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豆豆沒做什么,至少沒在寇詳彌身上做什么,至于為什么沒做,他知道寇詳彌不能動只能用,而且對他們來說有大用,他是撬動秦淮界的支點。
“你說的他們建的倉庫,他們是誰們?”寇詳彌對孫笛文講的關于倉庫往事很感興趣,“看這些箱子多新,往多了說也超不過十年。”
“他們?我們涂山的景豆豆、你們秦淮的方曦、還有錢塘的花修和羅霄的白珊。”孫笛文比著四根手指,“倉庫建完第二年白珊失蹤,你說怪不怪?有人說著倉庫有人祭,祭的白珊。”
“啥?祭你個頭,白珊沒失蹤,白珊現在是景肖肖的老婆。”步為營在旁邊搭茬,“我幫她做的假……新證件,現在不叫白珊,叫朱珊珊,偽裝成朱家后人。”
“為什么要偽裝成朱家人?”寇詳彌一邊辨別手里的物件一邊八卦,拎起一串晃了晃,瞅瞅步為營手里的單子,“這個……是旦贛的脊椎骨,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發光。”
“不知道為什么,真正的朱珊珊高價買了她的身份去做普通人了,這也不錯,安穩。”步為營用3D掃描相機拍下旦贛脊椎骨,記錄了尺寸和重量等關鍵數據。
“等等,你的意思是白家有做假的朱家人,那朱家是不是也可以做假的白家人?”寇詳彌想到他查不到花修老婆的事情,“白玫,花修的老婆,我查過白家以前沒這號人,是不是也是其他家改的?”
“花修的老婆?不知道,我知道做假身份有個套路,真人換真人用真人,非人變真人用假人。”步為營進一步解釋,“畢竟非人成了真人是憑空多出來一個人。”
寇詳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的確是憑空多出來的人,看來姓白的家族不大,偷偷摸摸干了不少事兒。”
孫笛文突然高舉雙手,“我有個問題,白珊叫白珊嫁給景老大,和白珊改成朱珊珊嫁給景老大有什么不同?還叫白珊又能怎么樣呢?”
步為營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白珊是小芒的師妹,按照這個關系論的話她應該也是陶辭的師妹。不過你剛剛說建倉庫的幾個人,既沒有小芒也沒有陶辭,奇怪。”
“除了那些以外,還有朱家,以前的朱安歌,現在是朱珊珊,我們秦淮還有朱滿滿。”寇詳彌突然想到他老爹讓寇家人保護揭城的事,話到嘴邊沒說。
“朱滿,不是朱滿滿”步為營笑著比比手指,“朱珊珊的珊,五行屬金,朱滿的滿屬水,朱珊珊比朱滿大一輩。朱安歌的歌屬木,比朱珊珊還大三輩。兩個字和三個字的待遇也不同,兩個字的在家族里屬于天賦一般的,三個字的基本都是高手,朱珊珊能力不強也沒辦法強行脫離四界。”
寇詳彌盯著孫笛文看,看得他直發毛,孫笛文忍不住喊,“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朱家人。”
“啊?我沒看你,我看你后面那個箱子上的字。”寇詳彌指著孫笛文背靠的木箱,“二一二。”
孫笛文馬上回頭看背后,的確寫著“二一二”三個字,“怎么?有什么問題?”
“清單上沒有212,到1
86結束。”寇詳彌敲著手里的夾板,“我們是按照順序點,還是先看那個212?”
“按照順序吧,有212,應該有186到212之間的箱子,先把已有的解決掉。”步為營嘆了口氣,搞了一上午也才整理出兩個半箱子,這個速度的話一個星期肯定完不成。“咱們怎么能提高一下效率?”
“啊?咱們不是先要見見世面看看稀罕貨?”寇詳彌抱著開眼界的心態來干活的,“記錄上沒有的,我們能不能順走幾個?”
“正式回答肯定絕對禁止,不能!想都不要想。”孫笛文攤攤手,“我后天開始就不來湊熱鬧耽誤你倆干活了。”
寇詳彌笑嘻嘻拍拍孫笛文的肩膀,“小伙子,很識趣嘛,我懂,我都懂。”這話暗示的正是不在記錄上的東西是允許適當取用的,由此看來,這趟倉庫之行是景豆豆給他挑選趁手“兵器”的機會。現在有個尷尬的問題,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敵人在哪兒,不知道該用什么,退兩步講,能用什么都不清楚。想到這里手中的動作不由得慢了下來,看著手里的一段骨頭故作深沉地輕輕嘆氣,“狐貍骨頭?”
“狐貍?骨頭?”步為營納悶的戳著pad上3號箱的記錄位置,“沒有狐貍骨,還有其他名字不?”
“呃,我想想,這是一只喝了帝流漿的狐貍在施法的時候被打死了,被獵人取出來的腿骨,大腿骨連著小腿骨,筋還在。因為有帝流漿,這骨頭還在緩慢釋放發力。”寇詳彌描述了一大堆自顧自起名字,“帝狐死的棒。”
“放你媽的屁!”步為營把屏幕托在寇詳彌面前,“選一個!”
