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獵獵,黃沙漫卷。
褚良和徐辰安站在了城頭,看向了前方。
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是重新整裝待發的金烏一族大軍,雖然金國被時叔給滅了,但還是遺留下了很多房屋,那些房屋修繕一下,便成了金烏大軍的軍營。
現在的妖族,更加的可怕。
它們不需要政治,不需要民生,不需要經濟,甚至不需要后援與糧草。
妖族只管向前沖殺,攻下城池來,便有的吃,吃人肉,喝人血。若是無法攻破城池,那便只能餓肚子。至于什么軍紀軍容,帝俊壓根不在乎。
他要的,只有一項,便是快速攻入長安,拿到被鎮壓的天道,隨后去殺了徐長安,那便一切塵埃落定!
對于手下的妖族,越兇悍越好。其它人不敢這樣做,因為這樣會讓整個族群陷入不可控的地步。但帝俊就不存在這個問題,畢竟他在妖族之中的聲望,便足以解決這個問題。
他已經成為了妖族內的精神支柱,只要他喊收,所有妖族士兵都能做到令行禁止,這才敢這么做。畢竟,那些不聽話的妖族,也都被帝俊給殺了。
隨著黃沙漸漸落在地上,一副棺槨從天而降,隨即帝俊緩緩從棺槨之中站了起來,漂浮在空中。
他看著徐辰安有八九分與徐長安相似的臉,先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那皮包骨頭的臉被皺眉這個動作一帶,顯得有些猙獰。
但很快,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笑容。
“小畜生,沒想到啊,你還活著。我們又見面了,都怪你那個師傅不爭氣,要不然在十年前,我就把你們一家人送去見佛祖了。”
徐辰安聽得這話,恨得牙癢癢,咬著牙渾身顫抖,雙眸都紅了。
也是他現在實力有限,要不然立馬沖上去把帝俊給撕碎了。
“我以后,必要殺了你!”這句話幾乎是從徐辰安牙縫中出來的,此時的他狠狠地捏著拳頭,指甲都把手摳出了血。
帝俊聽得這話,非但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你殺不了我的,按照宿命來說,是我殺了你,還有你身邊的褚良。”
褚良微微皺眉,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帝俊居然認識他。
“如今這世間,雖然沒有了天道,但卻有宿命。很多人都認為,努力便能活得很好,便能賺大錢,娶很多妻子;但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再怎么努力,都無濟于事,因為努力和好的生活,沒有什么關系。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便是如此。”
帝俊平靜地說道,他不帶任何情感,仿佛是跳出了人世間的神仙,冷眼旁觀這世人一般。
“你們生存了那么久,難道沒感受出來嗎?人生的成就和努力的關系不大,徐長安除外。有的時候,你拼死拼活賺不到一文錢,但有人出門卻能撿到一兩銀子,是怪你不夠努力嗎?有的時候,你行善積德,做盡了所謂的好事,結果厄運還來找你,但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搶占民女,無惡不作,還身體健康,這是怪你不夠善良嗎?有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才華橫溢,可偏偏壓在你上頭的是個庸才,他百般刁難你,因為他的愚蠢而導致犯了大錯誤,但最終受懲罰的卻是你,難道這是你的能力不夠嗎?”
“這個世上,本來就充滿了不公。沒有我天道的調控,但還有宿命的存在,努力不一定有用!規則和道德,本就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束縛。你們看看,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中的大多數做到了他們所說的那些要求了嗎?要有道德,要愛護弱小,可欺負弱小的人,偏偏是他們啊!”
帝俊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傳入了燕州城里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帝俊的這番話,正好戳中了每一個的心。
他們都自命不凡,他們都努努力力,勤勤懇懇地做人,可最終的結果呢?不如人意!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了天空,他們開始疑惑,這世上,真的有宿命嗎?
人這一輩子,是不是就跳不出所謂的宿命了?
城中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現了迷茫之色,而帝俊的聲音仍舊在繼續,他接著說道:“所以!你們看看我現在的手下,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搶,去奪!有能力的人,才能活下來,不管他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他是什么族群,能者活!弱者,死!”
“現在,我和你們許諾,只要你們殺了身邊的人,就可以加入我們妖族。這,才是公平,真正的公平!你們的科舉公平嗎?但若是你們仔細算一算,還是達官貴人的兒子們錄取的多。這個世上啊,只要是有規則的地方,本身就不公平!”
這句話,直接點燃了城里士兵和百姓們心中的惡。
憑什么有人能夠三妻四妾?
憑什么有人能夠錦衣玉食?
