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執盟的人多不多?”揭城以前沒具體想過執盟的事情,以為只要找個固定的搭檔倆人說好了就成了,沒想到需要學那么多東西,“能執盟的都是學霸啊。”
“不多,不都是學霸。”危不連篤定地點點頭,“陶辭和花修都不是。”
揭城回憶著那二位的“德行”,的確不怎么像個學霸,“曼絕其實不怎么像個學霸。”
“他是數學專業的博士。”危不連面無表情陳述著事實。
揭城腦袋里冒出讓人頭疼的高數,怎么也想不出更難的數學博士會是研究什么的,只好沒話找話地打了個圓場,“那他算賬能挺快的。”
危不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花修有沒有其他要求?”
“有……”揭城不忿地埋怨,“他叫我把這次賺的錢算在他的投資里,連點兒辛苦費都沒給我留。”
“我說的是報告。”危不連愈發覺得跟他難以交流,“有沒有提到以后要注意什么?”
揭城連忙搖頭,“那沒有,肯定沒有。當時,陶辭給我算了個命,說花修能發財。”
“哦,知道了。”危不連聽著他說話沒什么邏輯,懶得計較細節。
揭城從周圍越來越低的氣壓明顯感覺到按這個套路根本交流不下去,危不連并不想聊閑天,自己沒什么值得跟他探討的話題,“危三爺,你也算個高手,有沒有想過跟誰執盟?”
“有。”危不連答得干脆。
“誰?”揭城兩眼放光,竟然還有他危老三看得上的封陣,可真是難得,“不會是陶辭吧?”
“不是。”危不連咬了一下嘴唇,“我哥,不過他之后還是選了曼絕。”
“曼絕比你強?”揭城越發覺得危不連不僅悶騷還戀兄。
危不連猶豫地點點頭,“的確,曼絕各方面都比我強。”
“你還有其他人選沒?”揭城想借機了解一下各位高手的實力排行,“盧得怎么樣?
危不連搖搖頭,“錢塘界我們這一代一共六個數得上的高手,除了曼絕你都見過了,陶辭、花修、我二哥、孟緒和姚想。”
“孟緒和姚想是高手?沒看出來啊。”揭城突然興奮,“她倆有什么特別的能耐?來,說說,我漲漲見識。”
危不連從旁抽了一張A4紙,拿起鋼筆快速嫻熟地在紙上畫了一張杭州的輪廓地圖,標注主要的幾條河流水脈,“你看,這個是杭州,現在叫大杭州。”又加上了老城主城區的城門,圈出老城區,“這個是老人家們說的老杭城。”再添加上進出杭州的國道和高速,“在老杭城里,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遇到的妖魔種類相對固定,沒有特別事情不會對老城區內非異常的妖魔進行清理或鎮壓。老城區以外會有一些不怎么常見的妖魔,這些都是先報給盧得,由他來安排交給誰處理。看具體情況,出手的未必都選高手。總得來說以調和壓制為主,不建議撲殺。”說著,拿起一支白板筆,在地圖的邊緣描了一層厚邊,“交界處,外面更廣泛的區域,遍布歷史意義上廣義的浙江都屬于錢塘界,但在這里不只是城里的妖魔那么簡單,還有游走于四大界的鬼怪,這時候需要孟緒和姚想這類的跨界高手,她們倆相比解決城內的妖魔,對付外來的鬼怪更熟練,而孟緒擅長把握處理的分寸控制成本。”
“對付鬼,我也行,好歹我是混過秦淮界的。”揭城話剛出口才想到自己還從未跟大型兇猛的鬼怪交過手,應付的多是藏在居民住房或辦公樓里的冤死鬼或在街上晃蕩的普通游魂野鬼。
危不連抬眼皮看了看他,“既然你對鬼感興趣,可以到盧得那邊備案一下,總有機會的。”
揭城這才發覺提起這些事兒危不連明顯話多了起來,沒什么不耐煩的情緒,試探著詢問起他剛到錢塘界時和孟伸那次合作,“在老城區,為什么還需要孟伸出手?”
