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皺起眉頭,沉聲道:“菱兒姑娘,我不得不再一次的提醒你。這一次秦坦很可能心懷不軌。一旦他耍什么陰謀詭計,你一個人絕對無法守護惜卿安全。倘若你如此掉以輕心,那便是拿惜卿的安危當兒戲。”
沈菱兒嬌聲笑道:“方子安,你只是故意這么說罷了,你想跟著一起去,對姑娘獻殷勤博得她的好感罷了。莫以為我不知道。”
“不可理喻,我還沒見過你這樣愚蠢固執之人。你對我不滿,卻也不能因此便蒙蔽心智,閉目塞聽。這么明顯的企圖你難道看不出來?再說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作為惜卿身邊保護她的人,豈能不去考慮意外?你當真以為出了事你能一個人保護她的周全?”方子安怒聲喝道。
沈菱兒冷聲道:“多了你又如何?若是真要是秦坦有何企圖,多了你去也是一樣無法阻止。你還來訓斥我?你也不想想,是誰將姑娘害到這步田地的。若不是因為你們,姑娘會答應秦坦的要求么?豈有此理的是你才是。”
方子安惱怒之極,但他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跟沈菱兒拌嘴吵架的時候。他必須說服沈菱兒合作。況且沈菱兒說的也沒錯,在她看來,這一趟只能祈禱不會出事,一旦出事便根本無法挽救。多一個自己去也是于事無補的。她其實是并不相信自己能改變什么。
“菱兒姑娘!”方子安平復心情,沉聲道:“這件事之所以發生,確實是因為我和我的朋友之過。我從未推卸過責任,也從未否認過。正因如此,我才要對秦姑娘的安危負責。如果秦姑娘因為這件事兒受到傷害,那將是我終生之痛。但現在去追究之前發生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事已至此,我們當全力解決此事才是。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秦姑娘受到傷害的,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不會允許此事發生。所以我一定要去。但是我一個確實勢單力薄,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合作。一旦發生什么事,你我二人聯手,總比一個人要好的多。這件事已經得到了惜卿的許可,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去。我只是希望你我能夠合作罷了,我希望明日進了秦府之后,你的一切行動都能聽我的吩咐,那樣對事情更加的有利。”
沈菱兒冷笑道:“就算你跟著去,憑什么我便要聽你的?真是笑話。你莫非以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成。你是有些手段,但在我看來,那些都是雕蟲小技。你要去可以,你得聽我的吩咐,按照我的要求行事。否則,你休想我跟你合作。”
方子安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去告訴惜卿,明日不許你陪同前往了。你如此不可理喻,明日豈能護她周全。還不如讓另外一個服從指揮之人前往,起碼還不至于壞了事情。”
沈菱兒一驚,斥道:“你的意思是,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還不如姑娘身邊的其他人?”
方子安冷聲道:“武技高不等于能力高,沒有腦子的人武功再高也沒用。”
沈菱兒怒道:“你是在罵我?”
方子安拂袖便走,他不想再跟沈菱兒啰嗦了,這個女子對自己的敵意莫名其妙,而且成見頗深。自己壓根也沒有得罪過她,但她卻像是跟自己是死敵一般。這種時候還不肯放下成見妥協,明日進秦府之后豈能行事?當年自己在特種部隊的時候,教官一開始便告訴所有人,個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是團隊合作更加重要,放心的依靠你的戰友,將你的后背交給你的戰友守護,你才能更好的面對眼前的敵人。之后多次的戰斗經歷也印證了這一點。沈菱兒這樣的,自己豈敢將后背放心的交給她,自己制定的計劃她絕對不會服從,只會壞事。
沈菱兒見方子安轉身要走,嬌叱一聲道:“罵了我便想走?接招!”
只見她腳尖輕點,身子居高臨下從青石上撲了下來。兩條大長腿空中交錯,對著方子安的后背連環踢出。
方子安聽得后方風聲颯然,轉頭側身,雙臂連檔。噗噗噗噗,沈菱兒在空中連環踢出的四腳都被方子安以小臂自上而下連續擋住。
沈菱兒身子落地,揉身再上,方子安伸手阻止道:“喂喂,我可沒閑工夫跟你在這里切磋功夫。你想胡鬧,我卻不想。我得為明日之事做準備。”
沈菱兒冷笑道:“怕了么?怕了就明說。”
方子安呵呵笑道:“長這么大,不知道怕字怎么寫。”
沈菱兒冷笑道:“那便接招。”
方子安擺手道:“慢來,你想打,我可以奉陪。不過,咱們這么打沒什么意思。不如下個彩頭。”
沈菱兒道:“什么彩頭?”
方子安道:“這樣,如果十招之內,你贏不了我,明日你便需聽我的吩咐,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得自作主張。我自然也允許你明日一同前往。”
沈菱兒想了想,冷聲道:“好。那你要是輸了呢?”
方子安攤手道:“很簡單啊,明日我聽你的吩咐便是。”
沈菱兒道:“那還不夠。如果你輸了,從今往后你不許糾纏我家姑娘,滾得遠遠的,不許再有非分之想。你敢么?”
方子安心中冷笑,說到底這個沈菱兒便還是因為自己和秦惜卿走的太近而惱怒。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此刻方子安卻也無暇去絲毫這些,于是笑道:“就這么辦!”
沈菱兒點頭道:“好,希望你遵守諾言,不守諾言者豬狗不如。”
方子安不依不饒的道:“你也一樣。來吧!”