憑什么他們拼了命的上戰場只能得到幾畝良田,而有些人,動動嘴皮子便能夠腰纏萬貫?
這一個個疑問浮現在了他們的心中,他們想不通,也看不透,眼睛慢慢地紅了,為這些年來的隱忍,為了所謂的道理。而現在,帝俊的出現如同一道光,拯救了他們。
他們看向了身邊的人,也有人的目光穿過眾人,看向了遠處的往昔敵人。
上戰伐謀,帝俊用的是攻心之策。
褚良此時也臉色煞白,倒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而是因為他雖然知道帝俊說的話是錯的,可偏偏找不到反駁的角度。要是再這樣下去,帝俊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他們的大軍瞬間崩潰,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
徐辰安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說道:“宿命,確實存在。”
他的聲音猶如一陣風,把方才快要陷入迷茫的人給短暫地拉了回來。
“可人是可以打破宿命的,我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該拯救人世間的人,不是他!所有前輩看好的人,其實是另外一位長輩。但我父親憑著自己的韌性,成為了如今的他!人如白紙,人生來不公平,但最終的落筆,卻是要看自己。”
“畫的好壞,其實和起筆關系沒那么密切。有的人,第一筆很差,都同樣能夠畫出精彩的畫。這,才是人生的真相。”
“我同樣不否認,有錢人為惡,世上還有太多的不公平。但規則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弱小的我們啊!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沒有規矩,那我父親不可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這個世上只有肉弱強食,那世上將不會再有貧苦人們的小孩子。因為,他們終究會被淘汰。”
聽到這話,不少人開始反思,甚至開始主動找帝俊話語中的漏洞了。
要真是肉弱強食,他們的孩子,貧苦百姓的孩子,真的能夠存活嗎?規矩,真的是上層人為了統治百姓而定的嗎?
“我也不否認,有些規則給了富人方便。但規矩就是這樣,規矩分為兩個部分,責任和義務。他們的孩子自小獲得好的教育,但若是糧食短缺之時,若是軍備不足之時,朝廷便會用這些規矩讓他們出錢出力!沒有人能夠只享有責任,而無義務的。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家父和朝堂上的前輩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盡可能的為窮苦人民獲取一些生活空間。”
“或許,現在我們還沒成功,但我們相信,總有一天,大家都飯吃,有衣服穿,有地種。總有一天,我們不用看富人的臉色,官員不再是權貴,而是為我們服務的人,他們若是犯了錯,朝廷會站出來維護百姓!”
“這,就是我們努力的方向。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有機會戰勝所謂的宿命!”
“諸位,我們現在雖然做得不夠好;做得沒達到十全十美,世上還存在不公,但請相信我,相信我們,相信我父親,我們一直在努力。”
“請諸位,心如花木,向陽而生。”
徐辰安說罷,慢慢地轉過身去,朝著才城內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幕,不僅僅安撫了原本快要躁動的百姓,更是開始感化了一些妖族。
帝俊伸出了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向徐辰安的眼中出現了極度厭惡之色。甚至在某些瞬間,徐辰安和徐長安的影子居然緩緩地融合在了一起!
“你們父子,當真是令人生厭啊!早知道,當初我在劍獄就直接殺了你!”帝俊冷聲說道。
徐辰安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帝俊,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會的,因為那時候的你,要用我來威脅我師父殺我父親!”
“你和你父親,都有一個特性,妖言惑眾!”對于帝俊來說,不管是徐辰安的話,還是徐長安的主張,的確是妖言惑眾。
只不過,這話從帝俊的嘴里說出來有些可笑。
他的話,何嘗不是妖言惑眾。而且,帝俊才是妖!
“對于你們這樣的人,只有死了,才能令人安心!”帝俊開始有些后悔與徐辰安廢話那么多了,沒有任何由于,直接出手抓向了徐辰安!
他咬著牙,枯瘦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屑。如今的他,實力恢復了一些,還擁有了秩序之力,他要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捏死徐辰安。
金色的長袍揮舞,一道力量朝著徐辰安而去。
可別小看這道力量,帝俊算是用出了全力來針對徐辰安。畢竟現在的徐辰安太像徐長安了,若是放任其成長,恐怕又是一個徐長安。
褚良想都沒想,就直接擋在了徐辰安的面前。不管是為了報答徐長安的知遇之恩,還是為了圣朝留下一道希望,他都必須這么做。
他死,的確很可惜,畢竟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名難得的將帥之才;但,若是他為了徐辰安或者徐長安而死,那便一切都值得了。
“看來,帝俊所說的宿命我躲不開了。我,真的要死在他的手中。”
褚良自嘲地呢喃了一句,隨后站在徐辰安的身前,伸開了雙臂,閉上了眼,等待這死亡的降臨。
“嘭”地一聲響起,褚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死,面前多了一道金色的光芒,而方才帝俊的攻擊,則是被彈回了妖族陣中,讓這群沒有退路的妖族死傷無數!
