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李氏望著白曦，張嘴又閉上，和姑奶奶說？
和姑奶奶坦白了，姑奶奶會不會覺得為難？
姑奶奶是長輩，應該不會嫌棄吧？
陳李氏倒是不覺得白曦會驚訝，畢竟姑奶奶見多識廣，什么樣的奇怪的事情沒見過，姑奶奶肯定不會太詫異的，就是有些丟人現眼。
也不知道姑奶奶有沒有什么法子治一治。陳李氏想到這里，眼中似乎有了一點希翼的光芒，但她還是不大敢說，萬一，萬一村里人知道，把兒子趕出去呢？
雖說兒子是變態不好，可到底是她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呀，對她也孝順，只是，怎么就是個變態呢。
現在，陳李氏腦海里就一個念頭，兒子是變態，完了，我兒子是個變態。
變態！！！
“嗯。”白曦點頭：“裙子樣式簡單，不會盲目堆積過多的元素，很不錯。雖然手法稚嫩，不過很有發展的空間。”
牛羅村最缺什么？
人才啊！
什么類型的人才都缺。
別說陳大軍有這么個天賦在，就算沒有，只要他喜歡，有興趣，白曦都愿意培養。
白曦不會承認，她是懶得畫設計圖了。
國內還好，也就是冬夏之分，但國外的話，一年四季都得有新款，有時候還得配合個節日來個什么節日特別款，一個季度幾套衣服，一年下來可就不少啦。
反正培養出幾個設計師來，牛羅村的服裝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設計啊，要不然，光靠她，小胖手也遭罪不是。
就在陳李氏心痛又不安的時候，聽到白曦點評的陳大軍心中一喜，也許……于是他把心一橫，二話不說的轉身奔回屋，很快就拿來了幾張圖紙和一個針線筐。
陳李氏沒注意到卷起來的圖紙，但是陳大軍手里的針線筐讓她瞳孔都縮了縮，好嘛，她兒子真是變態無疑了。
“姑奶奶，我是牛羅村的罪人啊”
陳大軍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陳李氏就撲通一下子跪在白曦跟前，紅通通的眼睛這會流著悔恨的淚水。
陳李氏也是牛羅村的人，她是李老黑的堂妹，嫁給了陳大軍的爹，兩人生了五個孩子，陳大軍是第三個，下面還有兩個閨女，一個在村里的國際商超店當售貨員，一個剛考上大學。
要是陳李氏不是牛羅村的人，又或者是陳家不是牛羅村的人，她可能要懷疑一下血脈被外人污染了，可她和男人都是牛羅村的人。
牛羅村有姑奶奶在，地杰人靈，祖上也沒出現過這樣的人呀。
她登時覺得自己是牛羅村的罪人。
陳李氏這一跪，這一嚎，把蹲坐在白曦身邊的小黑都給嚇了一跳。
而陳大軍更是傻愣在原地，看著他娘，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跟著跪下。
自己娘都跪了，不管是因為什么事情，肯定不是小事，那他當兒子的肯定也要跪下幫著求求姑奶奶的。
白曦雖然也不明白，看著陳李氏，抬手示意她起身。
陳李氏用力的搖頭，哭著說道：“嗚嗚嗚……姑奶奶，我慚愧，我是罪人，我實在沒臉見您，姑奶奶，我……嗚嗚嗚……”
她哪里有臉起來，現在恨不得拿根繩子吊死來個清凈，又怕死了也沒臉見列祖列宗，更不能進牛羅村的墳地。
“我……姑奶奶，我悔啊，我恨呀，我……”
她這樣，陳大軍咯噔一聲，心一下子變成沉重不少，娘到底惹了什么事情了，這么嚴重。
在廚房里燒水的陳大軍奶奶聞聲出來，一看兒媳婦跪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孫子也跪著，臉上劃過茫然，上前幾步也想下跪請罪。
陳大軍奶奶是不明白，可聽兒媳婦這么嚎哭，她立馬就知道事情不小，陳李氏進了陳家的門，和陳家就是一體，犯了錯，自然要一同承擔的，哪怕是大罪，也得先請罪了再說。
白曦一看陳大軍奶奶那架勢，立馬就知道，不等她跪下來，就揮手把人攔下。
一道看不見的力量把陳大軍奶奶給制住，陳大軍奶奶心里一暖，但更加愧疚起來。
“姑奶奶，是我們家不好，我們的錯。”陳大軍奶奶開口就是請罪的話。
白曦聞言，問道：“犯了什么錯了？”
陳大軍奶奶頓時啞語，她也不知道啊。
于是就把目光看向哭的不能自己的兒媳婦。
陳李氏哭的都打嗝了，那模樣，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起來。
見狀，白曦示意陳大軍把人扶起來，道：“行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哭。”
“說吧，你這哭的和天快塌了一樣，究竟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嗝…呃…姑奶奶，我，嗝，姑奶奶……”陳李氏張嘴要說，可她只覺得羞愧、難看和心痛，話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只能不住的苦。
“娘，您到底怎么了。”陳大軍急的不行，難不成，爹找二媽了？
還是說，娘找二爹了？
又或者是大妹上班惹禍了？
小妹在學校惹事了？
還是說，大哥和二哥出什么事情了？
要不是陳大軍奶奶臉上也是一臉的茫然，陳大軍都要想到自己奶奶是不是找了個老來伴了。
陳大軍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娘哭成這樣呢，好像快要哭過去了一樣。
“嗚嗚嗚，你還問，你好意思問我，你這個天殺的的，你，你……嗚嗚……”陳大軍不問還好，一問陳李氏就更難過了。
她哭的說不好話，但是不耽誤她揪著陳大軍的耳朵啊。
陳大軍吃痛的臉都揪成一團，但是他又不好掙脫，歪頭一陣抽氣喊疼。
“你，你這天殺的混小子，你，你簡直把我們陳家和李家的臉都丟盡了，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我們牛羅村沒臉的，你給我跪下。”
陳李氏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卻是讓陳大軍跪下。
這話也成功讓院子里的人把目光都投到陳大軍的身上，包括路過陳大軍家，然后聞聲進來的陳大柳。
“行了！”
白曦這一喝聲，打斷了陳李氏罵陳大軍的聲音，也讓院子安靜下來。
“好好說話！”
陳李氏也被白曦這一喝給憋住了哭聲，雖然還在忍不住的打哭嗝，為了憋住，把臉都憋的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