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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明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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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大明楚王  比起老成識趣的襄王,而今的這位楚王,就是藩王的代表,從出生之后,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整個楚王府,不,不是整個楚王府,連同整個武昌府,整個湖廣,都沒有一個人的制得住他。

  在寧王伏誅之后,他倒是消停了一點。

  但是來到北京之后,被朱祁鎮晾著,不思反應,反而覺得皇帝不敢拿自己怎么樣?

  畢竟,已經殺了一個寧王了。皇帝不可能拿他們怎樣?

  否則皇帝的名聲要不要了,大明朝的體統要不也要了?

  想明白這一點,楚王反而放開了架勢。

  就如今日,皇帝召見。

  楚王就在北京城之中,但是朱祁鎮見到楚王的時候,卻是第二天早朝之后。卻是在朱祁鎮召見楚王的時候,這位楚王正在溫柔鄉里,盡享北國風情。

  楚王在湖廣,可是見慣了南國麗人,到了北方自然要換換口味。當時早已一身酒氣,胭脂水粉之氣,半睡半醒之間,哪里能來見皇帝。

  甚至細細問身邊的侍從,楚王如此已經數日了。

  正如,沉迷胭脂水粉之鄉,只知床榻之樂,乃不知道日月也。睡復醒,醒復睡,醇酒美人,即便有時精神振作,也是外出行獵,乃至惹出官司出來。

  對于,順天府來說,楚王只要在府邸之中,那實在是一件讓人阿彌陀佛的事情了。

  朱祁鎮知道這些,見了楚王朱均鈋,頓時說道:“楚王,只是好風流。”

  說起來,這位楚王才二十多,也算是朱祁鎮的同輩,與襄王一般,稱呼一聲皇弟,也是應該的。

  但是朱祁鎮看見他的德行,就感覺厭惡無比。

  楚王小時候也是受過專門的宮廷教育的,該有的禮儀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此刻站沒有站像,坐沒有坐像。哈欠連天,黑眼圈深陷,遠遠一看,有幾分窟窿成色。

  這就是為什么很多達官貴人,王公貴族活不長的原因所在。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床上那事,是最讓人沉迷的活動了。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這些從富貴之中泡大的人,見身邊都是予取予求的美人,哪里有什么自制力,自然是油盡燈枯,死在女人裙下。

  更不要說服用不少虎狼之藥,求金槍不倒,更是傷身不已。

  想要有天壽,根本是不可能。

朱祁鎮而今五十有半,白頭發有幾分藏不住了。但是精  神已經很好,但是楚王簡直有幾分病秧子的摸樣。

  貌似為人,實則像鬼。

  楚王卻沒有自知之明,他說道:“皇兄過獎,不是愚弟說的,皇兄宮中嬪妃不多,也沒有聽說什么絕色之人,要不讓小弟送你幾個美人?”

  朱祁鎮心中惱怒非常。

  朱祁鎮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但是也從來不在朝堂之上談起這等風月之事。而且這楚王一看就是色中惡鬼。

  經過他手中美人,難道還是完璧之身。朱祁鎮會自己找綠帽子帶嗎?

  朱祁鎮明明是諷刺他,卻被他說成這樣?朱祁鎮冷笑一聲,說道:“楚王,你與寧逆有很多書信來往,是也不是?”

  楚王微微一頓,說道:“是。都是同族兄弟,有些來往也是正常的。”

  “是嗎?”朱祁鎮說道:“你的意思是,寧逆之亂,你也有一分?”

  楚王自然是不肯認的,說道:“皇兄哪里的話,我如果與寧逆有關系,豈能在這里?不過是絕對寧逆父子,也是太祖血脈,朝廷即便不念寧王當年大功,也要念及太祖血脈,他們落得這個下場,實在讓人心寒。”

  朱祁鎮聽了,更是皺眉。

  什么寧王大功?

  不就是靖難之中那一點破事嗎?

  朱祁鎮越發感覺到了靖難這一件事情,在大明政治體系之中是一個邏輯矛盾所在。這一件事情的影響力,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的降低影響力。

  但是在朱祁鎮這一代,卻是無法擺脫的。

  大明以儒學體系治理天下,而靖難之事,不管怎么粉飾,都是一件以下犯上的謀逆之事。儒家體系是無法解釋通的。

  大明政權的合法性就受到質疑。

  如此這話,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朱祁鎮不會多想,但是從楚王口中說出看來,卻讓朱祁鎮忍不住多想。

  因為楚王乃是太祖所封的。楚王忽然說起這一件事情,難免讓朱祁鎮感覺,他是在質疑太宗一脈皇權的合法性。

  朱祁鎮說道:“怎么,楚王是在為寧逆叫屈?”

  楚王說道:“不敢,不過,他好歹是太祖血脈,總要給一個體面的下場,而且寧逆父子固然有錯,但是總不能讓寧王一脈斷了香火?朝廷應該派人重新選賢良,繼承寧王一脈。還有殺死寧王那一個人,叫,叫,叫范廣的。總要處置一二。”

  楚王也是有一點小心機的。

  他這樣說,并不是為了寧王。

他與寧王可沒有那么好的交情,否則他也不會見死不救,如果他  與寧王聯袂起兵,說不定成功的幾率會大上一點。

  他是為了自己。

  在他看來,什么封建策,不就是燕王一脈對各家藩王又不放心了。

  可以說,從太宗坐穩皇位之后,就開始一次一次的限制藩王,之前掌管軍政大權的藩王,變成了而今什么也沒有的存在。

  就那楚王一脈來說。

  真要說起來,湖廣境內湘西,還有三峽一帶很多衛所,都是第一代楚王,楚昭王朱楨安置下來的。

  楚昭王權力最大的時候,可不是僅僅是掌控楚王護衛幾萬人,而是可以節制湖廣都指揮使大軍的。

  就好像太宗皇帝在洪武年間,也是在塞上將兵,與韃子數次交鋒,各有勝負的。否則也不可能奪得長城守軍之后,就能仗之與南軍對陣,因為這些軍隊,本來就是太宗皇帝的舊部。

  但是經過一次又一次削藩之后,而今的楚王所有富貴不減當年,但是湖廣省的官員對楚王可是相當不友好。

  這讓這位楚王,早已心中有怨言了。

  但是怨言是怨言,很多藩王也沒有祖輩的雄才大略,混吃等死,也沒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而今連安享富貴都不能了。

  這紈绔子弟的楚王才有如此怨言。

  他而今這樣說,其實不是為寧王如何,而是為了自己。為了維護太祖藩王一脈的集體利益。

  朱祁鎮說道:“楚王的意思是朕對宗室太過刻薄了?”

  楚王眉頭一挑,說道:“是皇兄自己說的,可不是我的。”

  朱祁鎮心中越發惱怒,順手將一疊文書砸在楚王面前,說道:“你在湖廣如何,我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而今到了北京,你還不收斂,不過兩月有余,就有幾十本彈章了,你有沒有將我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楚王看都沒有看一眼這些奏疏,說道:“皇兄多慮了,無非是一些言官無事生非而已,天下都是我家的,一點小事,就不必驚動皇兄了。”

  朱祁鎮說道:“你”

  朱祁鎮一時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連朱祁鎮都被噎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難道沒有一點羞愧嗎?”

  楚王說道:“我乃太祖子孫,這份家業乃是太祖皇帝傳下來的,天下之大,都是我家的,皇兄坐擁天下,我不過是沾沾光而已,這又有什么好羞愧的?天下百姓本來就該奉養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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