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窮的一個宗門,卻一點都不克扣弟子的東西,嗯,也許克扣了一點點,可還是一個好宗門。
看幾位門主就知道了,列子宗幾位門主都是良善之人,不是同一個師門出身,但比真正的師兄弟還要團結信任。
這樣的宗門值得姬武為他們作點什么。
想到這里,姬武苦笑。
當年的青冥宮也算是一個善地,四位宮主待他視若己出,關愛有加。
可他卻被逼著叛出宗門,帶著浣紗門浪跡天涯,來了仙界又是這樣,如果有一天要跟鐵獄山翻臉,勢必得先把列子宗摘出去。
搞不好也得叛宗而去。
顧純說的很清楚,列子宗甚至會派人抓他殺他,清理門戶,哪怕作樣子也必須這么作。
姬武的目標也不止鐵獄山,要是離寶寶死在了陰冥界,姬武也會到陰冥界走一趟的。
想到這里他面上的笑容更陰森,鐵獄山也好,陰冥界也罷,最好自求多福,別讓百里真一和離寶寶死在他們那里,否則,銀星系不再有這兩處所在,將會消散在歷史中。
姬武自己都奇怪,怎么會忽然對離寶寶有了這么濃厚的感情?
他不是一直都很討厭這個人么?一度都想殺了他,一個紈绔,欺男霸女,禍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怎么能讓姬武生出好感,還惺惺相惜。
也許,是從離寶寶罵咧咧的替百里真一擋雷劫的那一刻才開始的吧。
而在黑暗中拼死搏殺的離寶寶,此時正在生死關頭,他不知道對手是兩個什么級別的高手,只知道這兩個比之前遇見的都要強大。
所有手段用盡也沒傷到對方分毫,卻被對方再次打的渾身浴血。
前胸一道傷口露出了肋骨,傷口上冒著縷縷黑氣。
鬼無啼都快哭了:“主人,我以前誤會你了,現在才知道你對我們是真好,可都這時候了,你就一個人走吧!我替你擋下一招,你能跑多遠跑多遠,你打不過這倆家伙的。”
離寶寶低喝一聲:“別廢話!還特么替我擋下一招?你這么看得起你自己么?我看這兩東西隨便吹口氣都能吹爆了你,老實呆著。”
鬼無啼羞愧的低下頭。
離寶寶大乘期時,就比他這個金仙強悍,在陰冥界戰斗三年,離寶寶實力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他還是個金仙。
實力卻因為受傷太重,下滑的厲害,現在最多跟一個地仙巔峰差不多。
說能擋住兩個鬼帝一擊,其實就是個笑話。
鬼帝不是殿主,實力也跟仙王差不多。
就算仙王,也不是鬼無啼能抗衡的,別說一招,一根手指都接不住。
說能接住一招確實有點吹噓了。
離寶寶現在也是外強中干,身體什么情況他也知道,早耗空了所有。
對方再沖上來,他也只能等死,哪還有一拼之力。
可就在這時候,三年來一直在遠處指引他前行的光亮驟然放大。
離寶寶還沒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看見兩個鬼帝驚恐的互相對望一眼,一陣黑煙 彌漫,立刻消失不見。
離寶寶抓住這個機會,沖著光亮所在極速飛去。
就在他耗盡了身體最后一絲力量的時候,漫天星空豁然出現在眼前。
離寶寶卻暈倒了。
七谷再看見姬武的時候,發現姬武似乎改變了不少。
渾身充斥著一股危險氣息。
眼神里也暗藏著一股狠厲之色。
這是誰招惹他了?是因為被砍了頭顱的那個大乙仙么?
人都死了,姬武又何必氣成這樣?
直到田飛把這趟發生的所有事講了一遍,七谷也忽然陷入沉思。
他知道姬武為什么了。
因為百里真一,因為鐵獄山。
姬武在下界就兇名昭著,低階弟子不清楚,外人不清楚,他們幾個門主都很清楚。
打的世俗界諸星畏懼,打的云魔系不敢招惹,剛來到仙界,就有了鐵獄山的事。
百里真一不出事還好,如果隕落在鐵獄山,七谷都不敢想象鐵獄山的下場。
那可不是永樂天管轄的地方,甚至天帝府的面子都未必好使。
神界工部直轄,權利滔天。
雖然沒有神祗駐守,可一旦招惹了,神祗也可以隨時下界。
就算姬武在世俗界再牛,難道還能跟這樣的勢力對抗?
