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劍光閃耀，兩人鐵劍不斷揮舞，交擊了數百次，程翎可以感受到，自己漸漸落入下風了，劍皇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毫無破綻，這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比自己更勝一籌，已經達到第四層中期。
嗤嗤嗤嗤！
上古劍皇的劍壓如狂風肆虐、巨浪翻滾，程翎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葉扁舟，上下浮沉，卻又頑強抵抗，盡最大能力不被傾覆。
漸漸的，完全沉浸在劍法當中，劍道境界和對劍域的理解逐漸加深，如此持續一個多時辰，程翎終于觸摸到劍之規則所在，劍域形成。
到此時，他才有一絲與上古劍皇對抗的資本。兩人全部激發出劍域，身軀一米之外，仿佛有一層虛無的防護光罩，鐵劍一旦靠近光罩，便詭異的轉變方向，根本就刺不中對方身軀。
“好強的悟性，僅僅兩個時辰時間，便將劍之規則推進到與上古劍皇同樣的高度。”
劍域旗鼓相當，誰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那就只能靠本身的劍法戰斗。五行乾坤步施展，與上古劍皇拉開一段距離，鐵劍高舉，一劍指向繁茂的竹林。
一片片竹葉爆裂，程翎催動的竹葉，無堅不摧，蘊含焠煉至兩轉的十成劍意。
上古劍皇鐵劍未動，同樣催動竹葉，他的劍意似乎不在程翎之下，兩者一接觸，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上古仙皇，絕不可能修煉九轉心印訣。眼前的情形，只能說焠煉到二轉的劍意超出有限，只要達到一定程度，一定能將他的劍意完全壓制。”
萬物為劍，程翎繼續催動更多的竹葉攻向劍皇，至于本體，則穿梭在竹葉之中，與劍皇大戰，他要把環境制造的更加惡劣，借此突破。
這時候，強大的精神力，是他戰勝對方的關鍵，竹葉的軌跡，幾乎成了他的本能，知道該怎么閃躲，該怎么提前規避。
一名修士的戰力包括許多方面，自身的實力是一大因素，同時還有戰斗時對環境和優勢的把握，借助對自己有利的環境，一點點挽回戰場局面。
“好強的戰斗意識！”塔靈點點頭，贊許說道。
優勢就是優勢，放著優勢不用，那不叫公平，叫傻子，每個人都有優勢，你不放大自己的優勢，等于是給別人機會，而別人可不會給你機會。
上古劍皇不愧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劍容，哪怕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都有一種銳不可當的氣勢，那些竹葉剛一靠近他的身體，就會被他的劍勢引動，反攻向程翎，只有很少一部分竹葉能起到些許作用，但上古劍皇閃避起來輕松了許多。
鐵劍交擊的聲音連綿不絕，兩人騰轉挪移，速度快的和快鏡頭一般，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只能看到一閃而逝的劍光。
一縷鮮血綻放，其中一人受傷了。
身影交錯而過，程翎拉開數十米的距離，低頭看了看腰間，那里有著一道細細的劍痕，千百次的交手之中，程翎沒有一次被命中，但上古劍皇的戰力，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最后那一劍，明明在他看來，不會 碰到自己，偏偏卻碰到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反應的快，絕對會被一劍攔腰斬斷，慘敗當場。
“這就是對劍道的理解嗎？”程翎腦海中仔細回想剛才那一劍。
那一劍，應該還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但既然能讓自己產生預判錯誤，應該觸摸到第四重劍道境界的后期。
“還真是危險啊！他的劍道境界比我高出一線，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彌補的，只有在劍法和劍意上另辟蹊徑，才有一絲取勝的希望！”
不知不覺間，程翎的精神成倍集中，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上古劍皇帶給他的壓力，讓他的精神力，一點點激發了出來。
以往，程翎的精神力雖然比同階修士高出將近十倍，但那只是量上，強度上，并沒有多少提升，而強度，比量更為重要，這代表能把精神力的作用發揮到更高程度，領悟東西更快。
一念時間太短，程翎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去細想，上古劍皇攻過來了。
噗！噗！
他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衣衫，隨時都有被斬殺的危險，但每次，程翎總能化險為夷，展現出了超強的意志和不可動搖的信心。
