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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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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會突然增加這么多火災?這最近的八天時間里,竟然有十二起火災。以往的記錄,整月最高不過四五起,確實蹊蹺。還有,都是在午夜之后發生,時間幾乎相同,似乎是約定好的同時起火,這……恐怕……”宋翔沉吟道。

  方子安有些佩服宋翔了,坐在這里說話的功夫,宋翔只簡單的翻了記錄,便立刻發現了時間上的細節。可見宋翔是真的頗有能力。

  “宋提刑,你也覺得奇怪是么?那便是我來報案的原因了,我也覺得蹊蹺。不知道宋提刑覺得,這事兒值不值得查下去。若是值得查的話,我想宋提刑恐怕得抓進投入人力進行詳查,抓獲縱火之人。否則,我防隅軍倘若救火不力,釀成大火,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事兒干系到京城安寧和百姓的財物性命,不能兒戲。出了事,朝廷怕是不會饒了我們的。”方子安道。

  宋翔沉思片刻道:“當然要查,疑點很多。而且,就算疑點不足以構成有人縱火的猜測,這等干系百姓安全和京城安寧的事情也不能掉以輕心。寧信其有才是。”

  方子安哈哈笑道:“宋提刑說的極是,那么,這事兒便拜托宋提刑了,我便告辭了。什么時候有什么進展,我希望宋提刑能給我個消息。我還得回去下達命令,讓兄弟們晚上都精神些,搞不好今晚又會有人縱火呢。告辭了。”

  宋翔沉聲道:“方大人放心,這件事本官將立刻展開調查。”

  方子安點頭起身往外走,忽然又停步轉身道:“給宋大人一個建議,在未確定是縱火案之前,便不要稟報趙知府了,免得被他責怪大驚小怪,搞得滿城風雨,也容易打草驚蛇。”

  宋翔淡淡道:“這還用你教么?方大人莫非當我宋某人第一天做事不成.”

  方子安大笑道:“豈敢,豈敢,是我多嘴了。告辭,告辭。”

  傍晚時分,宋翔帶著二十多名捕快衙役來到防隅軍衙門。雷虎還以為他是來挑事的,帶著人將他們圍堵在院子里。方子安很快得到了消息,從公房趕來查看。

  “宋大人,你怎么來了?可是有了眉目了?”方子安大聲道。

  宋翔拱手道:“方大人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哪有這么快便有了眉目?”

  方子安皺眉道:“既如此,宋大人還不帶著手下兄弟去查案,來我衙門作甚?”

  宋翔道:“本官剛剛從東河兩處火災現場回來。”

  方子安瞪大眼睛道:“怎樣?可有收獲?”

  宋翔看了看周圍眾人,方子安擺了擺手對雷虎道:“都散了吧,宋大人不是來找麻煩的。宋大人,公房說話。”

  方子安和宋翔在后院公房落座,沒等方子安開口,宋翔便沉聲道:“方大人,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應該確實是有人縱火。”

  “哦?”方子安訝異道。

  “北邊成衣鋪火災現場,你說的墻頭的攀爬痕跡我看到了。不僅如此,我還找到了其他東西。”宋翔說著話,從身上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陶瓶來。慢慢的放在方子安面前的桌案上。

  方子安拿起那小陶瓶仔細端詳,陶瓶的口很細,像是盛水的所用。瓶身上臟兮兮的,黑灰花白,像是有火焰灼燒的痕跡。方子安慢慢的將鼻子湊到瓶口部位聞了聞,除了焦糊的氣味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氣味。

  “這是什么?”方子安道。

  宋翔道:“瓶底有字。”

  方子安皺眉道:“我知道有字,‘姚刀子’二字是什么意思?”

  宋翔瞟了方子安一眼,沉聲道:“那是京城姚記釀造的烈酒的名字。這酒極為烈性,入口如刀。方大人沒喝過?”

  方子安搖頭道:“恕我孤陋寡聞,沒喝過。京城私釀多如牛毛,我可沒全部喝過。”

  宋翔道:“那也難怪,這種酒豈是方大人喝得酒。這酒雖烈,但是入口苦燒,都是一些做苦力的人,或者是手頭拮據的百姓喝得酒。既能過酒癮,又不花多少錢。”

  方子安道:“這東西從哪里找到的?”

  “就在火場灰燼之中。”宋翔道。

  方子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這烈酒縱火?”

  宋翔嗤笑道:“布鋪倉庫,還需用烈酒引火么?這是帶在身上喝的酒。”

  方子安臉上一紅,咂嘴道:“你是說,縱火之人喝的烈酒?丟棄在火災現場?”

