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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凡人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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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此時,裴真真忍不住驚呼“飲血為生,這還用想,傻子都知道,肯定是邪術啊!”

  高達點頭回應,沉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是的!母后每日飲活人鮮血的消息,很快在朝野上下傳開。不久,霍丞相帶領文武百官勸諫,望能驅逐這來歷不明的國師,不在行有悖天理之事,好讓母后早日安息。可那國師卻輕描淡寫的解釋說,飲血只是暫時的,只要法術完成,便會恢復正常。而且天牢內那么多死刑犯人的血,根本就是取之不盡。”

  高達的面色越來越陰沉,語氣也逐漸激動起來,道“朝堂上瞬間分成了兩派,弟弟和一些讒臣也紛紛站在了國師這邊,認為為了復活母后,做出這些犧牲根本微不足道。雙方的爭執越來越激烈,最后焦點落在了我這個太子身上。”

  裴真真對當時緊張的情景,如感同身受,急切問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呀?”

  高達的語氣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一個裴真真完全不認識的人,此時他雙拳緊握,目射精光,慷慨激昂道“我到現在還記得,父皇在龍座之上看著我的眼神,我自然也知道他希望我該怎么說。身為兒子,我日思夜想希望母后能夠復活,與我們一家團聚。可身為人臣,身為太子,我定當茍利國家,不求富貴,更不計個人安危!絕不能讓那個妖人,在我大唐再行邪術,蠱惑父皇,誘導群臣,擾亂朝綱!”

  裴真真被他的話深深感染,心中熱血澎湃,但想想現在高達的處境,很快冷靜下來又問到“所以,你就被趕出來了?”

  高達又變回了那個他所認識的高德歡,撓頭尷尬道“是的呀,父皇對我大失所望,命軍士將我逐出大殿。得勢的讒臣們立馬提議父皇廢了我,還好父皇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保留了我的太子之位,只是叫我去外面歷練幾年再回來。”

  裴真真剛想再問些什么,馬車外突然傳來一聲獸吼之聲,這聲音似狼嚎又像猿啼,顯然不是普通的野獸所發出的。

  他立刻掀開車簾,小道前方,十丈之外,有一只形態如牛,卻又滿口利齒,四蹄如爪的鐵甲巨獸,正在搖晃著脖子,后腳蹬地,蓄勢待發。

  天色已晚,樹影婆娑,古木狼林,在風中搖顫,像是一只只鬼魂影影綽綽。那只巨獸又發出一聲嘶吼,便目射血光向他們沖來,在這夜色中如死神降臨,顯得格外恐怖。

  可不要說左戰天,就連他胯下的駿馬,面對極速沖來,口流涎水的狂暴巨獸,仍是分毫不動,甚至神情輕蔑,冷靜異常。

  裴真真見巨獸逼近,剛想祭起仙劍迎戰,只見左戰天一個翻身下馬,右手抓住馬車上與駿馬相連的一根長棍。他猛地將那長棍抽出,那頂端竟然是一把寬刃大刀。

  巨獸距離馬車只有一丈之遙,左戰天抓住正好也是一丈之長的刀柄,猛地掄起,刀刃帶著破風之聲,在月光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先天炁力劈山河!”

  隨著左戰天一聲怒喝,鐵甲巨獸隨即發出一聲哀嚎,巨大的軀體直接被劈成了兩半,鮮血四濺,飛出的軀體撞在小道一旁的大樹上,還生生將樹干也撞成兩截。

  裴真真驚詫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巨獸鐵甲厚重,就連他這個仙魔兩道雙筑基期,肉體強橫異常的修士,拼盡全力一擊也未必能劈開。

  可那巨獸不但被劈成了兩半,飛出去的尸體還撞斷了路旁的大樹,此等巨力,可想而知。

  裴真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面前只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竟然做到了大部分修真者都無法做的的事情。

  他下馬車時,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左戰天身上,一不小心踩了個空摔倒下來,直接雙膝跪地。可他沒有發出一絲慘叫之聲,眼睛死死盯著,面前威武如戰神的左戰天。

  好端端的被人一跪,左戰天詫異地望著他,問道“小兄弟,你這是何意啊?”

  裴真真沒有半分猶豫,他斬釘截鐵直接問道“左將軍,剛才那招你能教我嗎?”

  左戰天淡淡一笑,好像這只是件小事,上前將他扶起,豪爽回答“小兄弟想學,我教你便是,你是太子殿下的兄弟,不必行此大禮。”

  又道“可是我們現在趕路要緊,在此期間,我也只能傳授你基本技藝,接下來都要靠你自己勤加苦練。”

  雖說左戰天不讓他行禮,可裴真真還是深深一拜,朗聲喊到“謝左將軍!”

