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卻連動都懶的動一下。
他對螯蜂有信心,相當于大乘初期的存在,若是允許一個元嬰傷了自己,螯蜂就不用再跟自己混了。
就算螯蜂沒辦法同時一打五,他還有岐江給的符寶可用,化身他只用了一道,還有五道沒有使用,就是不知道在洞域使出這種東西會不會被揭穿身份,如果沒必要,他還是不會用的。
擂臺外的吉安河君卻被里面的情況嚇一跳,心也沉了下去。
兒子和孫子看不出來螯蜂的品級,他可看的清楚,這特么是七級妖獸,相當于大乘期的存在。
阿盾和泰三郞到底什么智商?難怪人家敢說出連他都要干爆的話,分明就是有恃無恐么。
吉安河盾立即聯系吉安家,家族里還有三個大乘修士,希望這三人能及時趕到,救出兒孫。
他雖然是皇府總管,但修為并不算很高,只是一個合體后期修士,此時他雖然已經傳訊家族里面,可內心里還是感覺到極度的不安。
他不明白,這是一個高級修士面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他頭腦機敏,卻缺乏實戰經驗,這種不安其實是對二長老已經用神識罩住他的一種提示,可惜他不知道,還以為是即將失去兒孫的一種內心悸動。
因為擂臺外的三個銀星人他用神識檢查過,鄭廣烈是化神境,化神境是洞域對于元神期修士的稱呼,穆北劍只有筑基修為,二長老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這三人對他行不成威脅。
最厲害的反倒是擂臺上的那個妖獸。
吉安河君別看沒多少實戰經驗,對于化形妖獸還是有所耳聞的。
就算蜜蜂的傳承不是戰斗方面的,可就憑修為也不是自己兒孫能應對的。
吉安河君快速給阿盾傳音,讓他盡量拖延,家里大乘修士即將趕來救他們,同時把螯蜂的級別告知兒孫,讓他們千萬別大意。
吉安父子欲哭無淚,本以為是給對方安排了一場關門打狗的好戲,哪想到被關住的是自己啊?
吉安阿盾的五個式神受到阿盾的指示,調整戰斗方式,采取守勢,團團困住姬武。
姬武自始至終都沒動手,甚至連看都沒看那爺倆一眼,神識魚也繚繞在擂臺外的吉安河君身上,他最擔心的還是月影如他們,而吉安河君就是最有希望的線索。
姬武之所以一直用神識魚查探著對方,是因為最開始探查時,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淡淡的熟悉味道。
這份熟悉來自哪里他并不清楚,可熟悉的同時心里又一揪,是那種心愛的物品被損壞時的心痛感。
姬武還沒意識到這種熟悉就是來自于月影如三人身上的氣息,因為吉安河君剛剛跟三人見過面,他沒想到能夠直接命中要害,這么簡單就找到了救人的關鍵人物,所以只是讓神識魚在對方身上反復探查,確定這種熟悉來自哪里。
直到螯蜂跟五個式神動手,他也沒判斷出這種熟悉感的來源,被打斗驚動,重新把注意力又放回面前兩人身上。
同時他也傳音給二長老“吉安河君很重要,必須活捉。”
二長老不落痕跡的微微點頭,神識籠罩的更嚴密一些,防止吉安河君突然逃走。
姬武此時也打算結束擂臺上的爭斗了。
螯蜂壓制吉安阿盾不是問題,他面對吉安泰三郞 也有七分勝算。
螯蜂此時已經恢復本體,十幾丈的身長,把五個式神壓在一起爆揍,若不是式神的身軀沒有痛感,估計這五位都會被打的哭出聲,在螯蜂的手里,它們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各個都抱著腦袋縮成一團。
吉安阿盾都吐血了,他控制著五個式神非常耗費魔力,而且他跟五個式神神魂相連,那五個家伙挨揍倒是不疼,他疼啊,每一下都跟打在他身上一模一樣,能不吐血么?
姬武卻看出點問題,忍不住埋怨著“大蜂你是在故意放水么?為什么不趕緊把這五個丑八怪干掉?”
螯蜂也很氣憤“你恬臉說別人?你站在那動都沒動一下,我可在這跟人拼命,這五個家伙是神魂體,我只能揍他們,根本沒辦法殺他們。”
姬武臉一黑“沒辦法殺?那還打個屁!”