沈菱兒緩緩點頭,眼中露出狠厲之色,腳尖微踮,弓起身子,像一只要發動進攻的母貓一般。方子安感受到一股凌厲之氣撲來,心中暗暗警惕。只憑表面判斷,方子安便知道她的武技比之張若梅也不遑多讓。張若梅的武技已經夠高了,但是張若梅善用兵刃和輕功,但眼前這個沈菱兒的武技卻似乎并非如此。她的氣力之大方子安那日是見識過的,適才電光火石的交手也領略了她的腿上力道,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以她正常女子的體型,能發揮出這么強大的力道,那只能說明她的武功在于內力,而非技巧。
內力這種東西似乎很虛幻,但方子安知道,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特種部隊請來的武術教官曾經解釋過內力這種玄幻的東西,方子安認為他的解釋很是合理。所謂內力,其實便是合理利用人體的結構,最佳運用人體的構造,并借助合理的動作和氣息完成的一種最強大的攻擊之力。比如腰腹,肩胯,臀背等等地方的肌肉之力。普通人踢出一腳,或許只是一腳之力。但倘若利用上腰背胯部旋轉之力,則威力何止數倍。那些所謂修煉的內力,其實便是在訓練如何正確的發力和調整氣息,達到在瞬間最大限度的發力的效果。
當然,這種東西和那些天花亂墜的所謂真氣是不同的。對那些傳說中的無形的真氣內力,方子安不敢妄加判斷。但是當年武術教練說的這種發力技巧和配合呼吸的手段,方子安卻是親身體會的。
方子安認為,沈菱兒一定是修煉了這種內力之法,所以顯得力道很強,氣力極大。
方子安不敢掉以輕心,輕挽長衫下擺掖在腰間,腳下不丁不八,重心下沉,準備接戰。
“看招!”沈菱兒身形竄起,身子在空中旋轉扭動,一雙長腿連帶裙琚在空中反旋轉如陀螺。方子安正自眼花繚亂之際,一股勁風已經當頭而下,那是沈菱兒的一條長腿當頭下劈而來。
方子安不敢怠慢,手臂橫起格擋。一股大力襲來,像是有人輪起鐵錘在自己的手臂上砸了一下,力道奇強。雖然擋住了這一腳,但是方子安的左手手臂痛的似乎要斷掉。還沒等方子安喘口氣,第二腳又來了。在飛舞如蝴蝶翅膀的裙琚之下,沈菱兒身形如鬼魅一般,連續起腳或劈或橫踢或橫掃或上蹬方子安的下頜,短短數息時間,連出六腿,變幻了四種腿法。關鍵是每一下都是勢大力沉,像是鐵榔頭一般的砸下來。方子安只能用手臂橫檔豎格,身子連連后退,口中虎吼連連。他可不是故意后退,而是被迫后退。因為這暴風驟雨般的勢大力沉的進攻實在太過猛烈,他不得不試圖拉開身位以獲得喘息之機。
六招過后,方子安感到兩個手臂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如果照這么下去,手臂怕是要廢了,十招也根本撐不過去。
眨眼間,沈菱兒第七腳已經凌空而至,繃緊的腳背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道,目標便是方子安的頸側位置。這一腳只要踢中,方子安怕是脖子都要被沈菱兒給踢斷了。方子安暗罵一聲,這個妞兒簡直太狠,出手不留余地,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方子安豎起雙臂再做格擋,大力襲來,雙臂幾乎要折斷了一般,疼如骨髓之中。沈菱兒卻不在乎,因為她的小腿上綁著特制的皮套,倒也不是預知了這一次打斗,而是她平常便是如此全副武裝。
“滋味如何?”沈菱兒嘴角帶著冷酷的笑,嬌聲調侃。
“小菜一碟。”方子安反唇相譏,沈菱兒的大長腿收回的一瞬間,方子安突然大喝一聲,雙手暴伸,左手手指搭上了沈菱兒的腳踝。擒拿之術發動,一旦被搭上腳碗,幾只手指便立刻如游蛇一般探出,緊緊的握住了沈菱兒的腳踝,像一只鐵箍緊緊箍住。
沈菱兒大驚,用力掙脫未果后,左腳凌空橫掃而至,她希望以另一只腳攻擊方子安的面門,迫得方子安放手。方子安等的便是她身子騰空的這一瞬間,大喝一聲,手臂發力,將沈菱兒的身子整個輪了起來。沈菱兒的身子騰空,被方子安攥住腳踝輪成了一根木頭。有再大的氣力也用不出來,不由得驚聲尖叫了起來。
方子安那里管她,身子旋轉數圈,猛然放手,像是投鏈球一般將沈菱兒的身子扔了出去。沈菱兒臨危不亂,落地的瞬間腰背一挺腳尖點地試圖站起身來。然而腳下一空,傳來水聲嘩嘩。
“不好!”沈菱兒尖叫出聲。
“噗通!”沈菱兒落入池塘水中,濺起水花一片。四周游魚蛤蟆蜻蜓快速逃離,生恐被波及。
沈菱兒水性很好,當然不至于會淹死,很快冒出頭來。岸上傳來方子安得意的大笑聲。
“當落湯雞的滋味如何?哈哈哈。滿打滿算,第八招,你輸了。我若將你投向青石假山,你此刻已然腦漿崩裂了。認賭服輸,記得你的承諾。快去換身衣服,我和你家秦姑娘在中廳相候,咱們還有事情要商量呢。”
方子安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沈菱兒氣的連拍水面,狠狠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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