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姬武如何叫罵，就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腦子的水外溢的越來越厲害，再不治療的話，水都淌光了。
姬武不得不盤膝坐定，開始修煉療傷。
可是眼睛……
這特么不知道被怎么傷的，竟然無法修復，難道要再次作個瞎子。
當初可是瞎了好多年。
他剛想到這里，空中有清風拂過，幾滴雨珠一樣的東西落下，恰好落在他眼睛上。
感覺眼睛被溫潤的力量包裹住，接著就聽見一聲嘆息：“大日真神，巨陀祖先，冥臨之戰，身先士卒，被出賣后，爆圣體，滅冥族數十萬，唯余一舍利，一圣靈，我為舍利他為靈。”
話說完，再沒有了任何聲息。
姬武慢慢睜開眼，算是重見光明，識海里的裂隙也彌合，最起碼不漏水了。
天高地闊，陽光雨露。
姬武只想說，能看見東西真好。
他慢步走到巨陀首領身邊，對方腦袋都快被摔裂了。
重新運功。
他還沒給巨陀族治療過，可大家修煉的功法同源，巨陀首領恢復的也很快。
重新注目寶珠，白袍巨陀人再次顯現，只是看起來有點萎靡。
這次他沒再把姬武打飛。
而是迎著姬武的目光看著，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表情。
他在姬武的目光中看見了熟悉的東西，不是一般的熟悉，曾經，他們是一體。
“想不到，你竟然成了他人嫁衣？”
姬武的眼神變幻，一個細微虛弱的聲音響起：“殺冥族，我們實力不夠。鴻蒙不全，我們太弱，唯有以身飼界，蘊養強族。既為舍利，當舍而為天，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向死而生。”
白袍巨陀人沉默許久。
最后看向姬武：“我討厭你們這群爬蟲，舍利里只是我以前的一縷意志，想不到這縷意志被舍利蘊養，反而比我還有境界。”
姬武笑了一下：“說說吧。”
大日真神微微閉眼：“好，我只說我知道的，其他的你問別人。”
“嗯。”
“鴻蒙神界坎元丑會申子年，遭冥族外侵，三界動蕩，天崩地裂，神民隕滅無數。神界一千五百九十四族奮起殺敵，以幻影，神羽，大日三族為首，五行，水云，類人，錢明等六十六族為主力，其他小族為輔助，同冥族戰于云魔，血染諸天，以隕滅十七族之代價，將冥族驅趕至銀星廟界，大日族攜幻影族及另外九百族入冥窟，戰士九億三千萬，決戰廟界，結果有去無回。”
說到這里，大日真神微微閉眼：“冥族卷土重來，攜雷霆之威，有法尊之神秘力量相伴，一人之勢，可屠我億萬神民，類人族叛，為鴻蒙奴族，毀我防線于廟界，屠戮千族戰士億萬，大日苦戰，最后爆體而亡，被座下童子拾得舍利，圣靈珠，逃入混沌邊緣，隱入太初險地，改名巨陀族，茍生延續。”
說到這里，大日神人閉眼吸氣，再無一詞。
姬武愣了：“完了？”
“完了。”
“后來呢？”
“吾，不知。”
“你連自己座下童子潛入太初險地都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后面的事？你在圣靈珠內能看清楚所有的事，怎么會不知？”
“我凝練一身之威，寂滅于圣靈珠內，只待大日滅族之時，以舍利激活，毀一系諸界，若能滅冥族侵入之所，大善。”
“這么說你是寂滅假死？就等著有一天誰要屠滅你大日神族之時，用舍利激活你的圣靈，同歸于盡？”
大日真神微微點頭。
姬武好奇：“可是你怎么忽然醒了？是舍利激活了你？”
大日真神搖搖頭：“是原始氣，當初冥族入侵，吾隕之日，曾感受到原始氣息，天威降世，非大日所能抗衡，原始氣至，大日以為末世將至，醒而欲爆圣靈。”
姬武閉上眼消化了一會兒，這才睜眼問道：“幻影族……當初是強族？”
大日真神點點頭：“神羽，大日，幻影三族為神族至強三族。幻影統御混沌域，司風系，大日統御銀星，水云，魔臨三系，神羽族貴為帝族，雖族強而不問權，居于云魔系。”
原來神羽族才是云魔系的原始神族。
姬武聽明白了。
最后一個問題，姬武的嘴唇有點干：“類人指的就是類人族？說的是我們今天的人族？”
大日真神露出譏誚的笑容：“今天的人族？類人就是類人，何必自稱人族？”
姬武似乎明白了。
巨陀首領一直說他們是類人族，姬武原以為是侮辱，原來是真叫類人族。
“既然有類人族，那真正的人族在哪里？”
