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元青舟照例要去療養院看望齊錦書。
收拾好從屋里出來時，元青舟看到安小菜又在小院里造紙。
她那紙人秘術所用的紙必須用秘法自己制造才有靈性，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安小菜就會造一批。
元青舟的小院里，原本的訓練器械拆了幾個，現在只剩下她練習游身步用的梅花樁和菜刀陣。
剩下的地方全都是安小菜的造紙工具。
元青舟走到安小菜身邊，她正用剪刀往紙漿里剪自己的頭發，元青舟把一只手伸到安小菜面前。
“房租。”
安小菜剪刀一頓，睜著大眼看元青舟，“我把你當閨蜜，你居然跟我要房租？”
元青舟不為所動，“這院子一月五百，給我二百五。”
安小菜噘嘴，“二百五沒有，拘禁好的惡魘有一個，抵房租行不行？”
說完，安小菜就將一張紙牌大小的卡片拍在元青舟手里。
紅色的卡片用的就是她自己造的紙，背面刻畫著金色的符文，正面則是一個屠夫形象的剪影，正是她昨晚拘禁的惡魘。
元青舟只要稍稍動用精神力注入這張卡片，里面封印的異能量和精神力就會沖進她的身體，一旦精神力斷開，這個過程就會停止。
等到卡片上的剪影完全消失，其中的異能量和精神力也就消耗光了。
這是安小菜上一世歷經十年發明的拘禁之法，并且里面的惡魘還可以放出來，雖然敵我不分，但是關鍵時刻也能起到擾敵的作用。
除此之外，安小菜還在上面設置了一個小機關，關鍵時刻可以直接引爆魘靈，威力驚人。
元青舟收起卡片不再提房租的事情，出門騎上她的小電動就走了。
安小菜攪拌著紙漿笑道：“大佬也是很好滿足的嘛。”
在療養院陪媽媽吃了中飯，又跟谷雨聊了幾句，媽媽的主人格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而且媽媽在網絡上寫的小說已經開始賺錢，雖然微不足道，但是元青舟也很替她開心。
就像谷雨說的，回歸社會對她的康復是有幫助的。
離開療養院后，元青舟有點惦記昨天那個出租車司機的事情，就又去了一趟異調局分部。
等她到的時候，管理異調局內網的女員工也正準備找她。
原來，那個出租車司機昨晚送完他們之后，就在一個偏僻的路口跟渣土車相撞，當場死亡。
然后異調局的員工去了他家，發現根本沒有他說的老婆和孩子。
上午又派人去他家鄉打聽，才得知那個司機的老婆和孩子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失蹤，他聽到消息之后一把火燒了家里果園和房子，也不知所蹤。
饒是元青舟感覺不到恐懼，此刻也覺得窗外吹進來的風有點涼。
就好像有只看不見的大手，將他們推到了那間飯店，事后又殺人滅口。
只是，哪里有點不對，她似乎遺漏了什么。
元青舟再一次仔細回憶那個司機的言談舉止，回想起從KTV出來一路上的異常。
她不太認路，所以也就沒注意車都經過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一直在按著導航開。
導航？
元青舟瞳孔一震，對，就是導航！
她又轉過頭去問那個在電腦前的異調局女員工，“麻煩幫我查一下最近有多少因為導航而出的事故好嗎？”
女員工扶了下眼睛，倒沒有覺得不耐煩，部長可是交代過的，為了久安城的安危，任何小事都必須當做危及性命的大事處理，不能放過絲毫線索。
“稍等。”
女員工在電腦上開始操作，異調局的網絡有專屬的信息抓取分析程序，不出十分鐘，元青舟就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女員工又在電腦上操作了一陣，“不局限于一種導航，最近幾乎所有導航軟件的投訴率都在直線上升，這群該死的家伙居然沒有上報。”
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女員工跟元青舟說了聲抱歉，一路小跑著去找上級報告。
剩下的事情元青舟現在暫時無法參與，她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手機里的導航刪掉，然后打電話給安小菜。
“喂，找我什么事呀？”
“來接我，異調局分部，別用導航別叫車！”
說完，元青舟直接掛了電話，不給安小菜嘲笑她的機會，一想到上次差點掉河里，安小菜笑出豬叫的樣子，元青舟就感覺到自己有點生氣。
異調局分部她也是第三次來，三次不足以讓她記住從這里回家的路。
網約車一定會開導航，出租車有些也在用導航，公交車站她現在又找不到在哪。
對于不認路方向感差這點，谷雨說她是因為大腦受過損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情感冷漠癥、異手癥這些可能都有關聯。
嗯，都是精神病害的。
找好理由的元青舟心里又松快起來，在異調局分部大廳的休息區找了張空桌子坐下，拿出高考模擬試卷，繼續刷卷子。
才刷了幾道選擇題，元青舟就看到龍歡帶著西門守和兩個異調局高級員工急匆匆的從電梯里走出來，直接上了等在外面的車。
想來，肯定是親自去處理導航的事情了吧。
元青舟有點好奇，之前那個手機許愿軟件的怪談，最起碼還有個手機作為本體可以消滅，這個導航影響范圍這么大，又不局限于一種導航軟件，它的本體又是什么？
元青舟才寫了幾道選擇題，大廳里的電視就忽然切到了當地的緊急新聞。
女主播也是匆忙的樣子，一邊塞著耳機一邊拿稿子念。
“緊急通知，今日網絡服務器遭受大量病毒攻擊，造成部分手機軟件異常，其中以導航軟件最為嚴重，特此提醒各位公民，暫停使用所有導航軟件，以免對個人安全造成危害……”
女播音員不短斷重復著內容。
本該由導航造成的恐怖感就這么被化解得無影無蹤，還順便借此事件激起了民眾的愛國情懷。
傍晚時分，安小菜終于騎著共享單車趕來接元青舟，一看到元青舟背著書包乖巧無助的站在那里，安小菜就憋不住笑出聲來。
“噗哈哈哈，要是讓上一世那些崇拜你的部下知道，他們的女神是個路癡哈哈哈，一定會笑死的吧哈哈哈。”
元青舟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決定今晚把安小菜趕出去，不讓她打地鋪了。
可憐的安小菜，重生回來這么久，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前世各種生死邊緣的景象。
只有睡在元青舟身邊，她才感覺到安心，才能放肆自己沉睡。
總歸是，嘲笑大佬一時爽，求人原諒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