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寇詳彌借口出去抽煙迅速離開讓人窒息的婚禮現場,沒想到在外面遇到正在漫無目溜達的揭城,“嘿,揭總,沒吃好?”
“嗨,寇總,吃爽了?”揭城嬉皮笑臉晃晃手里的扇子,那把扇子是婚禮回禮包里的云妃折扇,扇面上的字是步為營題的,不得不說的確寫得一手好字,年紀輕輕有空手寫一百多個扇面,閑也是真的閑。
寇詳彌裝作用小手指甲剔牙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吃是肯定吃得好,看的不怎么樣。”
“桂小芒和步為營只出來幾分鐘走個見面過場,沒儀式沒敬酒,估計倆人都不在意這事兒吧。”揭城一看來的都是世家子弟,知道自己不適合在里面久呆,“你代表寇家?寇家要沒落啊。”
“屁話,寇家代表是我姐,沒落不了,我代替桂昕來的,沒什么具體作用。”寇詳彌嬉笑著勾搭上揭城的肩膀,“怎么樣?姚家大閨女追到手了嗎。”
“少八跟你沒關系的卦。”揭城指指酒席的方向,“桂昕還沒把你蹬了?快了吧,我等著你到危不連家借酒消愁,看熱鬧先預定上。”
寇詳彌撇撇嘴,“沒談過蹬什么蹬,少扯沒邊的淡。”說著指著門口,“犲山獸你們查了吧?怎么樣,到哪兒了?”
揭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大約半分鐘后才勉強的說了一句,“哪只到哪兒了?”
“哦,跟我預測的一樣,已經在四界的從你們錢塘界進的有幾只?”寇詳彌盡可能模糊地提問,“已經在跟蹤了嗎?”
“你們還沒查出來吧?”揭城笑著捻捻指頭,“要不要買點信息?獨家,給你七折。”
寇詳彌壓下揭城的指頭,“七折什么七折,你小子掉錢眼里了,有啥說啥,虧不了你。”
“親兄弟明算賬,你占的都是你姐的便宜,我可不能占我兄弟老婆的便宜。”揭城一臉壞笑,“檀亞祝托我給你帶個話,問你什么時候出發。”
“啊?”寇詳彌心想還沒跟她商量,想了不少說服她的套話,看來根本用不上,“哦,你是通過她知道的啊。那就怪了,檀妹子為啥能算出我們找她辦事兒卻算不出具體時間?”
“算是能算出來的,主要是給你個臺階,讓你做決定。”揭城拿出一根煙指指外面,示意寇詳彌出去聊。寇詳彌接過煙隨后出了酒店的大門,在后面的人工園林里閑逛,有一搭無一搭地調侃,頭頂有正山游蕩盤旋,他倆不怕有人竊聽。
“怎么樣?看出來了吧。”寇詳彌指著酒店禮堂方向,“堂堂桂小芒搞這么一場普通的婚禮,看了半天原來是個合作簽約會。”
揭城就算不是世家的人也看得出婚禮的貓膩,基本上算是秦淮界桂家與涂山界步家的高調結盟,他們搶在危不連和寇湘弦之前辦婚禮主要是向秦淮的灺家和涂山的孫家示威。而相比之下危家和寇家并沒有這種要立威的目標,寇家與灺家沒有明顯的沖突,危家在錢塘界沒有敵對勢力,這種情況下,危家與寇家的結合純是危不連和寇湘弦兩人的事情,各為私利也可以稱作是純粹為了愛情。“你想說什么?打算大鬧婚禮,搞一出劫新娘還是劫新郎?”
“那不能,打不過,逃不了,丟面子的事兒我可不敢做,被我姐當場打死。”寇詳彌打了個響指,“咱們要不要也合作一下?我公司和你公司。”
“你不是已經用我公司生產的東西了嗎,還想怎么合作?”揭城心想反正公司最大的股東是危家,危家也算半個寇家,自己只是個占兩家便宜的小嘍啰,不如直接做個順水人情。
“我有以前的資料,需要你現在的信息。”寇詳彌直話直說,“你也清楚我們公司的問題,大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小問題可以忽略不計。以長補短,信息互換,放心,我不用你的人送死。”
揭城拍拍手無奈一攤,“我辦廠的,不做勞務派遣,哪有人給你送死。你想知道犲山獸在錢塘界的信息吧?”
寇詳彌使勁兒點頭,“對頭,咋樣,行不?”
