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他低嘆一聲,以為沒有人聽得清,卻見面前的白衣女孩忽然瞥了瞥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巴赫避開她的目光,沖舒秋宜笑了笑,指著遠處,“過去坐坐?”
  “榮幸之至。”
  舒秋宜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眼神示意兩個實習生跟上,同時滿意的掃了王舒月一眼。
  這一眼,讓王舒月渾身不舒服,但在金融教父的強大光環照耀之下,心里只有能夠接觸大佬,和大佬學習交流的激動,并沒有聯想到一些別的什么。
  不過,當舒秋宜忽然指派自己去給巴赫倒酒時,王舒月瞬間感覺到了不適。
  抬眸看了看坐在沙發中間的巴赫,男人坐姿端正,紳士的把酒杯遞了過來,“謝謝。”
  王舒月伸手去接酒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滑了一下。
  王舒月當即一驚,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卻沒能在巴赫眼中捕捉到任何異色,就像是她多想了一樣。
  舒秋宜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笑著催促王舒月快點倒酒。
  “嗯。”王舒月悶悶應了一聲,將酒杯倒滿,遞給巴赫。
  他接過,便繼續同舒秋宜說話,李思佑在旁邊偶爾插上幾句,氣氛非常和諧,弄得王舒月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真的太敏感。
  可巴赫剛剛那句“有趣”仍在腦海中回蕩,她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眼前這個有著金融教父之稱中年男人,他很正常。
  就在王舒月懷疑自己的判斷時,舒秋宜忽然起身,說看到了一個熟人,要過去打招呼。
  她將李思佑帶走,單獨留下王舒月,讓她把帶來的資料先給巴赫先生看一下。
  王舒月點點頭,目送她們離開,取出包里的資料,正要遞給巴赫先生,他卻忽然伸出手,摁下了她拿資料的手。
  “你不覺得看這些資料很無趣嗎?”
  他笑著,將她手中資料拿走,放在一旁,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眼睛看著前方的舞池,并不看她。
  “會跳舞嗎?”他忽然問。
  王舒月掃了眼舞池上正在跳交際舞的人們,搖了搖頭,“不會。”
  “真好。”
  他莫名其妙應了這么一句話,王舒月不知如何搭話,保持沉默,暗暗祈禱舒秋宜快點回來。
  “多大了?”
  巴赫的眼睛看了過來,里面閃爍著王舒月看不懂的幽光。
  王舒月對他對視著,老實回答:“21。”
  他點點頭,好奇的問:“有男朋友了吧?他和你是同學嗎?”
  王舒月不想回答這么私密的問題,更不喜歡這種被迫式的答復,搖了搖頭,把頭偏過去,看著舞池。
  她想,聰明的人應該明白她拒絕交流的想法。
  比起削尖腦袋想留在公司的李思佑等人,從頭到尾就覺得自己只是來實習的王舒月可以很坦然的把大客戶晾著。
  因為,她只是個實習生,合同都沒簽,公司的利益與她無關!
  金融大鱷又怎樣?上過課本又怎樣?她現在就是不想鳥這個眼神不對的中年男人!
  “你很有個性。”
  沉默半晌,巴赫忽然笑著說道。
  他用的是對小朋友一般的寵溺語氣,王舒月眉頭皺起,扭頭看了他一眼,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巴赫忽然起身,一張名片遞了過來,幽深的雙眸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頭獵物。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幫忙,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遠遠站在角落的舒秋宜見狀,急忙上前去追他,兩人在門口客套了沒兩句,舒秋宜一臉陰沉的走了回來。
  她本想質問幾句,一抬眼就看到王舒月手里拿著巴赫的私人名片愣愣出神,陰沉的臉色瞬間有所緩和,戲謔道:
  “年輕漂亮就是好啊。”
  不管是年輕的男人還是老男人,都無法拒絕。
  舒秋宜在王舒月身旁坐了下來,讓她把名片給她看看。
  王舒月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大大方方,聳了聳肩,“別這么看著我,你沒吃半點虧不是嗎?”
  她甩了甩手里的名片,“你還賺了。”
  “巴赫先生的名片,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對了,你們剛剛聊了什么?”舒秋宜好奇問。
  王舒月沒答,只是問:“舒總監,時間不早了,我們什么時候能下班?”
  “不是已經下班了嗎?”舒秋宜詫異的看著她,見年輕人一臉認真,不禁笑出了聲。
  她將名片塞進她包里,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道:
  “巴赫先生名下有兩家優秀公司準備上市,要是我們公司能夠和他合作,你知道公司能賺到多少錢嗎?”
  王舒月還真有點好奇,隨口問她:“多少?”
  “這個數。”舒秋宜比了一個手指,“一百個億!”
  “到時候我可以跟公司申請讓你也按照正式員工拿提成,你輕松就能賺到一百萬。”
  “輕松?”王舒月扒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擲地有聲的說:
  “賺錢從來都不輕松!”
  說罷,將被塞到包里的名片拿了出來,遞給舒秋宜,“舒總,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拿起包包,起身就要離開。
  舒秋宜一把將她抓住,冷眼盯住她,把名片又塞了回去,警告道:
  “這可不是給我的,你自己收好,回去再好好想想,畢竟游戲規則就是這樣,你不遵守,那就只能出局了!”
  說完這話,才松開她的胳膊。
  王舒月瞠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語的看了舒秋宜一眼,迅速離開了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
  一路氣沖沖走出去好幾百米,王舒月被震碎三觀的大腦這才漸漸冷靜下來,放緩腳步,打車回公寓。
  在出租車上,想起舒秋宜口中那什么狗屁游戲規則,只恨自己當時沒有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把包包里面那張名片掏出來,抬手想撕,忽然又想起來,或許可以留著當證據,以防萬一。
  猶豫了一下,沒下得去手,又把被自己揉得皺巴巴的名片放了回去。
  回到公寓樓下,手機響了一下,王舒月下意識以為是舒秋宜打來“提醒”自己的。
  卻沒想到,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姑奶奶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