寇詳彌瞇著眼一行行看著列表,戳著其中一行,“這個嘛,法大骨。”
“哪個字能挨得上?”步為營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存在,“這玩意兒能干什么?入藥?”
“廣義來說,什么都能入藥,關鍵是看要治療什么。”寇詳彌煞有介事地吹噓起自己有點基礎卻毫無邊際的藥學理論,列出一些奇特的藥和不尋常的病,聽起來像在胡說八道,“對癥下藥,標本兼治。”
“瞎吹吧。”孫笛文不屑地撇撇嘴。
寇詳彌把法大骨滑到箱子背面的墻角,“這玩意不能壓在箱底,年紀大了骨質疏松容易碎,封箱之前放最上層。”
三個人沒吃少喝忙到晚上八點半,整理出不到七箱。寇詳彌突然說九點前必須撤,不然會出不去,于是手忙腳亂開始收拾,在幾人手速飛快整理之間,步為營看到寇少爺把橫在墻角的法大骨放進箱子時做了個假動作,迅速揣進衣服內側的口袋里。
孫笛文說一起去吃晚飯,寇詳彌推辭太累了要回去睡覺,步為營知道他有貓膩轉而主動招呼孫笛文二人去吃別管他那精貴的大少爺。
步為營回到賓館已經將近凌晨一點,剛洗完澡就聽有人敲門,門外一個賤嗖嗖的聲音喊著,“步大帥哥,在不?睡了沒?”
“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步為營明知故問。
寇詳彌笑嘻嘻地晃蕩著寬大的上衣邊,探探頭“聽 到你這邊有洗澡的聲音唄。”
“進來吧,我看到你把法大骨偷出來了。”步為營緊了緊睡袍,“有什么想交代的?”
“哎呀,我還以為能來炫個大耀。”寇詳彌小心翼翼把法大骨放在窗邊,“跟你說個秘密,這個東西其實不是記錄里的法大骨,箱子里有個對應的,我沒拿出來。”
“什么意思?”步為營有點納悶他又演哪出,可以肯定的是寇詳彌應該找到了重要的線索。
寇詳彌把窗簾打開一條縫,窗外的月光正好透過縫隙照在骨頭上。“看!”寇詳彌指著光照到的一節,“仔細看,有沒有看到一層白光?”
“月光?”步為營一臉疑惑地看看骨頭再看看寇詳彌,“你想說什么直接說,別浪費時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
“簡單解釋一下……”寇詳彌整理了一下思路,“法骨是喝了帝流漿后的狐骨,大骨指腿骨,小骨指臂骨,碗骨指頭骨,不同位置名字不同。這里幾個區別,在喝帝流漿前,狐有成妖或仙和沒成的,喝了帝流漿后,有些成仙成妖了,有些只有一些小法力談不上成什么,主要區別在骨頭上,骨有死后取和活著取的。”他從旁邊摟了瓶礦泉水邊喝邊說,“箱子里的那根是成妖的狐貍喝了帝流漿后死的時候施法續命,沒續成死了,被人撿了骨頭。我拿出來的這根是成仙,注意,是成仙不是成妖,斗法的時候斗死了,被活剔骨。”寇詳彌得意地舉起礦泉水瓶,“這根是究極魔法棒!”
步為營側著臉瞇著眼瞥了瞥寇詳彌,順手正了正浴袍腰帶語帶譏諷地問,“這位月光小魔仙,請介紹介紹這個超高級的魔法棒要怎么用?”并不想聽什么背景介紹和起源故事,東西再強也要能派得上用場才算。
“呃……不知道啊。”寇詳彌還在強調偷出來的是好東西,“雖然不知道怎么用,但我可以百分百保證,能用。”
步為營指著門口,“快,拿著骨頭,給我滾!馬上,滾!”
“哎?別急啊,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內部計劃嘛。”寇詳彌站起身按下步為營指向門口的手臂,“我不知道怎么用,但我知道誰會用,昂子和灺堇黎,他倆肯定行!”
“這么肯定他倆知道怎么用?他倆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貓膩?”步為營一副等著他自動坦白的表情,“長話短說。”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倆一直借工作之便,公.檢.法之便,搜羅流落在各地的寶器,封陣和持戮的都有,有的轉給拍賣行,有些用于拉攏關系,不然他倆那點工資夠買婚房的?我跟你說,要不是昂子手里有好貨,灺堇黎他爸灺老二根本不會同意他倆在一起。”
“哎?你知道的不少啊!”步為營聽他這么說大約猜到桂小芒手里一些冷僻的寶器從哪里得到的了。“你可答應景豆豆不帶吳昂昂過來。”
“我答應不帶他進倉庫,沒答應不給他東西,對吧?”寇詳彌搓搓手,“咱們干咱們的活兒,他們做他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