“真正的人族已經覆滅，消失殆盡，他們被稱為原始神人，冥族入侵，第一戰中，他們就已經不存在了。”
“請問真神，混沌域大法石您熟悉么？”
“你說的是法星？那是個敗類！如果沒有它，類人族豈敢背叛？”
“據說他與這方宇宙同生？”
“這倒是不假，它不但與這方宇宙同生，還是這方宇宙之基，萬族可滅，它，不能毀。”
姬武微微鄒眉。
法星這么重要的？
“在世俗界時，他就一直針對我，欲滅殺于我，真神可知原因？”
大日真神微微一笑，笑的苦澀譏諷：“你肯定不是第一個，天生反骨，必然會走上對抗冥族之路，與其讓你成長起來，為鴻蒙惹下滔天大禍，不如乘早除之。”
“沒有其他原因？”
“我不知道。”
大日真神回答的倒也光棍。
姬武摩挲著下巴：“巨陀首領進入這里后就受到莫名召喚，變成行尸走肉，怎么回事？”
大日真神搖頭：“我不知道。”
姬武舔舔嘴唇：“你還能恢復么？”
大日嘆息：“難！”
就是說還有辦法。
等會兒再說，因為姬武又想起一個問題：“光明神族和光明圣人是怎么回事？”
“光明神族不清楚，光明圣人就是原始神族之祖，據說……鴻蒙就是他開辟的。”
姬武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開天辟地之神？
光明圣人的身份這么尊貴的？
最后卻被貶稱為燈神。
這是誰干的？而且光明圣族應該就是原始神族，也就是真正的人族。
又是誰，想抹去真正人族的痕跡？是法星還是當年的類人族？
神羽族當年竟然是云魔系的大族？鴻蒙宇宙三大強族之一，不，應該是四大強族之一。
最后卻落下被獵殺的下場，全族目前只剩下長天一個。
原始神族也應該是強族，只不過，被冥族覆滅了，僅留下一道宇宙之光。
幻影族居然還有如此輝煌的戰績？
一群能具現你頭腦里所有人物的家伙。
有顓皇這種驕傲的存在，最后卻全族移居到一盞燈里？
線索正在匯聚，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法界，指向了冥族。
更可怕的是，似乎今天的人族就是冥族扶植起來的傀儡。
如果是這樣，滅殺姬武的事情也容易解釋。
星河被羈押仙界也不難理解。
“現在說說，讓真神恢復有什么難處？”
大日神人笑了：“小子，你消耗了我的舍利，我剩下的不過是一道圣元，拿什么恢復？把我恢復成一個偏神？”
原來是無法恢復成圣神？
“您有基礎，有感悟的法則支持，修煉一段時間，不就可以恢復圣神了？”
“那是你想恢復就恢復的？非數十萬年歲月不能完成，有必要么？”
姬武眨巴著眼睛：“我有光陰啊！”
“光陰？”大日真神瞬間睜大眼睛：“原始神族的光陰被你拿到了？”
呃……
這是原始神族的遺物？
“在我這里，卻不是我拿到的，我有三分之一主權。”
“什么亂七八糟的？是不是真在你那里？”大日真神的語調陡然提高。
姬武點點頭。
“有沒有得到原始神族的傳承？”
這次輪到姬武瞪大眼了，光陰內有原始神族的傳承？
會不會被李文拿走了？
姬武第一個就懷疑他。
離寶寶……沒有可能，如果他得到了，應該會跟姬武共享，他修煉的是陰冥功法，人族傳承，他接受不了。
姬武遲疑著問道：“原始神族的傳承？是什么？”
大日真神負手說道：“是開天法則，據說當年光明圣主開天遭遇變故，被迫擱置，鴻蒙宇宙只能算半宇。如果得到原始神族的傳承，可以把鴻蒙開辟完整，我們有機會跟冥族一戰。”
姬武皺眉，這種說法有問題。
四方上下為宇，古今縱橫為宙。
天圓地方被今天的所謂科技世界理解成為可笑的說法，還特意用科學駁斥一下，無知到了極點。
眼界限制了思維。
可說是半宇？姬武不認可，應該說是半宇宙，少了三界，這事姬武早就知道。
世俗界的時候混天就告訴過他。
姬武四下指了指：“真神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大日真神四下掃視一眼：“比神界的格局高，天地更加穩固，難道是尊天界？你開辟的？難道你已經感悟了開天法則？”
姬武搖搖頭：“沒有，也不是我開的，是我道侶無意當中開辟的，我命名為尊界。”
“剛剛擊潰我圣元力量的……是你真靈世界的意志？”
姬武點點頭：“那狗東西，有點囂張。”
空間震動，顯然不滿意姬武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