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和鐵血手段,很快便將周圍幾個村子里的烏煙瘴氣肅清。
伴隨著人們逐漸復蘇的對神明的信仰,那些被丟棄的神龕再次被供奉了起來。
一個個守護神神位誕生,神位有了,一些不愿離去的鬼魂或者修煉有成的精怪準備寄宿其中。
枔靖此刻沒有神牌來檢測他們的功德和曾經做過的事,便只能一個個檢查,看這些鬼魂是像田川那樣的惡鬼還是像文榮一般的。
畢竟這些當上守護神后與人們的生活密切相關,
她可不想才把大家從一個火坑里救出來就陷入另一個水坑。
就算很耗能量,很費時間,也要做。
清理了一段時間,枔靖讓一大片的村民都有了自己真正的守護神。
就像星星之火一樣,也逐漸影響到周邊地區,甚至有些不需要枔靖去主持,
人們也自動供奉了守護神。
這些守護神也很給力,沒有辜負人們對他們的信仰,
幫助大家掙脫脖子上的鐵鏈。
文榮感覺這段時間就像做夢一樣,
不僅有源源不斷的村民供奉,而且這個數量越來越龐大。
最讓他感動的是,人們竟然為他修建了一座守護神壇。
就在原本神之冢的位置用石頭壘砌了一個石屋,將兩個神龕請進里面。
隨著人們信仰念力的加持,石屋變成神壇,而神龕變成了神室,一間小屋。
雖然小屋看起來不大,但至少可以在里面生活。
隨著時間推移,小屋里面陳設逐漸豐富起來——床鋪,桌椅板凳,還有儲存供品的柜子等等,儼然一個小家。
文榮知道這一切肯定跟他那個鄰居有關,因為方圓幾百里到一年前為止就只有他和鄰居兩個還“健在”的守護神,而這段時間他依照鄰居的囑咐一直都呆在神室中,偶爾幫村民達成一些愿望。
所以,神道崛起肯定是鄰居的功勞。
他一直把村民敬奉的供品和信仰念力分作兩份,
就等著鄰居回來時給對方——這是一開始就約定好的。
然而從對方離開一年多都沒露面,他也不知道從哪里去找,便只能一直等下去。
文榮發現周邊一些村子也有了神位,有了和他一樣的守護神,一個叫做神職體系的“網絡”將他們全部包容了進去。
他們在里面可以交流當守護神的心得體會,或者遇到一些村民的許愿自己無法處理的,也可以咨詢別的守護神的建議。
文榮才知道幾乎所有村子都有了守護神,都在這個神職體系管理之下,心中說不出高興。
他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鄰居,讓她也加入這個大家庭。
可是他發現神職體系中竟然沒有鄰居——因為每個地區的守護神都按照位置關系呈現在這個“體系”的網絡上。
陀樹村的守護神只有他一個。
那他的鄰居呢?
明明她的神位還在,其他魂魄精怪也無法進入其中,說明鄰居還在,并且仍舊是這里的神。
可,為什么她不在這個體系中?
文榮想了好久都沒有答案,眼下整個世界的神道都在復蘇,人們先前被那邪道迫害,各方面都需要修復和重建,他們作為神明也需要出把力,忙得很,也漸漸把這件事放置腦后。
眼看局勢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然而一場更大的危機朝他們席卷而來。
雖說現在神道逐漸恢復,但基本都是鄉村和村民對這一切再次恢復信仰。
因為村民是受到邪道壓迫殘害最多最重的,
所以他們更容易接受神明。
而城鎮里和原本就是社會上層的達官顯貴豪紳貴族們恰恰相反,他們不僅不會接受神道復蘇,反而極其抗拒。
錯,不是抗拒這么簡單,而是窮盡手段地鎮壓。
畢竟,“功德值天道”眼中的“邪道”在他們眼中是真正的自由高尚人權,讓他們的地位更穩固讓他們的財富更龐大,讓他們生活更優越。
而“功德值天道”卻站在更多底層的百姓利益出發,剔除壓迫和剝削,就相當于要推翻他們凌駕眾生之上的超然地位。
沒有壓迫和剝削,他們的財富,地位和美好生活哪里來?
