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個醒,你們不是有頭牛么。”寇湘弦呵呵兩聲,“來個王炸唄。”說罷撂了電話。
“牛?牛?……”揭城思索著,她很可能指的是那只車頂上的那父,是用那父找到朱安歌的蹤跡還是用那父搞定灺家小弟們的跟蹤?那頭牛是自己送上門的,總不會是無緣無故吧?自己想不通撥了曼絕的手機,詳細地復述了一遍寇湘弦的話,“絕哥,那牛是用來做什么的?”
曼絕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了個問題,“你要做的事情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結束?”
“我計劃是今天晚上九點多開始,明天晚上結束。”揭城猶豫了一下,“下午去觀察一下周邊環境。”
“需要危不連過去嗎?”曼絕心想這事兒有點大,幫不了多大的忙,揭城萬一沒命了,好歹應該有個目擊證人,免得后面再費事兒清理戰場或找他的尸體。“用不用叫張遲一起去?”
“需要一個持戮人,還是危不連來吧,張遲就不用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危險。”揭城認為事情暫時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叫危不連來主要是讓他做個現場證人,人證物證俱在別想賴賬。
揭城返回到環太湖路時已經下午兩點多,頂著太陽尋找遺留下來的封陣,對幾個封陣進行實地勘察總結歸納,這時頭腦中冒出一個想法,一個跟秦淮界絕緣卻與錢塘界有千絲萬縷聯系的推斷。
從那些有年頭的封陣來看,他們的目的是捉朱安歌的鬼魂和找尋他活著的蹤跡,順便根據他追蹤九尾蛇的路線繼續追尋九尾蛇身為魔的行蹤。如果以上都不是呢?針對性極強容錯率小的封陣必定一無所獲。
錢塘界跟秦淮界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兼容,百無禁忌的兼容。包括他們自己人,其他界的人甚至妖魔鬼怪,共享共存。起初見到花修那個帶重影的老婆,身體里沒準是某個別的什么東西,之后是陶辭堅持廢物利用的契俞,而后是眼睛能力絕不是一般人類的蘇笛云,緊接著是疑似被雜交馴養的犼……,在講究嚴格邊界和血統純正的秦淮界絕對不可能出現,不出現不代表不存在,如果秦淮界有人研究出了人魔共生的方法呢?如果朱安歌和九尾蛇合二為一,人與魔共融成妖了呢?
“如果捉的不是鬼也不是魔。”揭城計算著還能用的十來個封陣的類型,發現有三分之二是比較高級的捉鬼封陣,剩下有捉魔和妖的,全都具有明確的針對性,封陣間留有互不影響的規范間隔。“太標準了。”手機里打開地圖,根據封陣聚集的位置截了十幾張圖,標注了位置和封陣的屬性,“幫我看看,在這些封陣密集的情況下,什么情況能逃得過。”
“什么叫逃得過?”危不連看著微信上的圖,不知道揭城又搞什么花樣。
揭城憋了三五分鐘組織不出來文字,只好發語音說明了自己的發現和比較粗略想法,主要因為“專業知識”儲備量不夠,一堆零零碎碎各種連不上的猜測和個人直覺,“你說有沒有那種人不人,妖不妖,魔不魔的東西,即可以隱藏蹤跡避開封陣的監控?”
“有。”危不連不緊不慢吐出個倆字,“活人。”
“少扯,大活人避開封陣也避不開視頻監控。”揭城隨即發過去幾張周邊的風景圖,“看這山這水,我有預感必是個窩點。”
“什么東西的窩點,干什么用的?”危不連反復看著圖,似乎有點明白揭城的想法,“你認為有東西住在這個地方,而且能輕松避開每個封陣的監測?”
“對,我有種預感,朱安歌在這里,不是人不是鬼,原因和狀態都不清楚,應該是在這里沒錯,以前那些封陣高手估計也有這種感覺,不然不會建如此密集的陣。”揭城的推斷更多的是依靠直覺和想象,幾乎沒有直接證據,“逆推的話成立吧?”
“不成立,但說得通。”危不連嫌語音太麻煩,直接視頻電話,剛接通撲面而來是揭城的泛著油光的腦門,調整好角度后揭城開啟了指點江山模式,一會兒看風景一會兒看封陣痕跡,晃來晃去完全沒個合理順序,相比思路來說他的想法倒是相當集中,只有兩點,第一,朱安歌藏在這里,第二,他能躲過所有封陣。“我準備一下出發去你那邊,你找個地方集合,其他的事情到了以后再說。”
“你出發的時候跟絕哥知會一聲,他說的。”揭城補充了一句,“絕哥說按時配合。”
“知道了。”危不連計算了一下時間,“大約八點多到。”
揭城還沒來得及說收到,已經沒了視頻畫面。本來還嫌等待太無聊,近找了個裝逼小店喝咖啡,雖然是現磨咖啡但卻一點也不好喝,一杯咖啡還沒喝完,收到了張遲的一線八卦。
張遲:哥,那頭牛爆了!賊刺激。
揭城:那父?怎么爆的?
張遲:原因不知道,絕哥通知大家,我們到玄武湖時救援時,半個湖都卷進去了。
揭城:需要我們支援嗎?
張遲:絕哥說這是秦淮界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介入,一直在看圍觀,挺熱鬧的,秦淮界把能用的年輕一輩都召集過去了,決定天黑下手。
揭城:為什么等天黑?現在什么情況?
張遲:小雨加大風,天黑方便,風特別大,給你看看。
很快收到了張遲發來的兩段視頻和五張照片。視頻中狂風大作看不清還在下著小雨,照片里能清晰地看清綠化帶草叢里的水珠。
揭城:還真挺熱鬧,灺家的人都過去了嗎?
張遲:年輕一輩都來了,所有能用的都召集到玄武湖,計劃是多封陣全方位圍堵。
揭城:那頭牛很厲害嗎?需要這么大的陣仗。
張遲:厲害?那是相當厲害,它一炸,把周邊其他那父全招來了,繞著湖狂奔,要不是有寇家建的觀測的封陣,我都想不到能有那么多牛,水平一般的不敢靠近。
揭城:高手呢?
張遲:高手們還在觀望,有我們錢塘界的人在,看樣子秦淮的人不想在我們面前出手。
揭城:他們有啥寶貝要藏著掖著?
張遲:絕哥說他們在內訌。
揭城:這么精彩?
張遲:不清楚,我只看出寇家分兩撥,一撥是寇湘弦,寇女王向著我們,這還沒嫁呢,胳膊肘已經給姓危了,一撥是他弟,謠傳他弟是灺家的狗。
揭城:懂了。
張遲:明白人!
揭城:你不明白,寇湘弦胳膊肘才沒給危不連,她只是在保住自己在秦淮的位置。
張遲:哎?絕哥也這么說,他說女王現在需要一個騎士。可危不連不在啊,他不是去你那邊了么?難道他說的騎士不是危不連?
揭城:你是個傻子,以后跟你八卦,我準備一下接騎士。
張遲:難道騎士是你?
揭城:輪不到我,我騎你啊!
張遲:……
揭城跟危不連碰頭的時候不到八點,準確來說連七點半都還沒到,危不連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提出了個高難度的方案。
“你的意思是把朱安歌從現在的狀態剝離出來護送回錢塘界?”揭城連連搖頭,“不可能,咱倆絕殺的風格能做精細活兒?”
“我是說盡可能。”危不連在紙上畫著一個從身體中拽出來的魂魄,“如果不行的話,要么控制要么打死。”
“只能打死。”揭城嘆了口氣,“你等等,容我問一下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