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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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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真真與白眉突然掉進一個洞中,洞口又很快被封閉了起來,兩人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覺在一條很長的滑道上盤旋向下,足足喊叫了一炷香左右,屁股才碰到了地面。

  這里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怪石嶙峋,鬼斧神工。面前燈火通明,豁然開朗,但是氣氛十分詭異。來往之人多穿著奇裝怪服,更是能看見好幾個半人半獸的妖族,正在與路邊攤主講價。

  攤位上所賣的商品,也都是各種透著邪氣的法寶,用鮮血書寫的符紙,奇形怪狀的祭祀用品,還有在仙門中禁止使用的丹藥。

  兩人剛走兩步,就有一個身型消瘦的中年男子,掛著一臉猥瑣笑容,向他們呼喚道“您要的愛我閃亮亮在這呢!”

  兩人上前,白眉不解問道“什么是愛我閃亮亮?”

  攤主看了一眼他稚嫩的樣貌,掏出一包由黃紙包裹,巴掌大小的粉末,壞笑道“這可是大人用的好東西,是南疆迷情蠱的升級版。迷情蠱要對互相有想法的人才有效,而我這個,不管對方有多討厭你,只要叫她聞了,你就是她心中最閃亮的那顆星,所以名為愛我閃亮亮!”

  白眉一臉的不屑,啐道“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靠這種東西得來的感情有什么用?”

  裴真真則是很興奮地掏出靈石買了一包,并將其塞入白眉懷中,笑道“下流是下流了點,你留著備用,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

  白眉本是蜀山掌門,仙道至尊,周圍這么多的妖魔兩道之人來往不絕,叫他全身都不自在,催促道“這里也沒什么好東西,隨便看看快走吧!”

  此處位于地下洞穴,大聲講話都會有回聲,所以不像地上那樣叫賣聲此起彼伏,大多數攤主都只立一個招牌,將自己的商品寫在上面。

  可唯有一個老人在遠處不停大聲吆喝著“問世間情為何物,原價五千打折五塊!”

  可能是因為所賣的貨品太差了,即使他怎么費力吆喝,攤位面前也沒人停留。

  裴真真一聽個‘情’字,就將白眉拉了過去,問道“老伯,你這是賣什么的呀?”

  老者笑瞇瞇地撇了他一眼,道“我這是賣愛情攻略秘籍的,就是面前這兩本,絕對物超所值,小伙子瞧瞧吧。”

  裴真真不客氣地抓起一本看了起來,白眉也百無聊奈地拿起了另一本。

  可兩人臉上的表情截然不同,裴真真只是瞄了一眼,就立馬滿面通紅地將書合了起來,又如捧著烙鐵般,快速丟回了老者面前。白眉卻端著另一本看得忘我,甚至眼眶都濕潤了。

  裴真真看他投入的樣子,立馬就要將其拉走,口中喊道“這不是小孩該看的東西,我們快走!”

  面對裴真真的拉扯,白眉突然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哽咽道“你能不能,幫我買下這本書!”

  七八歲小男孩,可憐兮兮的眼神叫裴真真一時無法拒絕,心想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指著白眉手中的書,轉頭問道“老伯,這書多少錢一本?”

  老者滿臉笑容回答“不貴,不貴,只要五百上品靈石!”

  “什么!”

  裴真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面前的兩本書叫道“你當我沒見過世面嗎?像這種小人書,最多也就兩文錢,而且還是無碼的!”

  老者依舊神色淡然,道“你看的那本兩文錢,他看的那本五百上品靈石。”

  裴真真覺得老者莫名其妙,又要去拉白眉,卻聽他大喊一聲“師父,你就幫我買了吧!”

  這一聲師父,叫得裴真真連退兩步,隨后心中一顫,狠一咬牙,對老者喊道“買一送一!”

  賣書老者雙手一拍,道“成交!”

  兩人進城之時拎著一大包靈石,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只是一人懷里多了本看似無用的書。

  可裴真真并不失落,白眉這一聲師父喊得他,比得了個靈礦還開心,心中暗喜,真天一觀終于在他的手上又添新丁了。而且這白眉生得一副靈相仙骨,日后很有超越師兄勝天的可能。”

  他邊走邊露出滿意笑容,剛走出城門沒有兩步,剛才在地下賣書的那位老者,早已在前方等待了。

  裴真真見了他一臉的欣喜,問道“老伯,你是不是良心發現,要把剛才坑我的錢還給我?”

  賣書老者笑容可掬,道“我百年來一直在此等待有緣人,尋常人看了我的書,眼前會是一本功法秘籍,可我要等的人看了,那便是本打碼的小黃書!”