所以,功德值天道在這些人眼中才是妥妥的“邪道”,他們一定要將其清楚掉,撥亂反正!
就像是突然間,文榮發現有很多人從其他地方來,然后對他轄區的村民說:你們生活的也太差了,看看我們,我們那里可發達可文明了,來來,只要你信我們的天主堂就能得到我們的神的庇佑,但凡盯著天主堂信徒的身份,天主神就能保護你……你就能獲得我們一樣的待遇:你什么都不用干,不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汲汲營營,就能免費從天主堂領取生活保障……
文榮是真的很想把這些家伙趕出去,可…他好像不能對凡人做什么。
他通過神力告訴村民:這些家伙沒安好心,不要聽信謠言。
一部分村民自然是新他的,但仍舊有一部分竟真的跟那些“外鄉人”去了,他們走時不僅將自己整個家當搬走,還狠狠在原居住的村子收刮一通。
讓文榮更為郁悶的是,那些被忽悠走村民竟然真的過上優越的生活,然后又反過來挑撥原本的村民,說天主堂如何如何的好……
人心浮動。
文榮甚至感覺到自己接收到的信仰念力都有了渙散的跡象,他心中莫名有些悲哀:這就是人性。
他想說:建設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也需要時間……
村民卻說:憑什么要犧牲我個人幸福生活去建設?我只是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質量難道也有錯?而且我帶走的也是我自己的財富……
眼看著事情變得愈發糟糕,體系內的守護神聯合起來,準備反擊。
可,面對這些普通凡人,他們是打又打不得,說教人家又不聽。
文榮心里眼睜睜看著這逐漸向好的趨勢再次一點點暗淡下去,升起一股悲涼之情。
枔靖就知道這里的事情絕不會這么簡簡單單就結束了。
想來也是,人家好不容易才滲透進這個世界,又用了幾十年來布局,眼看著馬上就要完全攻略成功了,哪容得她白白占去?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輿論攻勢,只要在那里宣揚某某是邪神是違反人類自由人權什么的了,那一定是要搞事情了。
不過這天主堂陣營也是奇葩,一邊宣揚著各種權,一邊卻控制奴隸當炮灰。
一邊標榜自己多么先進自由文明,一邊把自己同類用鐵鏈鎖起來,并且還沒有劃入“人”的行列。
又標,又婊。
她不知道自己意識進入這個世界后與里世界的時間關系,是同步的呢還是有一定比例,可不想因為這些狗p玩意兒浪費時間。
枔靖卻沒有那么多功夫跟他們瞎扯淡,跟雙標的婊沒啥好扯的,干它丫的,打到再也蹦達不起來為止!
只一個字:揍。
撕開所有偽裝后,就是兩個陣營的對決。
所以不管對方是搞輿論讓枔靖“尊重”“生命”,是派出那些披著“我是平頭百姓”光環的普通人,還是派出武林高手修煉者和惡鬼魔頭,都被枔靖用拳頭熱情地接待。
既然已經放棄原本的道,那就意味著已經沒有原本的功德,就像里世界中那些“洗腦”固化者一樣,普通守護神在規則下是不能對這些“普通人”怎樣,但她卻不會受這些困擾。
別以為你是“普通人”,你只是“好心”給其他村民聊聊天就多無辜?
先“揍”了再說。
這些被揍得連輪回都不得行的“洗白君”們,現在就算哭慘也沒用。
自己犯賤,硬要給人家當自帶狗糧的走狗能怨得了誰?
享受人家給的各種高官厚祿,魚肉村民,享受凌駕眾生之上的優越快感時怎么沒去哭慘——那個時候怎么不說“我可太難了,我不想踩著眾生尸體喝酒吃肉”呢?