嘴里說著,碎星刀祭出,流星斬出。
他沒攻擊吉安阿盾和他的五個式神,而是攻向吉安泰三郞,此時姬武的目的是解決一個是一個,攻擊阿盾太危險,攻擊泰三郞他還是有把握的。
泰三郞見姬武抽刀就要砍他,也有點心頭火起,就算沒結丹,他也沒被一個筑基欺負過,手訣一捏,他的三個式神也瞬間啟動,齊刷刷的擋在自己身前。
每個式神都有自己的本命戰法,三個式神就是三種戰法。
泰三郞選擇這三個式神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這三個式神的戰法齊出,可以互補不足,形成極具威脅力的一式。
就是這一式,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對手,就連倭族最霸氣的結丹高手,可以越級挑戰的超級戰車都死在他的手里,三個式神的配合確實天衣無縫,攻守兼備,錯落有致,姬武也看的嘖嘖稱奇。
可是他的流星斬是種有去無回的戰技,靠的就是一往無前的勇氣,一刀裂山河的銳意,對方再守的跟鐵桶一般,也要一刀劈開,勢不可擋。
泰三郞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一顆流星從深空處冉冉升起,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沖飛而下,就算他對三個式神再有信心,這一刻也依然感到心悸和恐懼。
刀光閃過,不是金屬撞擊的交鳴聲,而是劇烈的轟炸聲。
姬武很少跟人動手,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不敢打,他遇見的對手,都是比他強大太多的,煉氣期就被金丹元嬰修士四處追殺,后來干脆就是煉虛合體元神級別的。
在這樣的對手面前,姬武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拍成泥。
所以他要么逃,要么設計陷害對方,直接對抗根本就是個笑話。
今天是他筑基后第一次真正和敵人對壘,實力又相差不多,這一招他全力而發,使用的淋漓盡致。
一聲爆響后,姬武連連退后,口鼻都溢出鮮血。
吉安泰三郞同樣受到力量反噬,飛出去幾丈遠,重重摔倒在地。
但他依然抬起頭獰笑著“雜種!怎么樣?連我的式神都沒有突破,還敢來殺我?”
姬武似乎也有點遺憾“這么強的一招都沒殺了你,看來你確實不弱,但要說這三個丑八怪擋住我了?我不信,它們只是替你擋住了這一刀而已。”
姬武話音剛落,就看見泰三郞的三個式神身體忽然傳出噼里啪啦的爆響,碩大的身軀碎裂成無數小片,這些小片又忽然變成無數紙屑,漫天飛舞 ,像冬月里的飛雪,撒滿整個擂臺。
泰三郞狂噴一口鮮血,抬起一只手臂直指著姬武“你,這個,雜粹!”
五個字說完,人又重重趴在地上,顯然受傷極重。
臺外的吉安河君急不可耐,也不用傳音了,直接大聲呼喊“瞇嘎——,不要跟他硬拼,纏住他就可以,吉安家的大乘馬上就到。”
可是發現泰三郞依然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又對姬武咬牙切齒的喊道“敢動我吉安家的人,無論你是誰,我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瞇——嘎,我會殺了你全族。”
穆北劍身邊的木筱崎聽見這話忍不住渾身打個冷顫,吉安河君要說滅誰全族,就會滅對方全族,哪怕是對方家里地上的螞蟻都不會放過。
就算用雞犬不留都不能形容其殘暴程度,如果這次姬武不能滅了吉安家,只怕曾經對姬武示好的木家也同樣會被滅族。
這位木人蜂就算真的是一等仙民,也絕對是一等仙民里的瘟神,就這個招惹是非的能力,跟他走近的人難免有一天會被他牽連。
木筱崎忽然對自己的行為有一點懊悔。
可是現在他還有的選擇么?
就算現在立刻去抱吉安河君的大腿,也會被對方一腳踢死。
他現在唯一期望的就是木人蜂不要殺了泰三郞,也許雙方還有一線講和的希望。
可是再看眼前的情形,木筱崎一屁股跌坐地上,姬武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割下泰三郞的頭顱,單手提著高舉在空中,正在向四處炫耀。
擂臺外看熱鬧的人都被驚呆了,這位一等仙民居然真的殺了泰三郞?一時間人群中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無法形容心中的驚駭。
木人蜂死了就死了,可現在是吉安泰三郞死了,十七洞要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吉安阿盾親眼看著兒子被殺,人已經瘋魔,催動五個式神對螯蜂發動瘋狂的攻擊,口鼻處溢出的鮮血更多,但他已經完全不在乎。
他不在乎,吉安河君可在乎,人幾乎撲到擂臺護陣上,瘋狂的嘶吼著“阿盾——,不要拼命,要挺住,吉安家馬上來人,你……”
他還想再說什么,可是沒等說出來,氣海,紫府,識海三處同時一痛,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力量忽然涌入他的身體,全身經脈寸寸崩斷。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吉安河君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是誰暗算了自己,他是合體后期修士,就算普通的大乘高手,不經過一番撕打,也很難一招制住他,就算是突襲也不行。
這說明出手的人本事遠遠高于大乘修士,洞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可巨子域絕對沒有,吉安河君的心忽然就沉到底,他知道吉安家完了,本以為就是個一等仙民,可沒想到是個身邊有這種存在的一等仙民。
在洞域里,能有這種存在的家族只有九大族,就是不知道這次惹上的是哪個族?
他還沒想到更多,人已經被拋入一個世界里,這個世界里荒草遍地,雜木叢生,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禽獸嘶吼連連。
吉安河君剛剛嚇的退后一步,又被一個陣法禁錮當場,這個陣法不是為了困住他,而是用來保護他的,他要想活著,就不能走出陣法半步,否則立刻就會被這些禽獸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