  左戰天爽朗大笑,眼神中流露出欣賞之意,道“我這身功夫不過是些凡人的技藝,既不能外放控物,也不可化形御天,小兄弟身為修真者,為何想要學這個?”

  裴真真又是一拜,恭聲道“左將軍太謙虛了,您剛才那一擊,已遠遠超過我所認識的大半修真者。我也曾在入道無門之時,苦修七年刀劍拳腳,從來不認為武道之法,就弱于其他道法。”

  他的面上逐漸露出狂熱神色,亢奮激動道“我覺得,萬道不分長短,只有集萬道所長,避萬道所短,才可成驚天大能之道!”

  左戰天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越看越喜歡,點頭給以肯定,道“我隨無緣入道,也不懂你們的修道之法,但我會將自己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教給你!”

  他又望了望這無邊夜色,道“此處名為鬼影林,是三百年前一只大妖的喪生之地。妖血使得林中野獸變異,化為無數兇殘異獸。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就在此地休整一夜,我現在就傳你這先天炁的入門之法。”

  說罷,三人便開始燃起火堆安頓下來,左戰天也開始講起這先天炁的法門。

  “炁為萬靈本源,天地萬物與生俱來。炁生五臟,同屬五行,運炁之法也分五種。由心運炁,炁屬火,力大無窮,可開山劈石。由肝運炁,炁屬木,生機不斷,可不眠不休。”

  高達也饒有興致地坐在一旁聽了起來,感嘆道“凡人武道也是博大精深,怪不得大家把不睡覺叫做‘肝’,把經常沒日沒夜拼命的人叫做肝帝!”

  左戰天對兩人的投入都很滿意,接著道“由脾運炁,炁屬土,渾厚沉渾,可刀槍不入。由肺運炁,炁屬金,變化無窮,可先知先覺。由腎運炁,炁屬水,無孔不入,可蝕骨侵魂。”

  他掃視面前二人,含笑道“裴兄弟,你應該沒親近過女子,你的腎水未泄,由腎運炁很好。而太子殿下雖然腎水已泄,可心火旺盛,先由心運炁為佳。”

  說到此,裴真真驚疑地望向高達,只覺得不敢相信。

  高達卻莫名擺出一副對不起他的樣子,吶吶道“抱歉啊,我真的覺得還是女人好,而且身為太子你懂的!”

  這時,左戰天起身走到一棵大樹前,他猛地用力對著樹干一拍,那樹干分毫未動,樹上的果子卻掉了個精光。

  傲然道“這就是由腎運炁,運用得當可不傷及對手軀殼情況下,叫敵人五臟俱損,經脈盡斷!”

  裴真真和高達被此景象驚得合不攏下巴,都顧不上休息立馬要求開始訓練。

  感知身體中的炁,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炁的存在是每個人生來便有的,它與修煉道法完全不同。

  一個是,吸納天地之間,亙古存在的靈氣,再由靈脈運轉使靈氣溢向身體各處,滋潤血肉、臟腑、骨骼,強壯肉殼,進而外放得以凝聚道法施放法術。”

  另一個是,探知自身體內,調動五臟之中蘊藏的本源之力,將其匯聚身體處,達到常人所不能。大成者可開山劈石,刀槍不入,預知敵人行動,不傷對手軀殼而損壞其內臟經脈。

  連續五天,兩人好像憋著一股勁那般,夜晚誰都沒有睡覺,反而越練越有精神。待到天亮,兩人依舊精神煥發,他們在左戰天這樣的高手指導下,都成功感知到了自己體內的炁。

  但并沒有按照他所建議的那般,高達練心火,裴真真練腎水,而是都選擇修煉肝木,因為他們都覺得能‘肝’才是最必要的。

  五天里,他們除了趕路就是在不使用法術的情況下,一齊與左戰天過招。雖然與左戰天還是差距甚遠,但已經是進步相當神速了。

  到了第十天,高德歡已經在能不運靈氣的前提下,用破天大錘輕易砸碎巨石。裴真真也可以在樹干不晃動時,打掉許多果子來。

  三人又行進了兩天,在一個長空如洗,亦如碧玉的午后,終于到達了大明國的皇城‘順天城’。

  足有三十丈之高的巨型拱門,抬頭望去叫人頓生敬意。城墻正中,‘順天城’三個鎏金大字蒼勁有力,氣勢磅礴。雄偉的高聳城墻上,站著數百名持旗軍士,陽光射下,彩旗飄飄,銀甲生輝,英姿颯爽,軍威盡顯。

  三人的馬車剛一靠近,守門的軍士之中,就有人認出了那匹駿馬,城門官立馬帶領眾軍士上前迎接,豪邁的聲音在城門前久久回蕩,齊聲道“參見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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