  對于這么清奇的腦回路,裴真真不由心中無數神獸奔騰,稱贊道“老伯你手段真是高呀!”

  又趕忙問道“你等我這么久,是要有什么好東西交給我嗎?”

  老者點頭回應,又丟過去一枚鑲嵌著黃色寶石的戒指,道“這枚戒指上鑲嵌著靈魂寶石,在關鍵的時候,可以用犧牲自己,來代替別人墮入地獄。”

  聞言,裴真真一臉的驚詫,道“這不是毫無鳥用嗎!”

  他仔細看了幾眼手中的戒指,覺得非常眼熟,似想到了什么,緊張問道“你到底是誰?”

  賣書老者淡淡答道“六指情魔。”

  裴真真盯著老者的雙手望去,打量半天后不解問道“老伯你的修為我是看不出,可你這兩只手都是五根手指,你還有一指在哪里?”

  賣書老者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小友不必拘泥于形式嘛,可謂天下雖大,一指可以蔽之。我這多出來的一指,即是遮蔽天下,參透世間的一指。”

  裴真真是完全沒有聽明白,白眉卻對著老者冷笑一聲,道“你這口氣真大,但在我看來,你所謂的遮蔽天下,參透世間,不過是自以為是,一指障目而已。”

  對于白眉的譏諷,老者沒有顯出一絲怒意,平和笑道“我是自以為是,那么閣下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卻還是執著于心中的那些回憶,難道閣下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白眉突然間暴怒,稚嫩的臉上露出猙獰之相,喝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魔道之人插嘴!”

  又對裴真真命令道“我們走!”

  裴真真全程一臉呆滯,問道“我們去哪?”

  白眉冷冷望向老者,右手不自覺地向胸口那個黃紙包裹的藥粉摸去,道“她是玉清派弟子,現在正在往回趕,你的黑雞飛得比她快,我們去回程的路上攔截,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她!”

  說罷,他就與裴真真駕雞而去,獨留下賣書老者一人,兀自搖首輕念道“想不到,即便是你這樣的人物,也終究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路上,裴真真把心中對白眉的疑慮都問了出來,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是玉清派的,又怎么知道她正在往回趕?你到底是從哪來的?跟我師父天真仙人有何淵源?”

  白眉毫無表情,淡淡回道“玉清派弟子的統一穿著,就是青色絲衣,裙擺上秀潔白蓮花。他和那個上官三思來到鎮上,是來慶賀蜀山掌門白眉出關的。而在得知蜀山掌門仙逝后,定會第一時間趕回師門報告。”

  又雙手環胸,對裴真真傲然道“至于我是誰,跟你師父又有何淵源。我就是蜀山掌門白眉,閉關修煉百年,就是為了對付你師父的不要臉技能!”

  裴真真俯視著,這個個頭還不到他胸口,此時正昂首挺胸的小男孩,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怎么可能是蜀山掌門白眉,你要是那個老色鬼,我還能活到現在?”

  白眉的小臉逐漸陰沉下來,道“若不是你那兩件法寶將我擊傷,我怎么可能會變得這副模樣?”

  裴真真突然一怔,想起了那八荒血矛離開前凝聚出的字,是要尋找最強的主人。和它那無邊的威力,只是輕輕觸碰就叫自己差點分經錯骨,再驚恐地望向眼前的這個小男孩,顫聲道“你,你,你真的就是白眉?”

  白眉怒道“這還有假,你個毛沒兩根的臭小子,竟敢逼一個蜀山掌門,仙道至尊叫你為師父,還敲我的腦殼。你知道光這兩點,就夠你死多少回了嗎!”

  他話一出,裴真真立馬被震驚得一屁股坐在了雞上,一時不知所措。

  白眉則望著他驚呆的樣子,無聲而笑,凜然道“你現在有兩條路走,第一條殺了我,讓這件事徹底成為過去。第二條,你一路上對我不錯,只要幫助我追到那個玉清派女弟子,等我恢復法力,定會助你提升修為,傳你無上功法!”

  裴真真想來,要自己殺這么個長相可愛的小孩子,絕對是于心不忍。但要等白眉恢復了法力,將他搞成這個樣子不說,光是自己會魔道功法這點,就夠死個幾百回的了。

  白眉見他有些猶豫,又道“你放心好了,本尊以千年的修為,加上蜀山派無上的榮譽保證,只要是本尊答應的事,無論發生何種變故,保證決不食言!”

  裴真真的眼珠在眼眶中打轉個不停,心中暗想“遇到這種情況,當然是要賭一把。所謂高風險高回報,只是幫人牽個線的活,就能得到仙道至尊的幫助,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他沒有考慮太久,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我絕對相信,堂堂蜀山掌門不會騙我這個毛沒兩根的臭小子,所以,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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