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的眼角跳動著：“虛無縹緲的東西，你卻要拿出來跟我談？”
姬武咧嘴笑了：“是你非要談，我可沒想跟你談什么！但你別說什么虛無縹緲的話，我輩修道，求的是什么？”
西弗沉默片刻：“你想對付誰？”
姬武絲毫不隱瞞：“目前知道的是法星。”
西弗瞇了瞇眼：“魔界的明鐮跟你什么關系？”
“我不認識他，不過目前來看，好像是生死大敵。”
西弗又嘆口氣：“你怎么處理魔界和古神族？”
姬武坦然一笑：“大家利益相同，目標一致，合作最好。”
“你不怕被古神族報復？”西弗說到這里撓撓頭：“你說的對，古神族，除了原始神人，其他的古神族，都是被人類坑死的。”
姬武若有所思：“人類，類人，呵呵，有點意思，既然合作，就得有誠意，還要合作，還要提防著對方，關鍵時刻，甚至可以把對方賣了，自己求活，有意思么？”
西弗眨巴著眼睛：“死道友不死貧道啊！怎么沒意思？”
“你西弗是這樣的人？”姬武抬頭看著對方，神識魚卻看見夜叉竟然把尊天石給咬了一半。
這是餓了多久？
那是石頭，尊界的石頭，混沌原石蘊養而成，可還是一塊石頭。
夜叉竟然能把尊天石咬碎？
姬武立刻又愣了。
混沌原石本來就堅硬無比，又經過尊界的凝練，比原來堅硬了十倍都不止，夜叉居然咬得碎？
西弗也注意到了夜叉的舉動，但是他并沒有阻止，反而是鼓勵的眼神看了看。
“它是我從磨石地獄帶回來養大的，這東西專吃各種石頭，越珍貴對他越有幫助。”
好吧，吃石頭也能長修為，比熊大手強，熊大手只吃各種珍饈美饌。
西弗說完后看著姬武：“這話不好說，你嘴里說的光明磊落，可是真合作了，你會完全信任我么？你就不怕我給你布置圈套？你真的對我一點不設防？”
姬武指了指上面：“有天道為證。”
西弗“呵”了一聲：“天道？你以為天道是什么？天道還會給你當證人？你是天道的爹啊！”
這貨說話就不怕雷擊么？
他真不怕，因為沒有天罰降下。
姬武糊涂了：“神人……不是只要簽訂神念鍥約，就會得到天道承認，一旦有人違背約定，就會受到相應處罰么？”
西弗不屑的撇撇嘴：“你還真夠浪漫，神念鍥約是用什么簽訂的？”
“法則啊！”
“誰的法則？”
“自己感悟的法則。”
“你感悟的是誰的法則？你感悟的法則是你自己創造的么？如果不是，憑什么認為這道法則屬于你？”
姬武驚呆了。
“可是我們修煉，我們感悟法則……”
“沒錯，修煉到今天這種地步，就必須要感悟法則，必須要掌控法則，可是你記住，你感悟的，掌控的法則只是歸你使用，并不歸你所有，當你死了，還會有下一個人繼續掌控這條法則。”
“你的意思是……”
“真正擁有鴻蒙宇宙所有法則者，是法星，如果我們簽訂魂念鍥約，法星立刻會知道我們簽約的內容，既然你要對付他，怎么可以讓他對你知根知底？”
“他是所有法則的真正擁有者？那豈不是說……他可以左右所有的三界？那云魔系跟銀星系的大戰……”
西弗點頭：“沒錯，他發動的。”
姬武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
西弗搖頭：“不為什么，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控，我們這些人都是給他做事的。”
“可是你竟然想要背叛他？”姬武驚詫的問道。
西弗微微沉吟：“也不能算被叛，我只希望能追求更高的道法，達到更高的境界，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你知道他要殺我？”
西弗看著姬武，還是點點頭：“我知道，因為你脫離了道法束縛，玄黃混沌氣……是讓你自己成長，探索乾坤鏡秘密的，你卻用他換靈石，導致更多的人脫離了道法束縛。”
姬武瞪大了眼。
西弗接著說道：“不但如此，你還阻撓兩系大戰，破壞天道安排，在三界之中匯聚了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他能看著你們成長起來，威脅到三界平衡么？”
“可我是乾坤鏡擁有者！乾坤鏡自己認主的。”
西弗“呵呵”兩聲：“只要你死了，會有另一個人接手你身上的大氣運，成為乾坤鏡的宿主，這東西又不是唯一的。”
呃——，什么叫這東西？
姬武挑挑眉：“你說清楚了。”
“嗯？噢，宿主不是唯一的。”
