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滿在進私養場之前看了一下方暚的封陣,在寇詳彌的先行持戮的方法下,方暚的封陣還算穩定,如果他先封陣就時大時小時有時無。
“帶你的師父和你父母沒幫忙解決你的封陣問題嗎?”朱滿不太了解方家內部的情況,但在外界看來方家拿出來個頂個的高手,不拿出來的自然也難得一見,方暚屬于從未被拿出來過的品種。
“我媽是姚家的持戮人,我跟姚想是遠親,按輩分排,我比她大一輩,我媽是她爸的遠房小姑。我爸本身封陣能力也很弱,所以我在方家人里只算是能建封陣的,最多給高手們打打下手。”方暚笑嘻嘻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哪有什么師父,小時候跟著方曦學了點,方曦走前讓吳昂昂關照我,之后就跟著他混混小任務。”抬手點點桌面,“朱滿,你派任務總不會不知道吧,有多少能排到我頭上?一年有一兩個?還全都是協助性質的。我這種水平的封陣人也不會有私活,自從你不給吳昂昂和寇詳彌任務以后,我也沒什么活可做,絕大多數關于四界的工作只是幫吳昂昂驗貨。”
“那么,你有沒有持戮過?”朱滿問得理所應當把在場的人都問懵了。
方暚迷惑地搖搖頭,“持戮是想持戮就能持戮的嗎?”
“既然你媽,呃,你母親是持戮人,你沒想過自己會不會是持戮人嗎?”朱滿覺得這個疑問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你是封陣人的事情是因為你會封陣而確定的,但你沒持戮過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持戮人呢?”
方暚雙手一攤,“我從小到大都沒表現出一點可能是持戮人的可能,精神力、體力、持戮器物一概沒有,我怎么可能會是持戮人。”
“道理是不錯,持戮人小時候應該會有自然而然的持戮表現,除非是天生持戮人,那只有封陣高手看得出來,你生在方家長在方家,封陣高手肯定遇到過不少,看來那些封陣高手也沒看出你有持戮的能力。”朱滿說著自己的計劃,“我在私養場上劃出了幾個地方,進行幾場不同的實驗,一個是單純的用一個降神來回更換兩個持戮,一個是多個降神輪流持戮并進行多次互換,這兩個想要實驗的是封陣人和持戮人在更換過程中的主動與被動,也就是寇詳彌想達成的偷和搶。這其中有幾個問題我剛剛咨詢過吳昂昂,跟我了解的情況比較相似,在建大陣時,封陣人連續降神是基礎,標準的大陣內,持戮之間更換降神一般是由封陣人來完成的,我和吳昂昂只參與過大陣內的封陣,但都沒機會自己起大陣,不能確定如果持戮人強行卸掉對方降神,封陣人能不能進行阻止,或者再強行取回。”
“哎?這里還有封陣人的事兒呢。”寇詳彌一直想著都是持戮人之間的問題,忽略了在正常情況下降神全都由封陣人主導,突然高舉雙手,“我有個問題!”
“你說。”朱滿直覺上感到寇詳彌的思路大體上沒什么問題,只是一直沒人做就很奇怪,或許有人試驗了卻一直沒能成功,不過并沒有任何人留下任何相關的記錄。
“你在使用大陣時候,有沒有強行卸下過其他持戮人的降神?我們這次是不是能一起試驗?”寇詳彌想著如果持戮人不能搶降神沒準封陣人能搞定。
朱滿搖搖頭又點點頭,“我的經驗和文書記錄中沒有封陣人能隨意卸他人持戮降神,這次我們可以試驗一下,以我的能力來說,應該是不能隨便卸他人持戮。”指指蒼尚尚,“我連她持戮降神的時候都沒辦法強行更換,她主動卸下我才能送降神走,這還是在自己人自己陣里。”
“除了那倆以外,你還計劃試驗什么?”寇詳彌想起朱滿只說了兩個,“有其他的想法都可以順便搞一波。”
朱滿看向方暚,“試驗他的持戮水平,看看能不能有封陣人切換持戮人的情況。”
“啥?”方暚一聽還有專門自己的事情,驚得跳起來,“讓我持戮?我拿啥持戮?”
“你用什么起封陣就用什么持戮。”朱滿查了他的信息,發現在器物上寫的是“空”,本以為是他技術太差不值得記錄,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空?剛剛的確沒見方暚手里拿什么東西。
方暚翻翻手,“用手啊。”
“什么寶器?算不上寶的話,依靠什么器物?”朱滿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從上面取下一個放在手里,輕輕一搖,鑰匙變做一支點燃的蠟燭,放在地上,手里又冒出一支,連續放了五支,形成一個五角陣,手中蠟燭微微晃動,五角同步呼應瞬間起陣,“你起陣手里用的是什么?”
方暚伸出右手,像變魔術一樣,直接起陣,陣很飄忽但的確是有,收了手手了陣。伸出左手,再起陣收陣,“就這樣,用氣的不都是這樣嗎?”
朱滿搖搖頭,“不是,沒人這樣。”又看看蒼尚尚,“他一直都是這么起封陣的?”