  宋翔道:“正是。干殺人放火的勾當,總是要喝酒壯膽的。”

  方子安想了想皺眉道:“那可未必,焉知不是那成衣鋪子里本來就有的酒。”

  宋翔輕蔑一笑:“本官問過了,成衣鋪掌柜伙計皆不飲酒,倉庫里也從不存放烈酒。”

  方子安緩緩點頭,沉聲道:“佩服,果然是神探宋提刑,轉了一圈便有了這樣的收獲。馬家酒樓呢?那里查到什么了?”

  宋翔沉聲道:“東河南側的馬家酒樓我也查了,倒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發現。不過……我們走訪了左近商鋪和百姓,有人說,昨日午后有陌生人在左近轉悠,在馬家酒樓圍墻旁鬼祟可疑。有百姓上前查問,那人便不發一言匆匆走了。”

  方子安想了想道:“宋大人,恕我直言,這些都沒有用啊。找到這個空酒罐子,得到些百姓的言語那又如何?此刻下結論似乎太早,除非抓到了縱火之人,否則……”

  “是啊,所以本官帶著人來你衙門里了。本官今晚帶人住在你衙門里,看看今晚會發生些什么。”宋翔打斷方子安的話道。

  方子安譏笑道:“怎么?守株待兔?晚上起火又怎樣?首先,不知對方是否繼續縱火。其次,就算對方再次,也不知在何處縱火。臨安城這么大,等我們得知消息趕過去,對方難道還等在那里被你抓不成?”

  “本官明白,但起碼我可以第一時間勘察現場。昨晚的兩處火場被弄的一塌糊涂,我想多找些線索都找不到,到處都是腳印。否則,我定能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宋翔道。

  方子安道:“找到蛛絲馬跡又怎樣?你找到這個酒罐子,然后能做什么?喝這種酒的人統統抓起來?”

  宋翔冷笑道:“你懂什么?破案手段大多從蛛絲馬跡得來。這一個酒罐子便可讓我排除成千上萬人的嫌疑,將目標鎖定的更小。正如你所言,城中什么酒都有,每個人都有他愛喝的酒。這姚刀子酒你之前不是連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么?所以并不出名。喝這種酒的人其實也不多。只要再讓我找到一個這樣的空瓶,我便可以立刻將范圍鎖定的更小。因為……”

  “因為連續發現這樣的空酒罐,便說明縱火者之一是習慣喝姚刀子酒的人。便可以從姚記入手,鎖定常常買這種酒的常客,將目標縮到最小。是不是?”方子安大聲道。

  宋翔看著方子安,半晌沉聲道:“孺子可教!”

  方子安啐了一口,沉聲道:“宋大人果然是有一套,我相信你了。我同意你今晚留在衙門里。不過,我衙門營地有限,你的人恐怕只能睡在院子里了。”

  宋翔道:“無妨,給我們幾張草席便可,我也睡在院子里,絕不碰你衙門一草一木。”

  方子安點頭笑道:“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很好。”

  宋翔道:“不過,我希望今晚還能查一查你們衙門的起火記錄,我總覺得漏掉了些什么,我想再瞧瞧。”

  方子安道:“當然可以。盡管研究便是。但我可不奉陪了,晚上我要回家的。”

  宋翔皺眉道:“方大人想破案的話,最好留在衙門里,也好及時商量。再說了,有人縱火,你這個防隅官還一點不緊張么?萬一釀成大火,你的腦袋和烏紗帽怕是不保吧。”

  方子安皺眉道:“真是麻煩,罷了,今晚我留在衙門便是。宋大人去前面廂房待著,我命人將記錄冊送去給宋大人研究便是。今晚那廂房歸你們了,真要叫你們睡在院子里,別人要說我不知禮數了。還仰仗著宋大人破案呢。”

  宋翔拱了拱手道:“那便多謝了。”

  天黑之前,方子安和沈菱兒回了趟家,跟春妮說了緣由。陪著春妮吃了晚飯,安頓她歇息之后,方子安和沈菱兒出了家門回到衙門里。

  經過廂房時,從窗外看到宋翔正在燈下聚精會神的翻看火災記錄,方子安便沒有打攪。提刑司的二十多人坐在院子里,見了方子安也只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這幫人甚為安靜,不說不笑不亂走,很有規矩。這讓方子安更加對宋翔刮目相看。此人看來御下還是很有一套的,手下人被他調教的極有素質和規矩。反觀院子西側李大龍雷虎等人居住的房子里,稽查隊士兵們笑鬧喧嘩,便顯得沒規矩多了。

  方子安叫了李大龍來,問他安排的人手情形。李大龍早有安排,已然派了人手去各處營地守候,一旦火起,第一時間便回來報信。

  方子安讓他們隨時做好準備,自己和沈菱兒在公房里聊了會天,便躺在大椅上閉目歇息養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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