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
卿九一襲白衣站在左邊的第一個位置,在他對面的,則是曾經帶他回來的水恨生。
冰冷的暗金面具下的圣主高高在上,掃視著每一個人。
所有的圣教弟子都異常興奮,摩拳擦掌。
圣主把玩著手中那個小瓷瓶,打開塞子,用力的聞了聞。
“真不愧是千年玄龜的血。”說著把瓷瓶一拋,丟給了卿九。卿九急忙接住了瓷瓶,在眾多羨艷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個瓷瓶。
“你畢竟在云夢禁地待了上百年,這玄龜血能幫你擺脫喝人血的困境。”卿九聽到之后大喜,立馬拜倒在地,口中稱謝不已。
水恨生想說話,可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你說吧,圣主敏銳的察覺到了水恨生的狀態。”
“是,義父。”水恨生恭敬的拜了一拜接著說道:“雖然顧步崖暫時相信了我們有辦法幫那個女人續命,可畢竟瞞不了多久,我怕……”
圣主冷笑一聲。
“你以為顧步崖傻么,不過他太關心那個女人了,即便有人騙他,他也要認,他也心甘情愿的被我們利用。”
“可……”
圣主揮了揮手:“沒什么可不可的,現在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蜀山和那九分之一的九龍符身上,基本各大正派都有不少高手出來。。傳令下去,讓兩湖三洞的人去奇襲靈隱寺、臥佛寺還有青蓮宗!”
圣山弟子聽到這個消息,都激動不已,他們被正道打壓的太久了,如今終于要反攻了。
卿九聽到這話,想著自己剛剛得到賞賜,必然會有許多人不服,立馬站了出來。
“弟子愿意帶我圣教弟子去攻鐵劍山和長生觀。”他話才說話,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還好,水恨生白了他一眼。
“長生觀人少,至今不知道坐落在哪個林子里;鐵劍山路遠,等你趕到,他們的人也從蜀山回去了。”
卿九還想說什么,圣主伸手止住了他的話。
樊城,一群黑衣人趁夜闖進了大門。
城門上巡游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喝止這一群看起來很古怪的人便被吸下了城門,連哼一聲都沒有做到。一陣血色的風吹來,士兵如同一幅沒有人提著的畫卷,在地上留下了一張皮。
這時候,城門上又亮起了數十支火把。
幾個穿著盔甲的士兵在城頭把頭探了下來,拿著火把想看清城下的情況,突然感覺背后一涼,城門上多了幾張皮,就像農家掛在鐵線上曬的衣服一般。
一群人潛入了城了,找準了方向,朝著本城那個聞名已久的臥佛寺走去。
城中突然起火,傳來了一陣陣哭喊聲,不少民眾看到了,立馬提起自家的水桶朝著那座他們日夜參拜的寺廟走去。
可才到通往臥佛寺的路口,他們都停下了腳步。
路口上掛著幾件鄰居的衣服,水桶雜亂的滾在墻角。
他們走上前去一看,鄰居猶如衣服一般被掛在了墻上。
此刻,恨不得爹媽多生幾條腿,扔下水桶就跑。
整整一夜,樊城中傳來了凄厲的叫聲。
第二天,人們小心翼翼的朝著臥佛寺探去,就像兩軍交戰的探子一般,生怕被人發現一般。最終,確定沒了危險,所有的民眾猶如潮水般涌向了臥佛寺。
曾經樊城的真正中心此時變成了一堆廢墟,他們走上前去,只看到那兩株菩提樹的中間掛著曾經令他們敬仰的諸位大師,風一吹,如同微塵一般散向空中,歸于天地。不知道誰率先在大火還沒完全熄滅的臥佛寺前哭了出來,頓時引來無數的哀嚎,整個樊城,哀嚎片野。
至于很久之后,這一天,成為了樊城的哀悼日。
青蓮宗。
一個穿著青蓮宗弟子的服飾滿手鮮血敲開了青蓮宗沉重的大門。
青蓮宗的當代宗主,那個自丈夫身亡,弟弟自閉后撐起青蓮宗的女人——裴英鳳親自接見了那個滿身鮮血的弟子。
這個看似奄奄一息的弟子躺在地上,聲音斷斷續續:“稟……宗主,我們受到伏擊,少……宗……主……”說到這,那名弟子氣若游絲,沒有半分的氣力。
裴英鳳雖然不失為一代女中豪杰,可先失去了丈夫,弟弟萎靡不振,又聽到兒子出了意外,心里頓時大急,這個撐了青蓮宗十幾年的女人突然間覺得天地塌了一般。
“你說清楚啊。”裴英鳳沒有了往日上位者的威嚴,此刻就是一個擔心兒子的母親。
兩步敢做了一步,不顧渾身是血的弟子,把耳朵附在了那弟子的嘴邊,嘴里不停的催促著:“說啊,怎么了。”
那個奄奄一息的弟子眼神突然一凜,如同一把鋒利的到一眼,咬緊牙關,兇相畢露,一掌正中裴英鳳的小腹。
裴英鳳如同流星墜地,重重的砸在了祖師爺的畫像前。
“宗主!”