而且隨著戰斗持續，一雙眼睛變得越來越亮，九轉心印訣，并不需要一直比劃著手印修煉，只要凝聚出精神之火便能焠煉。
上古劍皇帶給他的壓力，徹底激發他的潛能，八顆精神之星閃爍，精神力大量釋放。
這些釋放出來的精神力并沒有嘗試去凝聚第九顆精神之星，而是開始摩擦碰撞，借震蕩的力量燃起精神之火。驀然間，精神之火大放，仿佛扔入許多燃料，開始不斷灼燒腦海中的虛幻長劍。
洶涌如潮的精神之火，虛幻長劍從一開始的純色，變成火紅色，仿佛被鍛造一般，一絲絲雜質驅逐出去，長劍變得更加清晰，鋒銳。
許久之后，腦海中傳來“嗡”的一聲轟鳴，虛幻長劍上方，凝聚出第三個金色光圈，十成劍意焠煉到三轉。
下一刻，程翎擊打出去的劍氣猛然增強數倍，暗啞無光的鐵劍上，仿佛增添了一層泛著白光的氣芒，劍法威力提升，頓時連續擋住上古劍皇的攻擊，隱隱有持平趨勢。
“咦！”
殿靈有些出乎意料。
說實話，他對程翎并沒有抱太大的信心，他很清楚上古劍皇的強大，這是一個被命運眷顧，又被命運拋棄的人。
程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讓他十分滿意，在他看來，這段時間內就要失敗，但是他敏銳的發現，程翎身上的傷口，越來越細小，有些只是被劍氣擦了一下，甚至都沒有接觸到肌膚。
這代表什么？
代表程翎在進步，在戰斗中進步。
戰斗中進步并沒有什么稀奇，可要看對手是誰，在上古劍皇凌厲的進攻下，都能夠進步，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何況，他還把兩人的速度，調快了許多，尋常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心思去尋求突破。
程翎的眼神，越來越亮，對方手中的鐵劍，不再是無跡可尋，而是變得有跡可循起來，且 那不可思議的一劍，他已經能夠勉強閃避。
上古劍皇似乎感應到程翎變得更加強大，攻勢越來越凌厲，劍法境界一點一滴的提升，達到了一個極限，每一劍揮出，都變得更加不可捉摸，完全不可以常理來計。
“殺！”
沒有任何感情的暴喝聲響起，上古劍皇的精氣神爆發，揮出了巔峰一劍，這一劍之下，程翎的靈魂都仿佛被奪走了，什么劍法，什么劍道，都被抽取了出去。
腦海中一團電光炸起，程翎豁然開朗。
“原來這就是手中無劍，心中無劍的境界，謝謝了。”
手中鐵劍平淡無奇的一揮，上古劍皇的頭顱拋飛而起，與此同時，程翎的左臂也被斬斷，他雖然悟到了更高的境界，但畢竟是在對方一劍揮過來之后的事情，殺死上古劍皇的同時，也付出了代價。
“厲害！”
作為封王塔塔靈，什么樣的天才沒見過，程翎雖然驚才絕艷，但也未必是第一，不過能在戰斗中不斷進步，這種天賦，才是最可怕的，誰也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哪怕面臨絕境，都有可能翻盤。
換句話說來說，論生存能力，程翎說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最多和他平齊罷了。
塔靈的眼睛都亮了。
“手中無劍，心中無劍，心之所向，劍之所往！原來這才是劍道第四重境界的真諦。”
擊敗上古劍皇，程翎心情澎湃，久久不能平復。以往碰到的劍客，大多數劍道境界都比自己要低許多，因此，在劍道感悟上面一直停滯不前，境界提升也十分緩慢。
而與上古劍皇一戰，讓他徹底感悟到第四重劍道境界的真諦。雖然最后是他勝了，但單純論對劍道境界的理解，上古劍皇的確在自己之上。
手中無劍，代表劍法沒有破綻。
心中無劍，代表內心也沒有破綻。
兩者疊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毫無破綻，反過來，對手處處是破綻，處處是漏洞，哪怕逼近這個境界的劍皇，在這毫無破綻的一劍之下，都要折戟沉沙！
“多謝了。”
不管上古劍皇有沒有意識，程翎都要說一聲感謝，如果不是上古劍皇最后一劍引發了他，他也不可能這么快領悟到手中無劍、心中無劍的至高境界。
“出來吧！”
塔靈手一揮，一道人形光影從光幕中飛出，融入到程翎的本體中，下一刻，程翎清醒了過來。
“恭喜了，你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打敗上古劍皇的劍客！”
程翎睜開眼睛，說道：“古人已逝，我打敗的，只不過是另一個他，算不上真正的他。”
“不驕不躁，難怪你能有現在的成就。”塔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綜合你在山河虛境中的表現，攀上封王塔第一百層，還有最后戰勝上古劍皇，我決定給你一個封號，不知可敢接受？”
程翎一愣，封號還有什么敢不敢接受的？當下疑惑問道：“什么封號？”
“永恒劍皇！”塔靈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