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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沒良心的顧清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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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

  洪茂的聲音打斷了顧清儀的思緒,她抬起頭看著對方,就見他面上帶著幾分踟躕。

  “有話直說。”顧清儀道。

  洪茂就道:“奴就擔心從鶻州去往太原郡的安全,若是運送大批布料綢緞,沒有足夠的護衛,是無法抵達太原郡的。”

  洪茂的眼中帶著擔憂跟焦慮,做生意最怕路不平,遇上宵小與山匪,那真是要命。

  顧清儀之前就擔心商路安全,現在自家匠坊的生意發展起來,肅清鶻州道路的事情也該提上來了。

  “你擔心的有道理,從鶻州抵達太原郡少說也得五六天,每次至少也得十輛車的貨物,萬一要是遇上賊兵卻是損失極大。”顧清儀順著洪茂的話說道,“這樣,我會讓拓跋狄與你隨行,摸清楚沿途山匪的動向,然后再調動塢堡兵馬,沿途清繳。”

  顧清儀也無法預測拓跋狄能不能肅清這一路的賊匪,但是信心還是要給洪茂樹立的,

  洪茂果然大喜,拓跋隊正他是知道的,天生神力,手中長矛用的是出神入化,少有敵手,由他出馬必然安全得很。

  洪茂心中大定,又接著說道:“這次奴前往太原郡,還想帶上些紙坊的紙,聽說紙坊新出的紙比原來細膩潔白,但是價格卻并不算太高,應該好售賣。”

  顧清儀笑著說道:“紙坊那邊才出了一批紙,你消息倒是靈通。”

  洪茂憨厚的一笑,“奴就是為女郎做這些事情的,自然十分上心。”

  顧清儀十分滿意,“可以,你自去跟林匠頭商議帶多少,如何定價也要議好。”

  “是。”

  “你去吧。”顧清儀擺擺手。

  洪茂滿心喜悅的退下,心里盤算著再從太原郡走幾個來回,他的口袋也能有些進項了,到時候爹娘就不用那么辛苦,妹妹也不用整日泡在染坊,一家子就能過上稍微輕松些的日子。

  這么一想,日子實在是太有奔頭了,洪茂心情大好,干勁十足。

  洪茂走后,顧清儀就讓人把拓跋狄叫來,自然是問起前往太原郡這一路的情形。

  拓跋狄沒想到女郎想讓他帶隊護衛塢堡的商隊,進而肅清這一路的賊匪,拓跋狄看著女郎擔憂的目光,微微握緊雙拳,道:“女郎放心,屬下前往上谷郡時就曾走過這段路,對于沿途的山匪心中也有幾分了解,必然會為女郎肅清商道,無后顧之憂。”

  顧清儀看著面色肅然的拓跋狄,許是他的神色太過于嚴肅,反倒是讓她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笑著說道:“我自然是十分信任你,雖然上次去上谷郡歷練了些人,但是塢堡的部曲多數還未見過血,正好借此機會權當練兵了。”

  兵是練出來的,可不是窩在屋子里就能天下無敵。

  顧清儀雖不精戰事,但是至少些許道理還是懂的。

  “是。”拓跋狄應下來,帶兵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這次去上谷郡他學到很多,這次他單獨帶兵出門剿匪,雖然不怕,但是卻不愿意折了女郎的聲威,不免多有忐忑。

  從女郎將他與族人救下的那一刻起,他就追逐在她身邊,女郎教他識字讀書兵法,現在是他該回報女郎的時候了。

  但是,拓跋狄還有擔憂,他看著女郎,“如果屬下帶著部曲離開,會不會耽擱夏收?”