“告訴你也沒用,你知道它們在錢塘界的路線,推算不出在秦淮界的行動,不是同一伙的犲山獸。”揭城并沒有想藏著掖著,主要是危不連對犲山獸沒興趣,他自己也抓不了,只能用這批有組織有行動力的妖魔來試驗研發的新產品。
寇詳彌遲疑地點點頭,“我現在只能確定零星的點,推斷不出來路線。”
“用閱書人啊,自己公司培養一兩個,我們在根據危不遠提供的方法尋找培養屬于錢塘界的閱書人。”揭城搓搓手指,“找人培養人不正是你公司擅長的,那幾顆上不了臺面的歪瓜裂棗被你用得那么順手,養人你有天賦。”
“有點道理。”寇詳彌被揭城恭維得心里樂呵,并未被他的忽悠拐跑,“少打岔,說合作的事情。”
揭城使勁兒點頭,“行,怎么能不行,我就納悶了,你說的合作不就是你到你姐家拿點東西的事兒,怎么好像得搞個大陣仗。”
“那是。”寇詳彌比比大拇指,“偷偷摸摸合作還用跟你這么正式溝通?你也不是那種需要我啰啰嗦嗦給面子的人。不是說不給你面子,只是不搞那些麻煩的噱頭,不過還是要給灺家和涂山界一些警示信號。”
揭城一聽這話反倒不理解了,“警示他們什么?你現在的活兒跟他們沒沖突吧?你已經有能耐跟他們對著干了?”
“哎呀,灺老大不是擺了昂子一道嘛,我想幫他扳回一局,雖然昂子說他自有辦法,但他是他的辦法,我咽不下這口氣。”寇詳彌連連嘆氣,“昂子竟然說灺久程孤軍奮戰難免缺少安全感,不斷壓制周圍的人也算情有可原,你聽聽這是什么話?灺久程還孤軍,團伙作案還差不多。”
“哦,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道理。”揭城從手機里翻出一份文檔發給寇詳彌,“前幾個月的,太新了估計你沒見過,灺久程申請跟涂山界孫家合作尋找犲山獸,被孫家拒絕了,然后他又找了景豆豆,希望他能做中間人,景豆豆拿了灺家的錢沒辦事兒,說灺老大年紀大了腦子有點不正常,這個文件就是灺家的申請和孫家主事人和景豆豆的回復,朱滿滿也有一份,估計是給吳昂昂看過。”
“說實在的,昂子如果不是遇到灺久程陷害這事兒,沒準就是下一任的吳家主事人,不知道影響大不大。”寇詳彌快速翻看著文檔,邊看邊忍不住竊笑。
揭城琢磨不出寇詳彌聲稱為吳昂昂出頭的計劃里含有多少私人恩怨,但他想從中獲利肯定是真真切切的,不然也不會這么著急干活,看他的樣子至少要搶在灺家之前搞定犲山獸,氣一氣灺久程,“看完是不是更想搞定犲山獸?”
“那是,那是,灺老大想要的東西肯定有用,他想要我就想搶,誰讓他總給我的人下絆腳!”寇詳彌笑嘻嘻沖著揭城咧咧嘴,示意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要不,先搞定灺家的事兒?”
揭城搖搖頭,“灺家在秦淮界,跟孟家在錢塘界的負責工作差不多,簡單說灺家養動物的,孟家養植物的。最近十多年來還有一個明顯的區別,灺家堅持用老方法培養原始品種,孟家由孟伸開始做新物種的研發,說不上誰更強,不過明顯孟伸的經營策略更靈活些。”
“不會吧,灺家的私養場也有植物,而且妖魔鬼怪還分什么動植物?”寇詳彌想了想馬上改口,“鬼和怪不算,至少妖魔不該分動植物吧。”
“具體的我也不懂,不都說是簡單說了,還有,我覺得孟伸開發新品種跟景豆豆有暗中勾結,只是預感沒有證據。”揭城又補充了一點,“我發現羅霄界胡家跟他倆都有聯系。”
“胡家?羅霄界和涂山界都有胡家,你怎么確定肯定是羅霄界的胡家人。”寇詳彌一聽有羅霄界的人跟幾個人勾搭在一起,馬上起了興趣,“胡家的誰?”
“胡森理啊,羅霄界胡家對外談生意不就他嘛。”揭城奇怪他為什么想不到這個人,畢竟胡家跟寇家的關系也算不錯。
寇詳彌皺皺眉,“胡家老二,又是老二。危不恒也是老二,灺二白也是老二,他們老大在背后干什么?”
“這么說來,景豆豆也是老二,這個你知道吧?”揭城也覺得他思路很有趣,“景豆豆的大哥不是四界的人,做什么的一直保密,沒查出來,陶辭和花修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經常出國。”
“景豆豆他哥啊,景肖肖,我知道他做什么的,食品出口,我姐以前私下跟他做過生意,聽說是個狠人,比他弟更有資本家氣質,哎,這么說也不對,景豆豆那是土匪氣質不是資本家。”寇詳彌納悶,“他就是個做跨境生意的,為什么陶辭和花修會說不知道。”
“哦,怪不得。”揭城笑著拍了下寇詳彌的肩膀,“你剛剛把你姐賣了。”
寇詳彌納悶地皺眉,“這話怎么說?”
“大家都說不認識,私下還有生意在做,還是跨境生意,不就是做走私的嘛!”揭城雙手比著大拇指,“以后你也說不知道,知道了吧?”
“我啥都不知道!”寇詳彌心想看來生意的確不能只做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