蒼尚尚想了想的確是這樣,以前一直沒發現有什么大不同,但說不上確切的哪里不一樣,今天挑明了才發現方暚的封陣沒有任何器物憑空而成的,“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有使用寶器的話,陣就能穩定了?”
“不知道。”朱滿實話實說,“封陣至今都沒遇到趁手的,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找不到。不如就逼一逼試試看。”
“逼,怎么逼?有沒有生命危險?”寇詳彌一聽要調教方暚,喜形于色藏不住的快樂差點要起立鼓掌,“來來來,說說看,我能做點什么貢獻?”
“試驗換降神跟方暚持戮的事情理論上不能同時進行,你需要確定一下次序,是先試探方暚的事情還是先做換降神持戮。”朱滿在屏幕上輸入幾個名字,獦狚、䑏疏、窫窳、諸懷、鬿雀,“這五個,你排一下順序。”
“這五個?你確定是這五個?”寇詳彌托著下巴盯著這十個字,話到嘴邊咽了進去,猶豫了半天擠出一句話,“全是要人命的選項。”手指在屏幕上一個個指過來,“獦狚,狼,吃人;䑏疏,獨角獸,辟火;窫窳,蛇,吃人;諸懷,牛,吃人;鬿雀,鳥,吃人。要我來看,先搞方暚的事情,免得他中途逃跑,弄他的時候可以捎帶著換持戮,主次問題不耽誤。這幾個相比,諸懷相對來說好搞一些,其他不是難找就是太兇,還有一個在天上。”
“從易到難的順序排的話,諸懷、窫窳、䑏疏、鬿雀、獦狚。”朱滿在幾個名字前標注了15的序號,“如果按照三天計算的話,最多能試驗四個,刪掉鬿雀、獦狚?”
詳彌腦子里飛速計算著這五個妖魔的條件參數,還沒等想好旁邊的蒼尚尚說了一句,“我建議刪掉䑏疏、鬿雀,䑏疏算神獸很難找,沒探子在的話,浪費時間還未必能找到;鬿雀只在白天活動,夜晚易于捕捉但對于試驗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對對對,尚尚說的沒錯。”寇詳彌沖她比比大拇指,“諸懷、窫窳、獦狚,這三個差不多,諸懷用來做方暚的持戮測試綽綽有余。”
“你們就不打算問問我的想法嗎?”方暚看他們自顧自在盤算著計劃,突然“榮升主角”的自己卻置身事外,“你們說持戮就持戮,我用什么持戮?怎么持戮?我完全沒學過持戮相關的東西,怎么開始?”
寇詳彌從背包里一個勁兒掏,掏半天扯出個巴掌大小的熱敏打印機,在手機上輸入了大段大段的文字,打出來一張不干膠紙,伸手拽了下方暚的手腕,一巴掌把貼紙貼在他的小臂上,“臨時抱佛腳,給你準備的小抄。”
“你背包里有雙鞋,還有個網,現在又掏出個打印機,你還有啥要不都拿出來排一排。”朱滿見他掏出打印機時驚訝得眼睛都直了,“你每天要做錯題嗎?”
“我怕自己記性差,事情多忘了,打出來貼手上、衣服上,隨時提個醒。”寇詳彌拎起短褲褲腳一翻,里面真貼著一張清單小抄,“方便吧,熱敏的,蹭不掉。”從包里拽出雙鞋,遺憾地感嘆,“你不說我都忘了,上次抓蠱雕時網用掉了,現在只能用無紡布袋子裝,你要是有什么好網記得跟我說一聲。”
“對了,他那個鞋,你倆知不知道可以雙持戮?就是用不同的兩個持戮的方法。”方暚迫不及待想轉換目標,“不研究一下怎么利用嗎?”
“雙持戮不新奇,不少高手都會,他這個水平能雙持戮才比較奇怪,不過比不上他身上的急急如律令。”朱滿對雙持戮不太感冒,持戮人受到自身的限制,就算能四五個、七八個持戮,一次也只能用一個,多持戮只能調動更多資源延長持戮總時間,跟持戮的戰斗力沒有必然的關系,頂級的持戮人還是比拼戰斗力,戰斗力是多方全面的素質,不是輪得多就一定強。
“你們就打算逮著我折騰了是不是?”方暚不情愿地癱坐在沙發里,“臨死前我有個要求。”
寇詳彌和朱滿示意他直接說,“要死了還不痛快點。”
“我聽你們的沒問題,但這事兒的有個做主的給準信,別你說這樣他又說那樣。”方暚指指他倆,“你倆誰是老大,誰做主,有分歧時聽誰的?到時候別把我當驢使喚當猴耍。”
“我啊!”寇詳彌拍拍胸脯,“我的場子肯定我老大,朱滿是軍師,尚尚是替補軍師。”
方暚指著自己,“就我一個小弟是不是?”
“誰說你是小弟,你是跟班的。”寇詳彌抬腳踩著沙發扶手,戳戳方暚的肩頭,“看看田一田二,業界高手!就你這專業水平,想當小弟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