  這一走,就要帶走二百余人,影響自然是有的。

  “洪茂那邊準備好貨物還要幾日,這幾日你們抓緊,雖然辛苦些,但是為了大家的口糧,還是要努力。”顧清儀道。

  拓跋狄算算時間,再有三日就差不多將田中的糧食全都收上了,如此倒是不耽擱事兒了。

  “能有飯吃,哪個也不喊著辛苦,大家心里都高興著呢。”拓跋狄也笑了,以前餓著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沒有容身之地,整天像是個陰溝里的老鼠到處流竄。

  現在能有房住,有飯吃,有地種,誰還敢抱怨?

  “那你去吧。”顧清儀解決了心事,一時也輕松下來。

  等忙完夏收種上菽,若是老天爺再來一場雨就太完美了。

  等到阿兄一來,顧清儀大部分的擔子都能卸下來,到時候她就能將全部的心神方才商事上,努力為顧家的根基添磚加瓦。

  想想這日子真不錯,美滋滋的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洪茂準備再次上路的商品,拓跋狄帶著手下的人連夜搶收,顧逸疏一路風塵仆仆抵達的時候,與隨行的友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熱火朝天的場景。

  割下來的稷苗一捆一捆放在田頭,然后會有人推著木車前來運走,田里勞作的邑戶精神飽滿,干勁十足,跟往日見到的面黃肌瘦,神色懨懨的邑戶完全不用。

  隨行而來的男子廣袖長袍,面容姣好,溫潤如玉,若是顧清儀在這里,指不定就能認出來,這人正是在惠康極有聲譽的信陵公子鄭桓。

  鄭桓出身滎陽鄭氏,祖上官至大司農,位列九卿。鄭琸、鄭合是一方大儒,鄭維歷任常山郡、并州太守,后不滿朝政嚴苛辭官歸隱。

  鄭桓就是鄭維之子,這次受邀前來鶻州,也是因為其父在并州做過太守,他曾跟隨父親在任上呆過幾年,對這邊也算是熟悉。

  鶻州是顧家封邑,鄭桓也曾來過,畢竟并州也曾是顧家的封邑,后來交還給朝廷,他父親還來做過一任太守。

  兜兜轉轉的,沒想到遇到顧逸疏回封邑,倆人在惠康也有幾分交情,顧逸疏相邀,鄭桓也就來了。

  反正無事可做,舊地重游也是美事一樁。

  只是,鶻州跟他記憶中的樣子大有不同,他記得當年他游歷之時,鶻州顧家塢堡之外哪有這樣多的良田,可現在極目望去土地接連成片,邑戶忙碌奔波收割,好一個興旺的景象。

  如今處處在打仗,這樣的景象已經很難見到,處處都是逃荒的流民,哪里還有人安于種地,逃命都來不及。

  鄭桓興致上來,也顧不得先去塢堡拜訪,拽著顧逸疏道:“憑淵,咱們先四處逛逛,瞧著怪有趣的,這里當年我來的時候了都是荒地,現在全都變成農田了。你看那邊冒著黑煙的地方,是不是窯爐?府上還建了陶坊?”

  顧逸疏倒是知道建陶坊的事情,就點頭道:“既是要回來總得有點進項。”

  鄭桓輕笑一聲,顧家家大業大,底子厚著呢,還在乎一個陶坊。

  顧逸疏知道陶坊,也知道開荒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開了這么多啊。

  這一片望不到頭,再看著一車車割下來的糧食運走,心頭也是一片火熱。

  知道妹妹能干,但是是不是太能干了點,這太令人驚喜了。

  倆人都想看看,于是就決定先轉一圈,顧逸疏先讓身邊的人去塢堡傳信,自己帶著鄭桓走了。

  顧清儀得了消息的時候,正在跟皇叔對弈,不免有些驚喜的開口,“這就到了?原以為還要明日。”

  宋封禹抬頭看著顧清儀,“要不要出去迎一迎?”

  顧清儀搖頭,“阿兄陪著好友四處走走,我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了。”說到這里,又看著宋封禹,“若是阿兄回來,你……”

  要不要說他在這里的事情。

  “清清,難道我見不得人嗎?”