哦,看到大勢已去,看到不能再繼續忽悠村民,不能繼續享受了,關鍵是還被“揍”得魂飛魄散,現在才哭訴:我也是“人”呀,你為什么不尊重我的權力?
這才哭慘?
遲了呀。
拳頭大就是好,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兒。
枔靖想,如果她曾經的土地神之路沒有那么多波折,準確地說沒有那么多惡鬼邪魔的“助力”,而是像普通土地神一樣平平淡淡地按部就班,她的魂體屬性值絕對沒有這么強。
或許就比普通陰魂強一點,或許也有一點實物力量,頂多和普通人差不多。
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力量,當那些家伙喊著“權力”的口號殺來時,她恐怕就只有挨打的份。
剩下事情好辦多了,興起守護神將那些滲透到各個村子的玩意兒肅清,然后再合攏收回城鎮……
一番摧枯拉朽的操作下,枔靖感應到試練任務完成的消息。
看著投誠自己的守護神,看著源源不斷的信仰,她有片刻恍惚——這就搞定了?
好像才剛到這個試練世界沒多久一樣,好像才剛剛解決田川,才剛剛收獲第一桶金過去沒一會兒,這個試練就完成了?
枔靖微微有些感慨,其實到任務結束她也沒弄出清楚這所謂第一層試練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在怎樣,完成了就好,先回里世界再慢慢梳理。
這里前后一共花了三年多時間,也不知道里世界過去多久。
任務完成后她就能與本體產生聯系,意念一動,下一刻便發現自己已經回到那片奇幻的虛空中。
身邊,禹曦等人和小辛,巫靈還在繼續戰斗,就好像她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枔靖跟巫靈傳音:“剛才過去了多久?”
正在甩動如意魂鏈的巫靈稍稍頓了下,有些意外老枔怎么問這么奇怪的問題。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想到之前老枔問禹曦的話,而現在卻問她過了多久,所以,剛才老枔肯定做什么了。
雖然在她們看來從老枔剛才問話到現在不過一小會兒……準確地半個時辰。
巫靈老實應道:“距離你剛才詢問禹曦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枔靖哦了一聲,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氣,在試練世界中過去三年多時間,而里世界只有半個時辰,這個時間比例也太給力了吧。
隨著枔靖意識回歸,她現實查看了一下神牌釋放那些神奇“物體”的速度,不能太多,那樣的話會讓大家應對起來有壓力。但也不能太少,太少就不飽和,達不到提升實力的自家狀態。
大概是因為大家戰斗得更有經驗,枔靖發現那些奇怪物體在空中稀薄起來,想了想,略略放寬了一些。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清掃速度會不會把這片空間的神奇物體全部干完?
也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如何誕生的?
收回思緒,這些還是等她先過了這關再慢慢去探索吧。
枔靖準備第二層試練,這時,她發現神牌下的空白地方,就是召喚衍生神牌的周圍竟然多出一個小小的亮點。
中間一個白色按鈕,旁邊一個三分之一大的紅色小亮點。
枔靖再仔細看去,發現周圍還有幾個灰色的小點,心道,莫非這就是需要完成的試練?
已經完成了就會點亮?還是灰色的就是等待完成的?
所以,這紅色代表的就是剛才完成的…她一直都不明白既然稱為試練,那肯定是有一定難度的,但整個過程下來,她發現除了第一桶金略略用了點小手段,但也僅僅用了一點,而后便一頓奇卡拉查地搞定了。完全沒難度啊。它究竟要試練她的什么?
意念觸碰之下,枔靖識海中多出一段信息,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信念。
沒錯,這個試練竟然是在考察的意志力的。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里最難的不是戰斗,而是能不能在敵方強大的輿論攻勢下堅挺住。
枔靖仔細回想一下,她發現她除了感覺那些家伙很聒噪之外,根本就沒注意他們嚷嚷什么,或者說壓根兒就不在乎他們的輿論。
原來如此。
那么接下來呢?這六個灰色小點代表的試練又是考察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