“賊子!”
幾個長老分為了兩撥,一撥去扶起了裴英鳳,另外一撥拔出長劍朝著那名“弟子”刺去。
那名“弟子”絲毫不懼,打出一道劍訣,沖天而起,絲毫不顧刺來的長劍。
他的身上多了幾個口氣,嘴角不停的冒著血,咧了咧嘴:“你們青蓮宗今日,滅門!”話才說完,“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話音剛落!五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從天而降。
“你們青蓮宗,今日,滅門。”五人同時出掌,祭出了一柄猩紅的彎刀。“血鐮!”青蓮宗的所有人大驚,。幾個長老催動的長劍如同竹節一般,被逼的節節后退,幾人勉力抵抗。“哇”的一聲,頓時倒在地上。
五個黑袍人獰笑著逼近了眾人:“沒想到啊,你青蓮宗會被我血鐮洞滅門。”
看到站在中間的黑袍人朝自己舉起了那柄鐮刀,裴英鳳閉上了雙眼。
所幸的是,自己的兒子應該沒事,帶來的消息是假的。這是她閉眼前想到的最好消息。
隨著鐮刀的緩緩落下,威震大陸幾十載的青蓮宗即將滅亡!
突然間,一道青色的光芒從別苑中沖出天際。
一道強大無比的劍氣沖向了大廳中的五人,五人急忙撤回血鐮抵抗那道巨大的劍氣。劍氣勢如破竹,五人狠狠的裝向墻壁,墻壁應聲而倒,激起漫天灰塵。
待到灰塵落下,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提著酒壺,搖搖晃晃的站在了中間。
“誰!”五個黑袍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青蓮宗,裴長空!”
這六個字似乎是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青蓮宗所有人的精神立刻振作了起來。
裴英鳳的眼中也露出了微笑。
靈隱寺外,一個老僧獨自走出了寺門。
微笑著看著在竹林中穿梭的一群人,穿著深綠色衣服的一群人。
“阿彌陀佛,天淵湖的各位施主,哪里來,便回哪里去吧。”
天淵湖的教主況洪淵扯開籠罩著頭的長袍,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顆珠子。
“我們天淵湖傾巢出動,青蓮宗和臥佛寺自顧不暇,甚至連我們的天淵珠都帶了出來,你有何實力讓我回去。”
老僧微微一笑。
“施主,你可知道我靈隱寺的金剛伏魔陣?”
況洪淵點了點頭:“金剛伏魔,若是成陣,就是我魔道的所有人來到這靈隱寺,怕也討不了好。”
老僧點了點頭。
“可這金剛伏魔,需三十六枚德高望重的大和尚的舍利。據我所知,你寺歷經幾千年,至今還差一枚……”
況洪淵頓了頓,接著說道:“未成型的大陣擋不了我的,而且……”他看了一眼遠方,一片片黑云朝著這邊涌來。
“圣山的幾位堂主也來了。”
老僧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臉上笑容未改。
況洪淵神色突然一變。
一道聲音傳來。
“貧僧五百年前先秦鎮武將軍,三百年前無名寺普賢和尚,今靈隱寺慈恩和尚,愿以五百載功德,身化舍利,祈求上蒼垂憐,佑我佛門百年清凈。”
竹林背后傳來了陣陣梵音。
幾個小和尚坐在寺門口,哭紅了雙眼。
慈恩和尚解開袈裟,往天上一拋,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一道佛光從天而降,把這位德高望重的和尚籠罩了起來,如同真佛現世。
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慈恩的身體慢慢虛化,最終化作了一顆金燦燦的舍利,飛向了靈隱寺。
頓時,一道佛光把靈隱寺籠罩了起來,佛光背后隱隱出現了十八位羅漢。
寺內傳來了一聲:“阿彌陀佛!”
整座寺廟突然安靜了下來。
況洪淵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似乎還沒反應過了,感受著面前無形的屏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正道有此賢人,難怪能昌盛千載!”
說完之后,捧著那顆血紅色的珠子,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這一日,同在藏書閣的和尚和寧致遠看到了兩道光芒。
一道沖天而起的青色光芒,一道從天而降的金色佛光。
和尚似乎有所感應,突然間低下了頭,雙目通紅。
寧致遠看著那道青色的光芒,心中狂喜,看看表情截然不同的和尚,立馬收起了自己的情緒。
和尚像一個打架輸了的孩子一般,用月牙色的袖子抹了抹眼睛。從懷中掏出了一柄沾滿血跡的暗紅色戒刀。
瘸子和陳桂之臉色大變,遠遠的看著和尚不敢靠近。
“師傅曾經說過,放下屠刀,未必成佛,那些屠夫殺了一輩子生的人就能成佛么?可拿起屠刀,也未必成魔。師父曾經拿起了刀,護了先秦幾百萬百姓的性命,最后不也立了廟么?”
和尚的聲音很輕,手里卻很重,緊緊的握住那柄充滿血腥氣的戒刀。
一個長章,咱不是只會念經的和尚,渡人也不是靠嘴。
情節我自己覺得還行吧,節奏和敘述方式我會再努力的打磨,希望各位看官給個推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