  “當然不是。”顧清儀聽著宋封禹有些委屈的口吻很是不自在,她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還要對外隱藏行蹤,只有我阿兄一個自然沒關系,不是還有信陵公子嗎?”

  顧清儀也沒想到啊,信陵公子跑這里來做什么,大老遠的從惠康過來可不是近程。

  “現在已經病愈,見誰都沒關系。”宋封禹面帶微笑的開口。

  信陵公子啊,他知道。

  這些世家公子就愛搞個玄談吹吹牛,鄭桓最有名的不就是琴藝好,正事不干,屁事一堆。

  有些清名的人,現在忽然出現,肯定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宋封禹還挺好奇。

  畢竟現在惠康的局勢不太好,這個鄭桓此時出來,不得不令人多想。

  不得不說,皇叔對政事極其敏銳,至少顧清儀眼下沒人提示,或者是還沒見到鄭桓的情況下,她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但是皇叔就感覺到了。

  既然來了,總要見一見。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笑的越發的柔和,徐徐說道:“既是四處看看,想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我看著倒是該把殷啟叫回來。”

  殷啟為了安置流民四處奔走,到了夏收才回塢堡。

  現在來了外客,自然是需要殷啟這個長史招待。

  好比準備客院,晚宴等事情,反正宋封禹不樂意顧清儀親自做這些。

  殷啟來的很快,聽了皇叔的話微微沉默。

  顧清儀想不到,但是殷長史多聰明一人,自然聽出了皇叔的深意,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罷了,他對大名鼎鼎的信陵公子也挺好奇,自可一見。

  再說,他現在身為顧家長史,招待貴客也是他的職責。

  殷啟眼帶深意的看了皇叔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顧清儀覺得殷啟眼神怪怪的,有些莫名的看著宋封禹,“殷長史不高興做這些事情?”

  宋封禹面不改色的抹黑殷啟,“不高興也由不得他,身在其位謀其政。”

  顧清儀覺得殷啟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殷啟之前的眼神確實挺奇怪的。

  難道殷啟跟信陵公子有舊怨?

  畢竟這些世家大族的名門公子小姐,兜幾個圈子也都是能認識的人,要是真的有什么舊怨,殷啟不能隱瞞。

  不過,想想殷啟的性子,若是真有此事,他也會正大光明告知,如此,那就不該是舊怨。

  除此之外,還能是什么?

  顧清儀完全沒想到是她家皇叔的問題。

  因為要接待信陵公子,顧清儀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更衣,還吩咐廚房做些好菜。

  主要是別出格,鄭桓又不是自己人,她自己私下搗鼓的吃食,還是盡量不要上席面。

  這些名門公子往往為了名聲,總是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無意中觸了雷區,顧清儀還覺得委屈呢。

  廚房那邊接了女郎的命令自然是好生準備,宴席上總要備美酒,但是塢堡內確實沒有酒。

  皇叔養傷不喝酒,顧清儀一個女郎不喝酒,殷啟這個長史居然平日也不喝酒,如此一來塢堡沒有備酒好像也不奇怪。

  顧清儀得知后半響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想,就吩咐戰夏,“你去董將軍那里走一趟,先去借一壇美酒。”

  董大成愛喝兩口,手里肯定有好酒。

  戰夏應了一聲就去了,董大成看著找上門的戰夏簡直是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么表情。

  借酒?

  呵,頭一回聽說。

  別人借酒不稀罕,女郎這樣的人物借酒?

  還有她想不到的事情?

  董大成就得意了,也有他揚眉吐氣的一天!

  戰夏看著董將軍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實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地。

  抱著一壇酒回了內院,把事情說給女郎聽,戰夏還有些憤憤。

  顧清儀:……

  萬萬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董大成!