“這么說，乾坤鏡也是他安排蘊養的，最后也會歸從于他？”
火靈的聲音驀然傳出來：“沒有沒有，乾坤鏡現在完全屬于你，他留下來的法則圣念，已經被熊大手給吃了。”
姬武被嚇了一跳，乾坤鏡內真有這樣的暗手，他卻一直沒發現過。
熊大手也一臉委屈，他不記得自己啥時候吃的，這么一說，好像他背著姬武吃過很多東西似的。
火靈桀桀怪笑：“你也不用委屈，這是乾坤鏡自己將圣念剝離，然后喂你吃了，要不然你能成就主神境界？”
一切的收獲都來自機緣，一切的機緣又來自于本性。
你義薄云天，自然朋友遍天下。
你勇敢堅定，當然戰無不勝。
你勤勞善良，當然……要被壓榨。
你剛烈正直，當然……死的快。
熊大手天生吃貨，吞天傳承，圣念這種東西，正好是他的菜。
姬武咧咧嘴：“你又知道了？”
火靈擺出高冷的樣子，不搭理他。
西弗卻聳動眉毛：“乾坤鏡脫離了掌控？這么說……”
他說到這里沉吟半晌，這才又說到：“我只要一半法土。”
姬武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點都沒有。”
西弗抓抓頭：“我空手回去，怎么交差？”
姬武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怎么交差？跟我有個鳥關系！”
西弗眨巴著眼睛，感情浪費了半天感情，姬武根本沒打算讓步。
“姬武，我是認真的！”
“你啥玩意兒就認真了？你認真的樣子很可笑，知道么？”
西弗這回真有點惱火：“姬武，我們可以合作，可是你得讓我得到點甜頭吧？這么簡單點事，還需要說的那么清楚么？”
姬武卻撇撇嘴：“你將來想借我的勢，卻不肯為我做事，還想要什么甜頭？”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這兩人越說越僵，剛剛不還喜笑顏開的么？
什么甜頭？什么借勢？
有人點頭，也有人搖頭，更有人沉思不解。
西弗原地轉了個圈：“姬武，我想借你的勢，可是你給我的是空的，是一幅畫，如果實現不了，就是假的，是欺騙！而你現在需要我付出的卻是真金白銀。”
姬武不為所動：“賭博不都是這樣么？賭贏了，香檳，美女，大酒樓，賭輸了，喝風，吃癟，落水狗。可是你下注總得用真金白銀吧？你隨便用手一指，誰認為你下注了？”
西弗凝視著姬武：“你讓交投名狀？”
“法土就是。”
“可是我帶不回去一點法土，這具肉身會不復存在！”
“難道分身法則就這么不堪一擊？”
“這特么是我本體！”
“你能讓本體出來冒險？我差點相信哪！”
“你……”
西弗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回頭怒喝一聲：“倌判，你還縮在那頭干什么？還不回來？我們走！”
倌判終于敢現身，卻還是猶疑著：“你背叛了圣帝，會萬劫不復的！你會殺我滅口！”
可惜他剛說完話，就看見自己已經掛在了一根鋼叉上，剛凝練出來的一縷神魂不停的顫動，似乎要脫離本體而去。
倌判叫的撕心裂肺：“西弗，你不能殺我，我是儉圣的人，我身體內有儉圣的魂念，我死了，你立刻就爆露了！”
西弗一拳打暈了他：“呱噪！都說了你還有用，不會殺你。”
神舟啟動，禁制開啟，姬武這些人全都跟在后面。
石云墨看看腳下：“姬武，那些引神族……”
姬武咧咧嘴：“誰管他們？老實在這里凝練法土挺好的，看他們那種樣貌就不是啥好鳥。”
下面礦洞深處的所有引神族都破口大罵：“你才是鳥！你全家都特么是鳥！”
姬武觀察不到他們，他們卻連姬武身上的每一根毛都能看清楚，當然知道姬武說了什么。
石云墨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憐憫，可還是跟在姬武身后走了。
石宇化緊跟在她身邊，在對西弗的交鋒中，他犯了錯誤，這個錯誤只有石云墨能幫他彌補回來。
姬武卻忽然回頭：“石宇化。”
石宇化趕緊應了一聲，來到姬武身后，多少有點緊張。
姬武靜默兩息說道：“別把自己的前途壓在一個后輩善良女子身上，想再進一步，需要你拿出自己的本事出來。”
石宇化額頭沁汗：“宇化明白。”
姬武搖搖頭：“你不明白，回去后，編制在夏將軍賬下，憑功勞吃飯。”
石宇化身體微微一抖，這已經是法外開恩，換做別人，就憑今天的表現，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