栽種糧食,還是供匠坊用水,用量都是極大地,所以挖溝渠勢在必行。

  而且,顧清儀也不知只看自家的莊子,等她的莊子建好,周圍的田莊必然也會效仿,如此她就能慢慢引導別人將這一片土地完全把基礎建設搞起來。

  基建搞好了,還怕不賺錢嗎?

  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惠康的道路四通八達,河道如蛛網嚴密,那么這座古城就會煥發出新的光彩。

  大晉都城搞好了,其他的城市自然會效仿跟上,等到經濟發展起來,百姓們吃飽穿暖還有誰會冒著掉腦袋的危險造反?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著急,但是基建一定要扎實。

  秉著這樣的想法,顧清儀這莊子真的是照著超規格在重建,引起各方關注是必然的。

  顧清儀就是要別人關注,別人不關注,她怎么能忽悠別人跟著搞基建。

  有錢賺,誰不愿意賺呢?

  合法賺錢,為大晉貢獻GDP,拉動經濟增長,提高國民幸福度,槍口一致對外,恢復我大雄雞的版圖也不是不可能。

  皇叔做了皇帝,新朝新氣象,這也是好兆頭。

  外頭穆埠帶著已經改名為元狄的拓跋狄熱火朝天搞基建,對內陛下趁著夜色翻了顧家的墻。

  顧清儀掌燈畫圖,看到宋封禹走進來都驚住了。

  元狄不在,果然就沒人能攔得住這人了。

  顧清儀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讓穆埠拖著元狄的。

  “這是畫的什么?”宋封禹站在顧清儀桌前看著桌面上的圖紙十分自來熟的問道。

  “你怎么進來的?被人知道可怎么辦?”顧清儀又氣又笑的問道。

  宋封禹抿抿唇,“你抵達惠康小半月,就上回借著談婚事進宮見了一回,我來看看你不是正常嗎?”

  正常個鬼!

  顧清儀掃了一眼退到門外的眠春幾個,對著宋封禹說道:“哼,你倒是會收買人心。”

  宋封禹打量著顧清儀,細細一看微微皺眉,“你最近就都在忙這個?那也要注意身體,我瞧著你都瘦了。”

  顧清儀最近忙的確一直在熬夜,瘦也正常,掃了一眼宋封禹,“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封禹笑,“清清這是在關心我?”

  好像之前的生疏一下子就沖走了,看著這樣的皇叔十分的熟悉,好似又回到了鶻州相處的時光。

  顧清儀的面色就變得柔和起來,揚聲讓戰夏送上夜宵,這才看著宋封禹道:“咱們去那邊說話。”

  宋封禹卻沒動,指著圖紙,“你還沒說這是什么?”

  顧清儀把圖紙卷起來拿著往外走,宋封禹眼下一片烏黑一看就是勤于國事沒休息好,書房地方不大,原本是她一個人看書的地方,倆人在這里就有些窄了。

  到了外廳,兩人相對坐下,顧清儀這才把圖紙展開鋪在桌上,對著他說道:“我是打算在莊子上建庠序,你看如何?”

  宋封禹自然知道并州推行庠序的事情,他岳父還跟他寫信說過此事,這里頭怎么運作的他一清二楚。

  “惠康跟并州不同,想要推廣不易。”宋封禹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但是不去做也不知道結果,這莊子是顧家的,我在自己的地盤上做什么事情,別人也管不到,建好之后這里也不會公然叫庠序。”顧清儀開始跟宋封禹說自己的想法。

  穆埠最可惡,總是拐著彎的跟她講陛下的不容易,顧清儀想著宋封禹都把穆埠扔過來給她當牛做馬,她當然得回報一二。

  動搖士族的根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建立庠序,培養自己的人才才是從根本上與士族對抗。

  顧清儀目前的辦法就是將宋封禹記到她名下的工匠的孩子還有顧家莊子上的孩子們先收進來讀書,對外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沖擊,畢竟只是針對顧家自己人。