  美酒佳肴備齊,顧清儀思來想去,既然皇叔在這里的事情無須對著信陵公子保密,那他就先把皇叔請過來。

  反正以兩人的地位,皇叔是不可能出門迎接信陵公子的。

  顧清儀作為主人,還是要表示一下誠意出門迎接。

  顧清儀要出門,宋封禹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

  顧清儀側頭看著他。

  宋封禹笑,“反正呆著也無事,我陪你走一趟。”

  重點是陪你,而不是接人。

  顧清儀默了一下,摸不清楚皇叔到底什么意思,但是既然他要去,那就去吧,也沒什么不能去的。

  就是說陪她,搞得她有些怪怪的,走路都不自在了。

  從內院一路往外走,天邊的云霞璀璨如火,好似展翅鳳凰欲要高飛,映照的顧清儀本就出眾的容顏更添幾分姝色。

  宋封禹走在顧清儀身邊,晚霞之下,清風徐徐,傍晚的夏日多了幾分清爽,鼻端不時飄來顧清儀身上的香氣。

  這香氣他太熟悉了,戴的香囊,喝的粥里,都是這個味道。

  “清清,你說鄭桓來這里做什么?”皇叔覺得自己不能胡思亂想下去,需要說點什么轉一下注意力。

  顧清儀哪里能猜到,想了想說道:“難道是出來游歷?”

  這些人不就喜歡游山玩水,飲酒高歌,嬉笑怒罵隨心所欲,所謂是名士風骨。

  宋封禹卻道:“也未必。”

  顧清儀好奇,看著宋封禹,“鶴安,你是怎么想的?”

  宋封禹有意提點顧清儀,指了指惠康的方向,笑,“你再猜。”

  顧清儀:……

  你當是訓狗呢!

  不過,宋封禹指的方向那是都城惠康啊。

  惠康?

  哦,賀潤笙吃了敗仗回了惠康,肯定會給惠康的局勢帶來變數。

  難道是小皇帝那邊有什么不妥,鄭桓所以才要出來?

  但是鄭桓在朝中又沒什么官職,他出來好似也沒什么大的干系……

  鄭桓本人沒有,可是滎陽鄭氏呢?

  顧清儀的腦子轉的飛快,鄭桓哪里不去非要來鶻州,而她與皇叔定了親事……

  顧清儀面色有些異常的看著宋封禹,“信陵公子不會知道你在這里養傷吧?肯定不會,惠康距離這里遙遠,他就是長了千里耳也不知道。”

  宋封禹被顧清儀這話逗笑了,還千里耳。

  “如果不是沖著你來的,那肯定是沖著我阿兄。”顧清儀有點明白了,鄭家這是在搖擺怎么站隊,小皇帝眼下失利,皇叔自然就占了上風。

  但是鄭家不知道皇叔有何打算,所以想要借著顧家打探一二,誰叫顧家跟皇叔是姻親。

  這個彎兒拐的夠大的,也難得信陵公子不辭辛苦跑這一趟。

  皇叔即便不在惠康,也時時刻刻影響惠康的局勢,這才是牛人呢。

  這個牛人現在是自己碗里的菜,顧清儀又有種很詭異暴爽的感覺。

  想到這里,她又看向皇叔,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自己面前一向溫和有禮,實在是想不出皇叔兇神惡煞的樣子。

  看著顧清儀的神色,似乎是想明白了,宋封禹再度開口,“你有什么打算?”

  顧清儀幽幽的看了一眼皇叔,“我沒打算,信陵公子最終還是為了靠近鶴安,你在這里不是正好嗎?”

  宋封禹:……

  這個沒良心的,自己提點她,她轉頭就把自己賣了!

  顧清儀心情極好,腳步都輕快了幾分,這些政客們一個個心眼比篩子還多,反正她是斗不過,還是交給皇叔吧。

  宋封禹嘆口氣,抬腳追上去,她明晃晃的算計他,他卻并不感到生氣還認為有幾分趣味,以他的性子也是難得。

  倆人一前一后抵達塢堡門口,剛站穩,就看到遠處有二人朝著這邊走來。

  等走進了些,顧清儀就看到他阿兄對著自己招手,但是手招到一半,忽然像是僵了一下,然后收了起來。

  不過一瞬的功夫,顧逸疏就帶著鄭桓走近了,仔細看了一眼,自己沒眼花。

  皇叔怎么在這里?