帝俊頗有些意外,但很快臉色恢復如常。
“我還忘記了,你這小畜生,拿走了朕的東皇鐘。”
擋在褚良身前的,正是東皇鐘。
“東皇鐘,歸位!”帝俊再次動用了秩序之力,想強行把東皇鐘給拿回來。但現在卻讓他有些失望,東皇鐘繼續保護著褚良和徐辰安,猶如山岳一般,紋絲不動。
而且,這東皇鐘本就是先天寶物,是天地初生之時所化,比徐長安手里姬軒轅打造的軒轅劍都要強上一些,自然不受這秩序之力的管轄。
它所籠罩之地,自成一片天地,自有一片秩序。
“行了,東皇鐘不會聽你的。”徐辰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有劫后余生感覺的褚良,抱了抱他的這位“小叔”,隨后走上前來,直面帝俊。
帝俊突然有種功敗垂成的沮喪,其實方才他已經感受到了,城內開始出現騷亂。
一時間,他懸在空中,思索著怎么用語言蠱惑這些人族,思考著怎么能把東皇鐘搶回來。
而在劍獄前,時叔把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徐長安。
對于自己兒子的行為,徐長安大為安慰;可安慰之中,又多了幾分憂心。
現在的帝俊,似乎無人可擋,他們又被困在劍獄中,無法援馳圣朝。若是帝俊真的不顧一切出手,必然是生靈涂炭,山河破碎。最讓徐長安擔憂的是,若帝俊去往長安,融合了天道之眼,那他絕對有機會達到道祖口中的無上之境!
要真到了那可時候,一切都無可挽回。
雖然,現在的他手里還有半本姻緣簿,擁有一些天道之力。但這力量無法幫助到如今卡在巔峰逐日境的他,只有達到登神境,他才能沖出藩籬,才有與帝俊周旋的資格。
“欲速則不達。”時叔似乎猜出了徐長安的擔憂,急忙說道。
若是徐長安越急,反而越無法突破。
“放心吧,就算是戰至最后一滴血,我也會為你爭取時間。若是有可能的話,我還想抱重孫,想看看你和你父親想象中的那個人世間。”
時叔淡淡一笑說道,特別像在做最后的道別。
“行了,小長安。”哪怕現在的徐長安已經接近中年,在時叔的眼里,仍舊是小長安。
“我早點回去,我擔心辰安他拖不了太久。”
徐長安聽得這話,心里沒由來地難受了起來,急忙喊道:“時叔!”
可現在,劍獄之外,早已沒了時叔的蹤影。時叔的話,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別,讓徐長安心里難受不已,更加的慌亂。
“好樣的,我這孽徒!”魔老頭卻淡淡地說道,時叔經常往外跑,他也經常喊時叔為孽徒,但實際上,在心里這魔老頭一直為時叔而驕傲。
說著,劍山老人、魔老頭還有袁先生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他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決定,之前一直是時機未到,而現在,正是時候!
劍山老人來到了徐長安的身前,神魂狀態的他拍了拍徐長安的肩頭,厲聲說道:“人族徐長安,可否愿意拜我為師?”
雖然徐長安一直把李義山和劍山老人看做師傅,當初在蜀山上也拜過劍山老人的神像,但劍山老人卻從未承認過徐長安的身份。對于徐長安來說,不管是劍山老人,還是李義山,李知一,陳桂之,裴長空他們,都是自己的師傅。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身,立馬便朝著劍山老人跪了下去。
“弟子,愿意!”
說罷,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劍山老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就連李義山和小夫子都為徐長安而高興。這短暫的高興,沖散了方才時叔帶來的悲傷。
“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劍山的徒兒!”
劍山老人得意的大笑兩聲,聲音傳出去很遠,引得魔老頭和袁先生一臉的羨慕。他們也很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收徐長安為徒,但他們的本事徐長安的確沒學過,自然也沒什么好的借口收徐長安為徒。
就在這時,劍山老人話鋒一轉,立馬問道:“既然如此,為師讓你拜魔老頭和算命的為師,你可愿意?”