  等到顧家的匠坊正常運轉起來,挑一批機靈的孩子送進工坊拿出點成果,就可以對外大肆宣揚了。

  百姓們看到讀書有出路,自然會心生向往,等到那時候士族便是有心阻擋也擋不住。只要宋封禹把握好時機推廣,再有她暗中支持,想來阻力雖然有但是未必不能成功。

  有了自己可用的人才之后,宋封禹這個皇帝能文能武,自然就能雙拳握緊收拾那些剝削民脂民膏的士族。

  宋封禹聽了顧清儀的話,眼中帶著笑凝視著她,“清清果然是賢內助。”

  跟你說正事,你來調戲我?

  宋封禹既然做到皇位上,當然不想做個昏君,他心里也早有主張,但是沒想到清清跟他想到一處去了。

  他伸手握住顧清儀的手,不容她退縮,看著她說道:“我登基之后,便想到當初岳父寫給我的信,便覺得推廣庠序是個好辦法。只是一直沒能拿出章程,你知道朝中那些老頑固不會同意。只是沒想到清清果然與我心有靈犀,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顧清儀看著宋封禹,心想若是外人見到宋封禹這樣,不知道會不會跌破眼鏡。

  “我只是跟你說說我的想法,顧家的匠坊需要很多人才,不識字怎么行。”顧清儀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這人不講武德,哪有上來就這樣甜言蜜語攻擊的。

  她要穩住,不能讓宋封禹覺得自己特別好哄騙。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大晉的子民千千萬,不識字怎么行,出門便是睜眼瞎,有損我大晉國威。”

  她自以為自己臉皮很厚,但是現在覺得好像還是比某人薄了一點點。

  幸好這時候夜宵送了上來,顧清儀松口氣,對著宋封禹說道:“先吃點東西吧。”

  這些天都在熬夜,顧清儀夜宵就吃的油水大了些,今晚上準備的是魚肉餡的煎餃,皮色金黃,入口酥脆,再加上魚肉的鮮嫩齒頰留香,最后喝上一口春筍湯,熱乎乎的下肚,真是太舒服了。

  “當初鶻州一別,很久沒吃這樣好吃的東西了,真是懷念。”宋封禹吃的十分滿足,以前他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行軍打仗能吃飽肚子就成了,但是后來與顧清儀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難免受她影響。

  顧清儀就道:“我寫個食單,你讓膳房的人給你做來吃。”

  “無你相伴,美味也如同嚼蠟。”

  顧清儀臉一紅,這人沒完沒了了。

  真的,你這么嘴貧,你的臣子們,將士們,心腹們知道嗎?

  看著顧清儀要翻臉,宋封禹立刻見好就收,“庠序的事情我覺得大有可為,不止你的莊子,我的莊子也交給你打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這節奏不太對。

  顧清儀一臉戒備的看著宋封禹,“這可不行。”

  皇帝的私產她接過來,被人知道還不得被朝上的那群不開化的老臣噴死。

  “怎么會,你我板上釘釘的未婚夫妻,再過幾月咱們就成親了,那時候就是一家人,我的東西交給你管著誰敢說不對?”

  顧清儀心想這要是后世娶媳婦上交工資卡沒人會說三道四,但是在這個時空,哪有男人將自己的產業交給媳婦打理的?

  像是她們家有錢,爸爸媽媽各有各的產業,倆人結婚前就簽了財產協議,婚后上交工資卡這種事情,在豪門怎么可能會發生,太可笑了。

  后世尚且如此,不要說現在。

  “你現在是國君,一舉一動天下人都盯著,這樣做只怕會被諫官進諫。”顧清儀可不想太招搖。

  “正好,我這個皇帝以身作則,給天下人做個示范。”

  顧清儀捂臉,“我還想過清凈日子,你是想我被人追著罵嗎?”

  只要想想那場景,簡直不要太美啊。

  “哎,你若是怕麻煩就罷了,那些只是我做皇帝前的私產,放在那里沒人管著白白浪費,怪可惜的。”宋封禹嘆口氣,“與你的莊子相隔不遠的地方就有我的皇莊,我原想著兩處莊子連在一起方便你做事,沒想到你竟不同意,委實可惜。”

  顧清儀盯著宋封禹,“是不是穆埠跟你說什么了?”

