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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話 要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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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回頭,卻見是陸夫人同陸星垂一行人來了。

  四駕馬車,三駕用來裝行李物件兒和給仆從們坐,陸星垂騎馬,陸夫人便獨個兒坐最寬大的那輛車,這會子正從小窗里探出個腦袋來,沖季櫻這邊盈盈笑著地招手。

  許千峰也跟著來了,剛剛那一聲嚷嚷正是他發出來的,大大咧咧從裝雜物的車上跳下來,先去給季老太太行禮,爾后便往季淵身畔一站,樂呵呵沖季櫻一抬下巴:“此刻才說不去,那我姑母忙忙叨叨的一通準備,豈不都白張羅了?可沒有這么不講理的事兒,今兒綁也要把你綁到京城去!”

  要不怎么說他同季淵好得恨不能穿一條褲子呢?就這么點時間,都非得要往一塊兒湊。這兩人站在一處,一個清雅如青松,一個粗豪似老熊,瞧著說不出的違和,季櫻抿了抿嘴唇,將那股子笑意憋回去,一手牽著季蘿,便抬眼往陸夫人那邊瞧了瞧:“怎好叫您費心?”

  “可不是?”

  季老太太便也同陸夫人笑著寒暄:“她是小輩兒,此番如此給你們添麻煩,按理路上該好生服侍你才是,怎地你還替她打點起來了?家里也是給她做足了準備的,難不成,我還能委屈她?”

  “這可是兩回事。”

  這當口,陸夫人已是含笑從車上下來了,行至季老太太跟前,順手就將季櫻空著的另一只手給揣進臂彎:“您疼孫女,自是會替她張羅得周全,可我打點,那是我的心意呀!您也別說什么添麻煩的話,路上有櫻兒陪著,我歡喜還來不及呢,誰要她服侍?我是要過女兒癮的!”

  一面就往季櫻身后瞧了瞧:“櫻兒便是坐這駕車吧?快來,瞧瞧我給你預備了什么,包管你這一路,不管多顛簸,都半點累不著!”

  說著話,便扯著季櫻往她的馬車那邊去,招手讓陪侍的丫頭取下幾個錦墊并一床軟毯來,一股腦兒地塞進阿妙手里。

  錦墊摸著蓬而軟,里頭鵝絨填塞,外頭用料也極好。軟毯卻是綿呼呼的,往懷里一抱,如同摟住了一團云,沒片刻,便周身暖和起來。

  “這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不舒坦。”

  陸夫人微笑著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管,反正我這人,向來貪舒服怕累,如今天兒又冷,既要回京,那必然得將馬車里拾掇得合心意才成。我給自己張羅了一套這個,又怎能不管你?你家老太太那樣疼你,若是路上跟我吃了苦,那還不得心里記恨我呀!”

  見季櫻還要客套,便把嘴一努,露出含嗔帶笑的小姑娘情態來:“做什么,都說了我看你投緣,這一路上是要過養閨女的癮的,你再多話,便是拿我當外人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季櫻也不好再多嘴,只得笑著謝了,讓阿妙把東西抱去自個兒的馬車。

  陸夫人便又使人替她搬行李。

  “怎么,難不成你還打算同行李呆在一個車上?你和阿妙兩個人身段兒都纖細,可縱然如此,那里頭塞得滿滿當當的也難受呀!我那放行李的車專門給你留著空兒呢。”

  陸夫人便又是一通數落,不由分說,將行李也替她安頓好了,緊接著讓人送食盒來。這一回,都不過阿妙的手了,徑直送到季櫻的馬車上。

  “出門在外不比在家,沒那么便當的。這些個點心小零嘴兒和果子,肚子餓的時候對付對付。”

  她一邊說,一邊摸摸季櫻的肩:“咱們得傍晚才找客棧住下呢,要是餓著你,皮包骨似的交給你爹,讓我如何交代?”

  總算是叮囑得夠了本,她便轉頭看季老太太,邀功似的:“您瞧瞧,可還行?沒委屈您的寶貝孫女吧?”

  “這叫什么話?她今次隨你去京城,我一萬個放心呢!”

  季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往陸星垂那邊張了張:“你自個兒的兒子,騎著馬上路,鎮日寒風吹著,便不管了?”

  陸夫人掩唇笑出聲來:“我總不能在馬背上給他披一床毯子吧?同他爹一樣,他也從不講究這些個的,就隨他去吧,年紀輕輕的,又一身功夫,難不成還真凍壞了?”

  眾人站在門口又說笑了一陣,到底是天冷風大,擔心季老太太站久了受涼,也便各自上了車。

  季櫻同阿妙兩個彎腰進了馬車,掀開窗上小簾,原是打算跟季老太太等人告別來著,卻不想一抬眸,卻正正瞧見也剛上馬的陸星垂。

  這人……方才明明記得他的馬不是停在這里的,怎么一出溜一出溜的,倒跑這兒來了?

  馬上人瞧著很鎮定的樣子,似乎并沒覺得自己上個馬跑這么老遠來有何不妥,垂下眼皮略往她這邊一瞟,唇角微微朝上彎了彎。

  “毯子蓋好。”

  淡淡遞出來這四個字,便再沒了別的話。

  自打上回從醉花間分別,兩人便再沒見過面,也不知他胳膊上的傷養得如何。季櫻想了想,便沖他抬了抬下巴:“胳膊給我看一下。”

  陸星垂便又是一眼看過來,頓了一頓,當真乖乖將袖子往上挽。

  好歹是冬天了,他身上仍不過穿著夾袍,可看模樣卻仿佛半點也不覺得冷,整個人精干沉穩。袖子挽了起來,胳膊便往季櫻跟前一送:“喏。”

  依舊惜字如金。

  那胳膊上還殘留著大大小小被碎磚劃出來的傷痕,比較淺的那些只剩下淡淡的印子,最深的那兩條,瞧著痂剛掉不久,露出里面的嫩肉來,長而曲折,即便結痂都脫落了,看著還是有些嚇人。

  “你這個……”

  季櫻輕輕抽了口氣:“該不會對你往后習武、上戰場有什么影響吧?”

  那么深的疤,也不知是否傷到筋,往后使不上力如何是好?

  陸星垂第三度看她,嘴唇翕動,看模樣,好像是想認真回答她的問題,然而也不知何故,卻是一個轉念,將原本的那句話吞了回去。

  他喝著馬,往窗邊又靠近了一點,雙臂便虛虛往季櫻跟前一伸:“要不試試?”

  試……

  這是要把她從車上抱下去試試的意思?

  季櫻:???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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