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微臣,是行朝臣之禮。
后一句主公卻是主仆稱謂,樊和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投靠宋封禹,那時宋封禹還不是大司馬只是先帝封的東海王。
宋封禹聽到這話面色微緩,“文濱之言甚是,此事事關重大,盼你為我解憂。”
文濱是樊和的字,他眉頭緊皺輕輕頷首,“屬下自然盡心,只是這齏粉實在是難辨,若是主公能拿到原料就好了。”
宋封禹腦海中就想起顧清儀那張臉,不知道為何他就能肯定這事兒怕是辦不到,沉默一下,才慢慢開口,“暫時不能。”
樊和輕嘆口氣,“那屬下先盡力試著調配一番。”
模仿香包的香方私下調配也是一種方法,只是世上香方萬萬千,各家都有自己的秘方,想要調整的完全一致怕是很難。
尤其是這香包磨成齏粉明顯就是不希望被人發現方子的秘密,樊和覺得腦門都疼了。
宋封禹點點頭,揮揮手讓人退下。
樊和彎腰倒退,出了府門坐上自家的牛車眉頭還皺的緊緊的。
王爺的隱疾別人不知,但是他卻是知情的,暴戾之癥一旦發作往往使人神志全失,做事全憑心意,往往事情就會失去控制。
前幾年王爺的病情還能略有轄制,但是這兩年隨著征戰頻繁病情反復越發的厲害,他想起去歲時王爺征戰雜胡,他隨軍前行,那一次王爺病發幾乎將所有圍剿的敵軍全部絞殺。
正因為如此,王爺背負的惡名越廣,樊和深深嘆口氣,暗恨自己醫術不精,不能替王爺分憂。
樊和想禿了腦袋要配出香包的秘方,另一邊顧家也遇到了煩惱。
鶻州封邑的管事送來去歲的錢糧,比去歲又少一成。
顧鈞面色鐵青,顧母長吁短嘆,顧逸疏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此時開口說道:“照此下去,是不是明年還要再少一成,這些匠頭莊頭貪婪無度,若是再不治理,只怕再過數年顧家的封邑都要換個姓氏了。”
顧家在先帝時備受猜疑,無法離開惠康前往封邑,十幾年下來,沒有主家監管這些奴仆只怕把顧家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了。
顧清儀看著爹娘兄長,道:“所以我以養病之名前往封邑整頓家業才是最正確的決定,不然長此以往奴大欺主,顧家名下封邑名存實亡。眼下朝局不穩,雖然皇叔奉先帝遺詔攝政監國,但是分封各地的諸侯王蠢蠢欲動,屆時真要是群起而攻之,惠康一旦大亂,顧家又該置于何地?”
封邑被家奴把控,他們若是匆忙回轉封邑,屆時再要浪費時間精力整頓,就怕朝政變數太大唯恐不及。
此言一出,顧鈞也不如以往反對激烈,顯然這次鶻州送來的錢糧之少令他大為惱火。
顧母卻擔憂的看著女兒,“你一個女郎從未出過遠門,此時貿然前往鶻州,就算是平安抵達你又如何收拾那些背主惡奴?此事太過兇險,阿母著實擔憂啊。”
顧逸疏沉著臉,“不若阿父上書朝廷試探一下,讓我護送妹妹前往鶻州。”
新帝年幼,哪里懂得什么朝政,還不是皇叔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