“那次的事情我聽說了,并不是孟伸的原因,是你降的神過于強大。他只需要安撫作用的鎮路小仙,你直接降了一個把桂花樹魔滅了,那樹估計活不長。”危不連翻過A4紙,簡單幾筆勾勒出一株桂花樹,在樹冠上畫出樹魔的大概輪廓,”在錢塘界,樹魔的威脅性算比較小的,主要是騷擾行人和破壞周邊道路,不會造成人員傷亡和嚴重的財產損失,只要削弱魔性調整到正常的花期就可以。”
“沒人事先告訴我啊。”揭城小聲嘀咕,“我在秦淮界接的任務沒對付過這種類型的,大部分都是兇得要老命。”
危不連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轉移話題,“那你認為陶辭和花修為什么沒有殺了契俞?”
“因為……”揭城迅速回憶了一下整個事件的大概,“有用,對藥鋪、洗衣店還是陶辭他們,都有用。”
“大的有大的用處,小的有小的用處。”危不連將A4紙折了兩折推到揭城面前,“這個你收著,以后用得上。”
揭城打開紙,手機拍了照后重新折上塞進兜里,“拍了存云有備無患。”
“花修跟我說陶辭收你做小弟。”危不連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似詢問更不像試探。
“我第二天不就給你微信留言了嗎,你沒回。”揭城聳聳肩,雙掌伏在桌面上,“現在有啥囑咐沒?”
危不連想了想,“對你來說,先偷技。”
“投機?怎么投?他不投資我生意,我去投資他?”揭城滿臉充滿了誠懇的疑問,“他到底有沒有錢?”
“不是投機,我希望你能直接套用他的技術,但現在來看,你得先偷師,學會再用。”危不連對揭城無時無刻不惦念他的工作這點有點無可奈何。
“哦!”揭城長嘆一口氣,“他是旋氣成陣,我是點血成陣,成陣方式上我差了幾個檔次,要學真的很難很難,對于封陣人來說,相當于砍掉重練。”
“你自己考慮。”危不連想起什么似的,“陶辭跟你說他是做什么的?”
“開店的,買美術用品。”揭城擺擺手,“說是小本生意,一直在哭窮,我看他穿的很普通,不想你哥渾身都是奢侈品。”
“他的確是開店的。”危不連想剛想透露其實陶辭的小店旁邊兩家旅館也是他自家的房產,其實主要收入靠收租,跟花家和危家比不了,但窮是不可能的,陶辭自己沒說或許是留有后手不便點破,生硬硬轉移了話題,“契俞這次,你有沒有學到什么?”
“吃肉。”揭城說完還回味地點點頭,“口感一般,效果卓越。”
“還有嗎?”危不連幫助揭城寫報告的時候只是了解個大概,很多細節揭城缺乏專業視角的分析,只能做簡單的描述。
“我去問問,應該還有。”揭城尋思危不連幫了自己這么大的忙,一直沒什么可答謝的,能搞一塊試試也不錯。
“我……”危不連其實想問的是有沒有學到其他的,沒想到會被誤會是要肉吃,誤會就誤會吧,可以順便測一下那個傳說中的臘肉持戮人吃了有沒有用,沒說完后面的話都咽了回去。
隔了一天晚上九點多,揭城真的帶著臘肉到了危不連家,強迫吃完晚飯的危不連加了一頓只有臘肉的宵夜,吃完馬上帶著他去了錢塘江邊。
“你能看到什么?”揭城興奮地拍著護欄,“看沒看到?看沒看到?”
危不連搖搖頭,“沒有,看到什么?”
“孰湖啊,三只,一只在江面上,兩只在江里。”揭城雙手指向空中不同的方向,“江里的往東游,江面上的往西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