  顧清儀最近讓元狄打探著顧家周圍的莊子有沒有賣的,顧家的莊子雖然不小,但是顧清儀要做的太多,還是有些不夠用的,若是能把周圍的莊子買一處下來自然是更好。

  “穆埠到你這里做事后,我很久沒見他了,怎么,是不是你遇到困難了?”

  宋封禹的面色太真誠,顧清儀一時看不出真假,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可她沒證據,也不好強行給宋封禹扣鍋。

  顧清儀又氣又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看了宋封禹半響,最后說道:“那行,交給我就交給我。”

  她缺人也缺地,宋封禹自己送上門來,上趕著塞給她,他敢給,她就敢要!

  再說這件事情最終對他是有極大地好處的,不要白不要。

  宋封禹笑著開口,“明日我讓人給你送賬目過來,再讓莊頭來見你。”

  顧清儀既然答應了,這次就說的痛快了,“不著急,我先去看看再說。”

  私訪下皇莊的真實情況,再決定怎么做。若是讓莊頭直接來見她,好多情況就摸不清楚了。

  “也好,反正交給你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宋封禹愉快的說道。

  顧清儀看看沙漏,道:“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宮門這會兒也早關了,不知道他怎么回去才能不驚動人。

  一個皇帝半夜三更偷跑出來見未婚妻,也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宋封禹沒有搞小動作,立刻站起身辭別,看著顧清儀說道:“等我得空再來看你。”

  還來?

  顧清儀還沒拒絕,宋封禹就飛速的走了。

  腳底下長了翅膀不成?

  顧清儀又氣又笑,自己坐在那里半響也起身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全是宋封禹的話,一時難以入眠,就是沒想到這個皇帝這么接地氣,還知道上交私房。

  不收還不行這種節奏,顧清儀也是頭一回遇到。

  不過,總歸也不是壞事,先收著吧。

  顧清儀一覺到天亮精神不錯,洗漱過后去找阿母與嫂嫂吃朝食。

  李明英見到清清神色微妙,顧清儀一看到嫂子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李明英拉著她到第一旁,“以后不能讓陛下半夜三更闖你的門,傳出去可怎么辦?”

  顧清儀知道嫂嫂是好意,但是也不能把皇帝無賴的一面跟她說,只能說道:“是有關莊子上的事情問我,時間趕得急,這才半夜來的。嫂子放心,沒下回了。”

  看看宋封禹干的這事兒,害得她跟著背鍋。

  從來只有她讓別人背鍋的,沒想到現在她倒替別人背鍋。

  李明英松口氣,生怕被婆母知道,低聲說了一句,“那就好,母親不知道,你別說漏了嘴。”

  “多謝嫂嫂。”顧清儀立刻道謝,若是被阿母知道,少不得要罵她一通。

  吃了朝食,顧母看著女兒說道;“今日宮里的人要來給你量身做嫁衣,你不要出門。”

  顧清儀點點頭,“我知道了。”

  李明英一頓,看著婆母說道:“裴韻菘的詩社今天是開社日,邀請了我與清清,正好可以拒絕了她。”

  顧母微微皺眉,“怎么又給你們下帖子,這個裴女郎真是一點也不消停。”

  “不是她的帖子,是傅家邀請的。”李明英道。

  “傅家那個裴姨娘?”顧母的臉色就冷了,要是一個姨娘敢給他們家這樣下帖子,豈不是被人笑話?

  “不是,是傅夫人。”李明英也有些無奈,這個傅夫人做事也是讓人看不明白。

  顧清儀聽到這里這才開口說道:“傅夫人這人最會審時度勢,想來應該是裴姨娘許了她什么好處,不然她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就是不知道裴家拿了什么好處許傅夫人。”

  不過,詩社開在今日,正好是宮里量嫁衣的日子,難道真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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