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成先把楊玉潔控制住,他想著先不交給公安,等陸在川回來后再問問他怎么辦。
陸在川裝上錢開車趕往指定的地方。
這是郊外的一個小樹林,陸在川到的時候就看見蘇木被兩個男人押著站在一個懸崖邊上。
她的身上綁著繩子,嘴里還塞了塊布。
一見到陸在川蘇木急急地朝他搖頭,她想說不要過來,我身上有炸彈。
可是嘴被賭了,她喊不出來,急得眼淚直往下掉。
陸在川心如刀割,“媳婦!”
蘇木拼命搖頭,這些人根本不是針對自己一個人,也許陸在川也是他們的目標。
他們根本不是普通的綁匪。
“我把錢帶來了,快放了我媳婦!”
陸在川把裝錢的袋子往地上一扔。
刀疤揚了揚手中的槍,示意手下過去看看。
小弟小心地走過去,把袋子拉到身邊,拉開拉鏈一看,里面全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鈔。
頓時喜出望外,對刀疤點點頭。
刀疤讓他把錢拿過來。
“現在可以放了我媳婦吧?”陸在川說道。
“放了她?沒那么容易!”刀疤兇相畢露,“你知不知道我的兄弟就是被你們打死的?”
“就是你們部隊上的人,今天你們落在我手上別想跑!”
陸在川愣了一下,“我們并不是軍人!”
“我不管,反正不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今天你自投羅網就別怪我不客氣!”
陸在川臉色陰沉,果然沒那么簡單,還好事先和顧憲成的領導商量好了對策。
陸在川暗暗打了個手勢,躲在暗處的狙擊手一槍擊斃一個綁匪,另一個擊中刀疤持槍的手。
槍當一下掉落在地滑了出去。
他們想著只要綁匪沒了武器就構不成威脅,接下來就是束手就擒了。
邊上隱蔽的士兵也沖了出去。
刀疤大驚失色,趴倒在地,捂住血流如注的手,掏出一個遙控器。
“你們別過來,我在她身上安裝了炸彈!”刀疤歇斯底里地大喊。
蘇木也是淚流滿面,拼命地搖頭。
陸在川這才知道媳婦的意思,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邊上的士兵都停下腳步,不敢輕舉妄動。
“你別亂來,我會放你走,別傷害我媳婦!”陸在川連忙說道。
刀疤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事到如今你們還會放過我?”
刀疤滿臉猙獰,“你知不知道我在她身上放了多少炸彈?今天這里的人有一個死一個,多死一個我就賺到了,哈哈……”
話音剛落刀疤一按遙控器。
“不!”陸在川想跑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蘇木最后看了他一眼,滿是眷戀,對不起,老公,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不能讓這么多人為我陪葬。
蘇木往后一仰,跌落懸崖。
“媳婦!”陸在川撕心裂肺大叫。
“轟——”
火光沖天,地動山搖,懸崖炸了一大片,碎石簌簌往下掉落。
五年后。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整個山頭一片白茫茫。
一個身影出現在山腳下。
陸在川面容清瘦,兩頰完全凹陷下去,下巴上全是青青的胡茬。
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山頂,跪坐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刻著“愛妻蘇木”幾個字。
陸在川的眼眶一下濕了,雙手拂落墓碑上的雪。
“媳婦,我來看你來了!”
他的手顫抖著摸著墓碑,一筆一畫刻畫蘇木兩個字。
眼淚從臉頰滑落下來。
“媳婦,我想你了!”
“五年了,媳婦,這五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他們讓我忘了你,可我做不到。”
“媳婦,你帶我走好不好?沒了你,我生不如死!”
“媳婦,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前世沒有好好對你,這一世又讓你受了那么大的罪。”
陸在川泣不成聲,“媳婦,我想去陪你,好不好?”
“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還有我們的豆豆,我們一家團聚。”
“媳婦,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媳婦,我來陪你了,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
城里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要過年了,紅色的爆竹炸翻天,家家戶戶歡聲笑語。
安文沛準備好大飯,“在熙,去看看你哥,他怎么還沒來?”
陸在熙打了個電話到陸在川家,可是沒人接。
打手機也關機了。
“媽,哥家沒人接電話。手機也關機了。”
“是不是沒電了?”安文沛嘆口氣,“自從你嫂子走后,他就……”
安文沛抹了一下眼角,“都五年了,他還是忘不了阿木。”
陸在熙眼圈也紅了,“我嫂子那時都懷孕了……”
岑君生走過來拍拍陸在熙的肩膀,安慰她。
“媽,要不我去看看?”陸在熙起身,對岑君生說道,“我們去接我哥過來。”
“好!”岑君生點頭。
那年出事,所有官兵翻遍了整個山頭,沒有找到蘇木的尸體。
那么高的山崖就是沒有炸彈她也難活下來,可是那炸彈量,又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現奇跡。
所以尸骨無存。
后來只能用蘇木的衣物做了個衣冠冢。
那之后陸在川一蹶不振,整整兩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后來還是安文沛得了場重病,哭著讓他振作,不然她死也不瞑目。
陸在川才漸漸好了起來,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讓工作麻痹自己,也是不想讓家人擔心。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想起蘇木掉落懸崖的那一刻,他就痛徹心扉。
白天他是人人敬佩的陸總,晚上他只是個喪妻的傷心人。
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傷心流淚。
他一天天地壓抑自己,快扛不住了。
陸在熙沒有找到哥哥,忙又打了電話回家,安文沛說他根本沒回家。
今天過年,他不回家能去哪兒?
“會不會是……”陸在熙和岑君生對視一眼,開車往蘇木的墓地趕去。
遠遠陸在熙看見匍匐在嫂子墓碑上的身影,快速跑了過去。
陸在川整個人已經快被白雪覆蓋,全身冰涼。
陸在熙的手顫抖地朝他的鼻子下伸去。
“君生,你快來,我哥快不行了!”陸在熙哭著叫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