徐長安一愣,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弟子自然愿意,魔前輩是我師兄和時叔的師傅,他若是愿意收我為徒,那是我的榮幸;袁先生的本事雖然我沒學會,但卻一直幫著我,雖未學其藝但卻受其恩,若是袁先生愿意收我為徒,那也是晚輩之幸!”
說罷,又分別朝著魔老頭和袁先生磕了幾個頭。雖然輩分有些亂,但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看得這一幕,三人皆是大喜,把徐長安扶了起來!
“行了,那我問你,師父的話,你聽不聽?”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眼中出現了一抹狡黠之色,輕聲問道。
“師父的話,自然要聽。”
三人點了點頭,劍山老人率先說道:“那好,你且做好,我們三人將神魂之力全都給你,讓你提前感受登神境與逐日境的不同,并且將神魂化為力量,助你突破!”
聽得這話,徐長安愣在原地。他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這代表著三位前輩就此會消散于天地間。
雖然早有預料,但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徐長安還是不能接受。
“不……不行!”
徐長安搖著頭,眼中噙滿了淚水,急忙說道。
“聽話!”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正是早已紅了眼眶的小夫子和李義山。
當李義山讓徐長安拜師的時候,他們便預料到了這種結局。
可現在,千千萬萬的人等著徐長安救;天下,等著徐長安救。他們兩人只是恨自己實力不夠,不然他們也愿意犧牲自己,成全徐長安。
徐長安抿著嘴,不停地搖頭。
“怎么,才拜師一會兒,就不聽師父的話了?”魔老頭厲聲呵斥道!
“聽話!”向來溫和的小夫子再度說道,甚至還一腳踹在了徐長安的身上。
“你記住,你這條命不單單是你自己的,你承載著你父親,夫子師父,姬秋陽前輩,石安天前輩,還有那些為你犧牲的人的希望。當然,也包括三位師父,還有天下人!記住,你該做什么!”
將自己下嘴唇咬出了現血的徐長安早已經淚流滿面,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直到地上出現了鮮血。
看到這一幕,劍山老人他們三位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們的一生,便是為了人族,為了戰勝帝俊。
這,是他們的宿命!
他們與帝俊斗爭了一輩子,雖然沒能馬革裹尸,但成全徐長安對于他們來說更有意義。
三道力量頓時出現在了徐長安的身上,而三位前輩的身影也頓時一晃。
有劍山老人如山岳般厚重的劍意;有袁先生那恐怖的算力,似乎一眼就能看穿過去和未來;也有魔老頭那道瀟灑果斷的魔道之力。這三股力量的出現,讓徐長安開始感悟登神境與逐日境的不同,并且混沌之力不停地吸收著這三股力量。
李義山和小夫子也點了點頭,淚流滿面的他們跪在了地上,同樣磕了幾個頭,對自己的兄弟和師父們表現出了最高的敬意!
他們才是真正的師父,犧牲自己,只是為了徒弟,為了天下!
燕州城之外,帝俊突然想到了一個破綻。
“怎么?徐辰安,你好意思說你與你父親同那些百姓和士兵是同一類人?”
在道理上,他的確沒辦法扳倒徐辰安。那既然如此,他就直接質疑徐辰安這個人。
“拿你父親來說,他是山海王之子,登神境時萬里的侄子,他的起點可不是普通百姓啊!而你徐辰安,師父是羽人族半步登神境的羽然浩,你爹更是徐長安,你的朋友兄弟姐妹們,都是利益的獲得者,也是天才。你這樣的人,有資格同這些百姓互稱兄弟?”
方才人族的動搖讓帝俊看到了希望,所以這才愿意同徐辰安辯駁。畢竟動嘴,要比動手容易得多。
果真,這話一出,就顯得徐辰安是站著的不嫌腰疼,他的那些話在百姓耳中反而成為了毒藥。這就像一個有錢人對著乞丐說“我在努力了,我對不起你啊”一般沒有任何的可信度和公信力。
城內的百姓們聽得這話,再一次騷亂了起來。
“真正的公平,是靠拳頭和刀劍打出來的。”帝俊繼續說道。
徐辰安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解這些百姓了。畢竟,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出身,同樣無法否認自己父親的出身,哪怕自己和父親并沒有利用這些出身來欺負他人,獲得他們不該獲得的利益。
就在這時,一道佛偈響起。
“阿彌陀佛,既然帝俊施主你想辯宿命,那貧僧就陪你辯!”
“臭鳥,你陷害我的事兒,滅了我們天機閣的事,害了我親人的事,貧道來和你好好論論!”
徐辰安聽得這話頓時大喜,急忙喊道:“師公,道一師叔!”
來者,正是李知一和李道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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