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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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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甲老者沒有打開柴家大門,而是探出腦袋問道。

  “晚輩柳無邪,碧瑤宮弟子,前來柴家收租。”

  柳無邪出示碧瑤宮的弟子令牌,上面刻有自己的名字,做不得假。

  聽到柳無邪是碧瑤宮的弟子,又是前來收租,花甲老者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柴家這十幾年發展不順利,已經拖欠碧瑤宮十年的歲貢了,前幾年碧瑤宮也派人來收,自然沒什么結果,因為柴家根本拿不出多余的仙米還有仙石。

  最近幾年,碧瑤宮再也沒有派人前來,柳無邪突然來了,難怪花甲老者是這幅表情。

  “原來是柳公子,快快請進。”

  花甲老者打開大門,只夠柳無邪一人進入,并未將柴家大門全部打開。

  踏入院子,蕭瑟之氣更加嚴重,連柴家院子里面種植的那些植物,都死氣沉沉。

  柴家只是三流家族,占地面積在五千平左右,族中弟子有三百人,主要產業是靈田。

  穿過一條長廊,路上偶爾遇到其他柴家弟子,只見他們臉上沒有任何笑容,而且整個柴家很靜,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走路都很輕,生怕吵到了其他人。

  至于柴家發生了什么,孔長老沒說,因為孔長老已經猜出來,這是宗主在試探柳無邪。

  “柳公子,你在這里稍等,我去請家主過來。”

  花甲老者將柳無邪引到一側偏殿,躬身退了出去。

  柳無邪沒有坐下,而是朝偏殿兩側看去。

  偏殿不大,兩側石壁上掛著幾幅畫像,左側是春蘭秋菊,右側是夏荷冬梅,畫出一年四季,描繪的惟妙惟肖。

  等了約莫盞茶時間,柳無邪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緩緩轉過身子,一名四十左右中年男子出現在柳無邪面前。

  “老夫柴乾,見過柳公子,如有怠慢之處,還請柳公子見諒。”

  柴乾連忙朝柳無邪抱了抱拳,當看到柳無邪修為的那一刻,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絲怪異之色。

  他實在想不明白,碧瑤宮為何要派玄仙境前來收租。

  就在剛才不久,管家通知他碧瑤宮弟子前來收租的那一刻,柴乾心里咯噔一聲,擔心柴家交不起租,碧瑤宮直接將他們覆滅。

  畢竟柴家拖欠歲貢已經有十年之久。

  “晚輩柳無邪,見過柴前輩。”

  柳無邪連忙施禮。

  第一眼看到柴乾,柳無邪腦海中自動蹦出四個字:孤獨無助。

  人在無助的時候,眼眸中就會流露出這種表情,不論你怎么掩飾,都很難將其掩飾掉,除非能達到仙帝境。

  “柳公子請坐。”

  柴乾做出請的姿勢,邀請柳無邪坐下,自己坐在春蘭秋菊這一側,柳無邪坐在夏荷冬梅這一側。

  花甲老者很快端來兩杯香茗,放在兩人面前,彎著腰退出大殿,只剩下柳無邪跟柴乾兩人。

  “柴家主,我突然造訪,是不是給柴家添麻煩了。”

  從踏入柴家開始,柳無邪心情就很沉重,路上的時候,不論那些人如何無助,見到他都會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從這一點能看出來,柴家做事絕對光明正大。

  正因為如此,碧瑤宮從不派人前來催債。

  “不麻煩,倒是讓柳公子見笑了。”

  柴乾端起面前的香茗,掩飾自己眼眸中的尷尬,雖然他是大羅金仙,不知道為何,面對柳無邪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一絲壓力。

  柳無邪煉化了修羅刀碎片,一絲仙帝意志儲存在他體內,修為越高的人,感受的越加明顯。

  那種壓制,說不出,道不明,卻真實存在。

  “柴家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柴家拖欠碧瑤宮十年歲貢,這些歲貢柴家打算什么時候還上。”

  柳無邪直言不諱的說道,因為他心里很清楚,千萬不能心軟,這時候心軟,接下來的談話就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前幾年很多碧瑤宮弟子前來,看到柴家這一幕,還沒等柴家主動開口,他們心里就開始放棄收租了,主要是于心不忍,在柴家傷口上再扎一刀。

  柴乾眼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柳無邪,他還是低估了柳無邪。

  “我們柴家的境遇,柳公子應該清楚,不是我們柴家不肯交,是我們柴家真的拿不出來,現在除了這座大宅,家族產業變賣的差不多了,真的拿不出租子。”

  柴乾苦笑連連,一臉的無奈之色。

  這個回答,早就在柳無邪意料之中。

  “這似乎不是柴家拖欠碧瑤宮的理由吧,如果你們不肯交租,應該選擇脫離碧瑤宮的庇佑。”