  大白天鬧鬼呢?

  顧清儀看到阿兄很高興,但是瞧著阿兄看著皇叔的眼神很奇怪,自己莫名有些心虛,忙笑著開口,“阿兄,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都不知道我盼了多久。”

  顧逸疏聽到這句,立刻就聯想到難道皇叔在這里欺負阿妹了?

  顧清儀可不知道自家兄長想歪了,一雙眼睛打量了信陵公子一眼,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如玉一般的公子,氣質溫潤,是那種見一眼極難令人有惡感的人。

  鄭桓也很意外,哪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皇叔,又想到皇叔跟顧家的聯姻,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但是皇叔不是領兵在外嗎?

  這……

  顧逸疏收起驚訝,回過神對著皇叔見禮,“見過大司馬。”

  鄭桓也跟著見禮,就算是世家公子多不羈,但是遇上皇叔這樣的狼人,一般人還是會夾起尾巴做人。

  不過鄭桓這樣的貴公子出身世家,氣度不凡,見到皇叔自然也不會失禮。

  “大哥不用多禮,私下喚我名字就好。”宋封禹笑。

  鄭桓:……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鐵定不相信這話出自皇叔之口。

  顧逸疏就覺得有點牙疼,這怎么回事,總覺得皇叔奇奇怪怪的。

  堵在塢堡門口也不是事兒,顧清儀瞧著眼前這一團亂糟糟的,立刻快刀斬亂麻,“阿兄與信陵公子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先進去再說吧。”

  鄭桓這才舒口氣,對著顧清儀一揖,“冒昧前來,還望女郎海涵。”

  顧清儀笑,“貴客臨門,蓬蓽生輝,請。”

  顧逸疏被皇叔突然出現震得有些失神,此時回過神來,又恢復往日神采,笑著說道:“元洲不用客氣,把這里當自家就好。”

  畢竟這里還有個更不見外的皇叔,居然一聲不吭就來了。

  顧清儀都覺得自己尷尬的腳指頭能摳出一座別墅來,雖然好像沒什么尷尬的,但是這氣氛就真的讓她覺得不自在。

  尤其是她哥看著她的眼神,讓她腳底發軟。

  這叫什么事兒。

  宴席擺在前院的正廳,眾人入座,自然是皇叔在上。

  顧清儀一個女郎自然不會陪坐,請了人入席,她就去了隔壁,只她一個坐在這里,頓時松了口氣。

  一墻之隔,隱隱有交談聲傳來。

  顧清儀讓廚房給她做了個蒜香小河蝦,鄉下地界,別的不多,但是這些野生的魚蝦不缺,尤其現在這個季節正當時,自然是要大飽口腹之欲。

  唯一可惜的是,現在辣椒還沒傳入中國,用的蒜也是野蒜,不過好歹是做出來了。

  至于小龍蝦要二十世紀才傳入我國,現在能吃上純天然無污染小青蝦,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顧清儀一個人吃蒜香小青蝦那叫一個過癮,這香氣有些霸道,漸漸地就隨著夏風傳到隔壁屋子里去了。

  鄭桓鼻頭一動,不由問道:“這是什么味道?”

  顧逸疏一臉莫名,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妹妹是個愛吃的,指不定又搗鼓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

  正想著要不要替妹妹遮掩一二,就聽著上座的皇叔側頭揚聲對著隔壁開口,“清清,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以為然否?”

  顧清儀一口蝦差點沒噎到,就放了一點野蒜簡單的調料,這味道不算是霸道吧?

  另一邊的顧逸疏卻差點被這一句清清給放倒,什么時候皇叔跟他家妹妹這么親近了?

  想到這里,頓時臉黑如鍋底。

  幸好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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