可不知道為什么,七谷第一個想法就是鐵獄山恐怕要完。
想到這里,七谷看向姬武:“維競,現在你實力低微,又被封印了修煉系統,有些事需要等待機緣,你既然已經見到戰家人就該知道,大家都在努力,可是很多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不是誰能強求的。”
姬武點點頭。
“這幾天就要內比,同時還要舉辦一場鑒丹大會,宗門想請你為大會煉制十爐丹藥,每爐只需要拿出八枚仙丹即可,你盡情發揮,能煉制多少極品就煉制多少,鑒丹大會結束,我帶你去丹仙盟府,考核丹仙標識。”
姬武卻搖搖頭:“師父,丹仙標識就沒必要去考了,浪費時間,我也不需要別人證明我什么,至于為宗門煉制仙丹,完全沒問題,但是不能煉制十爐。”
七谷有點緊張:“十爐確實有點多,哪怕有何東涼配合,也很傷身體,要不煉八爐可以么?”
七谷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已經有了一點祈求的神色。
姬武卻沉聲說道:“師父可以告訴宗門,我可以為宗門煉制五十爐丹藥,而且這次落丹秘境,我也要參加。”
七谷一喜,接著又是一驚:“什么?你要煉五十爐,那怎么可以?累壞了怎么辦?還要去秘境?想都不要想,不是我不同意,整個宗門都不會同意。”
姬武抬頭看著七谷:“師父,五十爐丹藥對宗門來說意味著什么,你比我清楚,落丹秘境里有遠古丹爐,還有其他我需要的東西,我必須去拿回來。”
七谷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落丹秘境開啟前,你六指師伯就能回來,落丹秘境里有多危險,他會跟你說,總之,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姬武嘆息一聲:“師父,花盆里種不出來參天大樹,道理你比我明白,我也不會甘心被你們守護著,因為成長太慢。”
七谷愣了愣:“可是,你修煉被封禁,想成長就要等機緣,這樣出去亂闖,出了事情怎么辦?被人殺了怎么辦?聽說你被仙盜襲擊,我差點急瘋了,你怎么還能提這種要求?落丹秘境里真的很危險,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你剛剛說要煉五十爐丹藥?是想幫宗門解決困難?宗門的事情你怎么會知道?是不是顧純那個老東西跟你說的?不行,我要找那個老家伙算賬去,怎么什么話都敢亂說!”
說完,人也瞬間消失。
想提醒他一句都來不及。
姬武的眼神有點閃爍,找顧純算賬?那不是找抽么?人家大七谷兩個大境界,打他跟打孫子似的。
好吧,看來七谷也不知道顧純的偽裝。
老家伙隱藏的挺深哪!
既然人都走了,姬武回頭看了看田飛三人:“我們也走吧,免得師父回來拿我們出氣。”
莊澤明奇怪道:“師父被你氣到了,去找顧長老出氣,氣出了,就沒事了,怎么還會找我們出氣?”
姬武嘆氣:“他要是在顧長老身上把氣出了,當然好,我就怕他氣沒出,再被人羞辱一頓,更氣了,才糟糕。”
田飛也覺得詫異:“不至于吧,師父可比顧長老厲害多了。”
姬武搖搖頭:“你們這群小屁孩,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古怪。”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見外面咕咚一聲。
四人沖到院里,發現七谷正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嘴里好像還罵罵咧咧,正詛咒著誰。
看見四人出來,他趕緊擦了擦臉問道:“你們怎么還不回去修煉?打算在我這蹭飯么?”
姬武注意到七谷的臉上有幾道紅印,看著就像被拳頭打的,被他擦了兩下,消失了。
忍不住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只能低頭說道:“我們正要走,沒想到師父回來的這么快,馬上就走。”
莊澤明卻認真說道:“師父,你褲子都撕碎了,不如脫下來,我拿去織補處給你織補一下吧?”
七谷瞬間發怒:“混賬,你袁靜師姐還在這里,怎么能隨便脫褲子,趕緊回去修煉!那個,維競去落丹秘境的事我不同意啊,就這么決定了。”
莊澤明莫名其妙挨了罵,不禁嘟囔道:“脫褲子跟師姐在這里有關系么?又沒讓你當師姐面脫,難怪姬師弟讓我們趕緊走,說你回來會拿我們出氣。”
七谷鼻子里差點冒煙:“你說什么?”
莊澤明一溜煙跑了。
田飛三人也急忙告退。
七谷臉上的傷可以掩飾,褲子被撕破了卻無法掩飾,還當眾被莊澤明說破,真要拿三人出氣,可有得罪受,還是走為上策。
出了門,田飛才長吁一口氣:“看來姬師弟沒猜錯,師父還真不是顧長老的對手。”
袁靜也點點頭:“想不到顧長老長的那么小,戰斗力居然比師父還強悍,以前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