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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圈與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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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城萬萬沒想到危不恒因為乖龍的事情把危不連趕出了危家,不單單把人趕出來,而是斷絕關系的趕出家門,他不敢問,也不知道該問誰。去幫危不連搬家的時候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了兩兄弟的逆鱗,臨走時,危不恒還跟他倆放話,如果再幫陶辭和方曦做事影響到危家利益的話,他會考慮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是要干啥?殺了你嗎?”揭城小心地問,“親兄弟,沒必要吧?”

  “他是說解決陶辭和方曦。”危不連不知道揭城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斬草除根,他哥現在認為源頭是陶辭和方曦,他找不到方曦但抓陶辭還是不難的。

  “人心不古啊。”揭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意識到可能沒用對,偷偷瞄了一眼危不連,他沒聽到似的,“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沒什么打算,該上班上班,接任務做任務。”危不連若有所思地看著車窗外,“有問題,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揭城只當他是受了打擊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看來是堅定站在陶辭一方了,不過也不算自愿,多方促成唯一的路徑。危不恒給人的感覺是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四界的人,更不在乎什么錢塘還是秦淮的誰是誰非,他認為危家才最重要,這就讓揭城更加納悶,危不恒是危家老二,老大呢?危家大哥干什么去了?為什么好像消失一樣,家族責任一般不都是老大在承擔嗎?

  “連哥,我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揭城語氣突然卑微,“你大哥在做什么?好像一直都沒回來過,你被逐出家門不問問他的意見嗎?你爸媽同意嗎?”

  “我大哥在國外賺錢,不需要問我爸媽,家里現在是二哥做主。”危不連回答得相當平靜,“我只是被逐出來,對家里的事情沒有表決權,每年家族基金收益分紅把我排除在外,無權調用危家的大筆資金,并不影響我的遺產繼承。”

  “哦。”揭城不知道話題該如何進行下去,本以為危不連會吐槽他哥的各種不是,然而熟悉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危不連對于被逐出的事情表現得過于冷靜,“你一點不擔心?”

  “擔心什么?”危不連認為被逐跟自己沒有必然關系,必須要找個人背鍋的話,自家人比外人好用,“你還是想想以后怎么從我哥那邊騙錢吧。”

  揭城沒覺得是在諷刺反而是很切實的問題,他一直都在擔心,危不恒的確拿投資要挾過他,但他每次都把危不連當擋箭牌蒙混過去,現在危老三不算危家人了,中間這道防線沒了,以后編什么新說辭只能見招拆招。不知道前幾天寇湘弦見危不恒的時候談了什么,只看出寇湘弦回來的時候滿臉得意像是賺到了,問她占了什么便宜,寇女王卻說等以后就知道了,現在還沒準信兒。“我咋覺得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不只我們兩個。”危不連不充了一句,“看不清楚,想不明白,不能亂猜。”

  “哦。”揭城拖著長音,自然還是沒懂,只知道現在的事態輪不到自己明白。不明白不要緊只要認真圍觀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總會一點點看出苗頭,“花修派的任務還做嗎?會不會太囂張?”

  “不知道。”危不連心里也沒底,“照常,花哥不避嫌的話,我們沒必要先亂陣腳。”

  照常,揭城以為真的是照常,沒過兩天收到寇家拉攏危不連的消息,不僅補上原來危家給與的資金支持,還增加了一些來往秦淮和錢塘兩界的通行便利。來回一折騰,揭城更迷糊了,覺得危不連也像是秦淮放在錢塘的暗棋,畢竟他經常做兩界的交流,倒戈也不是不可能,雙重間諜同樣有機會有能力搞定,偵探電影和連續劇里不是經常有兇手其實是最不可能的人的設定嗎?危不連肯定是最不可能的人,內奸會不會是他?如果假定是他,很多事情都說不通了,套用方曦的一句話,“他有什么好處?”,好像沒什么直接的好處,間接也沒什么好處,這樣逆推的話,內奸確實不可能是危不連。揭城最近閑得很,工作上因為危不連的關系,得到了寇家的一些小投資,完成了預期的業績,秉承著數據絕不超標免得以后過勞的原則,每天按時下班,回家開始研究“內奸是誰”的推理小游戲。

  “得,看誰都不像好人了。”揭城熟練運用陰謀論把所有人懷疑了個遍,每個人都有嫌疑,每個人都有機會,每個人都有理由,以至于變成了全員惡人的狀態,算上自己每個人都可能是秦淮界的內奸,“那還要錢塘界干什么?并了算了。”心血來潮把自己的想法跟姚想陳訴了一邊,姚想在手機的另一頭笑得前仰后合,剛開始還有點納悶,聽著聽著變成聽講故事,后來演變成講笑話,最后升級成單口相聲。

  “你不覺得我分析得很合理嗎?”揭城聽著姚想的連綿不絕的笑聲有點慌,越聽還越有點滲人,像動畫片里奸計得逞的老巫婆。

  姚想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合理個毛線球合理。”想阻止他妄想暴走的狀態,卻又很想聽他煞有介事的腦洞,像是在聽同人故事,“你的想法能創造個平行時空,你保準是創世神。”

  “別鬧,我說真的。”揭城把每個人的嫌疑都梳理了一邊,當然也沒落下姚想和他自己的,“你說,夠不夠真?”

  “夠真,你可以著手寫史記了。”姚想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分析了半天,有沒有嫌疑人排行?”

  “有啊。”揭城馬上進入狀態,“嫌疑最大的還是危不恒,之后是梁一品,第三是花修,第四是陳老爺子。“

  “為什么梁一品和花修那么高?你沒見過幾次梁老師吧?”姚想認為排名跟他之前講的單口對不上,“按你說的情節,不是應該第二是陶辭或者寇湘弦,然后是孟伸嗎?”

  揭城想了想,認為可能是自己剛剛沒說明白,“不是說危害性大一定是,得看可能性的占比,危不恒自然不用說,梁老師他是帶張遲的封陣人,如果吃張遲,他最方便,梁老師的年紀比蘇笛云都大,他們為什么不給張遲找個年紀差不多的封陣人呢?自己種的米自己養的豬,吃起來肯定最香。”

  “你說張遲是豬?”姚想逮住一點不放,“你是誰養的豬?”

  “哎?咱不說豬的事兒。”揭城想起寇家對危不連的示好,“你說,寇家對危老三好上天,他們會不會是別的界放在秦淮的內應,類似朱安歌,到時候一舉掀了秦淮界。”

  姚想故作深思地想了想,“我跟你討論個事兒,你看換個思路對不對?寇家本來是想招危不連入贅,但礙于他當時的身份,絕對是不可能的,現在他被逐出危家,很有可能沒幾天他也會從錢塘界界司候選人中除名,寇家會不會認準時機慫恿他做上門女婿?”

  “不可能,危不連才不會答應,別看他什么都一板一眼裝得仁義道德,看上去……就你們說的那個跟芻狗一樣的平等,其實骨子里大男子主義得很。”揭城猶豫一下,“不完全是大男子主義,他對男人,對他認為比他弱的人,不論男女都很大男子主義,遇到比他強的他直接認慫。”揭城為了佐證自己的判斷特地加了一句,“他給寇家送的豪禮足以證明在兩個家族的勢力上,他自己代表危家認慫了。”

  “哎呀我的媽呀,那不叫對男女都大男子主義,叫強權主義。”姚想回憶了一下危不連以前的事情,的確如揭城所說,“沒想到你的觀察力還挺敏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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