  柳無邪言辭犀利,一句話直接戳到柴乾的痛處。

  享受碧瑤宮的庇佑,卻不肯付租子,柴家這樣做有些不地道,碧瑤宮雖然不在乎,但是柳無邪必須要把話說清楚。

  柴家如果失去了碧瑤宮的庇佑,不出幾日,就會被其他家族吃掉。

  柴乾眼眸再次一變,他不僅僅是低估了柳無邪,而且還低估了柳無邪的應變能力。

  柳無邪將話說的很清楚了,如果柴家交不起租子,從現在開始,脫離碧瑤宮庇佑,以后是生是死,全靠他們自己的造化。

  面對柳無邪咄咄逼人的語氣,柴乾臉色極其的難看。

  這個時候,一只小鳥飛到了柴家偏殿上面,落在了橫梁上,正在梳理著羽毛,偏殿中的一切,鳥兒聽得一清二楚。

  柳無邪心里很清楚,自己必須要主動出擊,如果等到柴乾哭訴,那他就會失去主動權。

  柴乾也沒想到,柳無邪三言兩語,將他準備的很多話全部搪塞了回去,場面有些尷尬。

  柳無邪是碧瑤宮弟子,柴家總不能殺了他。

  碧瑤宮乃超一流宗門,他們手段滔天,每個弟子都有靈魂印記留在宗門,如果弟子死了,憑靠印記,就能追蹤到弟子死在何處。

  柳無邪要是死在柴家,那柴家不出一天時間,就會被碧瑤宮鏟平。

  碧瑤宮現在不對付他們,是柴家沒有做對不起碧瑤宮的事情,要是斬殺碧瑤宮弟子,那性質就變了。

  無數弟子爭破腦袋加入超一流大宗門,這就是大宗門弟子享受的待遇。

  “拖欠租子是我們柴家不對,還請柳公子多給我們一些時日。”

  沉默了十幾息左右,柴乾這時候開口說道。

  “之前來收租的弟子,柴家主也是用這番話勸他們回去的吧。”

  柳無邪冷笑兩聲,不是他沒有同情心,他現在身為碧瑤宮弟子,自然要站在碧瑤宮的立場上,如果站在柴家的立場上,那這筆賬永遠都收不回來了。

  柴乾臉上流露出一絲怒氣,柳無邪字字誅心,不給柴家任何反駁的機會,一副你今天不交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真不是我們柴家不交,不信柳公子可以跟我去柴家糧倉看看,現在一粒仙米都沒有。”

  柴乾乃堂堂大羅金仙,面對柳無邪的威逼,變得束手無策,說完直接站起來,要帶著柳無邪前往柴家糧倉。

  柳無邪沒站起來,而是笑吟吟的端起桌子上的香茗,輕輕地呷了一口,又慢慢地放下杯子,抬起頭對著柴乾說道:

  “我當然相信柴家主所說,剛才是晚輩說話過激了,還請柴家主不要介意。”

  突然的翻轉,讓柴乾有些摸不著頭緒。

  柳無邪先硬后軟,這軟硬兼施的手段,施展的淋漓盡致。

  先給自己施加壓力,突然又放緩了語氣,到底他想要做什么。

  柴乾只好又坐回來,臉色好看了很多。

  “唉……”

  坐下之后,柴乾嘆息一聲。

  “柴家主,我昨天剛加入碧瑤宮,今天就收到派發任務,前來柴家收租,很多事情還有門路不是很清楚,柴家如果有什么難處,不妨跟我說說。”

  柳無邪換了一副語氣,不能給柴家逼得太緊,如果逼急了,他們直接來一句,要仙米沒有,要命一條,柳無邪更要不回租子了。

  聽到柳無邪昨天剛加入碧瑤宮,柴乾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碧瑤宮的規矩,柴乾非常清楚,新晉弟子三個月之內不接受派發任務,那柳無邪是怎么回事?

  “實不相瞞,我們柴家的靈田,已經十年沒有收成了。”

  柴乾平復自己的情緒,說出柴家目前的難處。

  柴家在城外,有百畝靈田,每年能收成十幾萬斤仙米,柴家在桑海城,地位極高,很多小家族,都搶著采購柴家的仙米。

  那幾年,柴家風光無限,從末流小家族,一舉躋身三流家族。

  “十年沒有收成,難道柴家靈田出現問題了。”

  柳無邪聽出來了,柴家靠靈田賴以生存,失去了靈田,難怪柴家寸步難行。

  當年他們為了買下這百畝靈田,花光了所有的家底。

  “我們柴家靈田的確出現了問題,每當快要收成的時候,靈田中的仙米,就會慢慢變黑,散發出淡淡的惡臭味道。”

  馬上又到仙米收割的季節,難怪柴家每個人都愁眉苦臉。

  十年了,他們想到了各種辦法,也請來碧瑤宮種植仙米的長老,他們來了之后,也是束手無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能帶我去看看嗎?”

  馬上就要收割了,如果柴家今年的仙米又變成黑色,那只能等到來年才能收租了。

  柳無邪想要過去看看,到底柴家靈田出現了什么問題。

  “好!”

  柴乾本來也要打算前往靈田看看,既然柳無邪要求,那就帶他一起去看看。

  只要找到仙米變黑的原因,五千斤仙米,他們柴家一年就能還上。

  沒有帶其他人,柴乾帶著柳無邪離開柴家,直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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