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東愣了一下“公子知道傳送陣是去哪里的?”
穆北劍一臉無奈“我知不知道有什么關系?但是你布置這個傳送陣難道不是為了緊急時逃難用的?”
陳曉東的臉色變幻了一下“可是我連夜走了,明日姬武問起來,公子要如何應對呢?”
穆北劍臉色變冷“你不說這事我還沒想起來,我的菩提世界是不是還在你這里?”
陳曉東趕緊脫下手上的戒指遞給陳曉東“你自己拿,順便把里面一個紅色玉瓶幫我拿出來。”
他修為沒有,體內靈力消失,儲物戒指根本打不開。
穆北劍立刻破開戒指上的禁制,從里面取出自己的菩提世界和一個紅玉瓶“這是什么?”
“這是云魔系西顏家特意送來的丹藥,本來是給你恢復身體用的,現在你被姬武醫治好,正好給我使用了。”
穆北劍點點頭“你對我有活命之恩,我公子奕絕不會虧待你,丹藥你用了吧,明日我就說把你收進了空間世界里,姬武該不會懷疑的,對了,云魔系西顏家,我怎么沒聽說過?”
陳曉東稍微放松了一些“西顏家是您的子孫后裔,據說您當年飛升處叫西顏圖,您的后代為了紀念您,自定姓氏為西顏奕,后來又改為西顏。”
“原來是我的后代。”穆北劍笑了笑。
他腦子里有公子奕的記憶,所以說起話來毫無破綻“當年跟銀星系神界諸強大戰,因為參戰強者太多,威力太大,結果打破三界壁壘,我跟對手西弗一同落到觀和星上,最后同歸于盡,也沒機會回到家鄉看看,沒想到我的后人還在。”
陳曉東恭敬的說道“西顏家在十萬年前才得知消息,隕落觀和星的竟然是他們的祖宗公子奕,也是從那時才知道您已經在神界修出了偌大名頭,然后就不斷派人對觀和星進行滲透,想要把您的身體迎回云魔系,同時尋找乾坤鏡的下落。”
穆北劍點頭“乾坤鏡恐怕不容易找到,我當年也沒看見,但我的本體對于血脈后代的修煉有著改天換地的效果,如果可以迎回去的話,當然不錯。”
陳曉東卻躊躇著說到“只是公子這么作有風險。”
穆北劍一愣“什么風險?”
“下面兩個傳送陣,一個是通往葬神域的一處秘密地點,另一個則直接通往洞域停在虛空的艦船,兩個傳送陣的傳送距離都不近,無論啟動哪個,都會驚動別人的。”
穆北劍點點頭“這個我考慮到了,我有辦法解決,你不用擔心。”
陳曉東卻又說道“我還派人去把上帝城的恨水取出來,打算送回洞域的,估計現在已經得手了,既然公子說讓我走,那我應該親自把恨水帶回去。”
穆北劍皺眉道“這就難了,你現在出不去這里,恨水怎么能拿到?”
陳曉東看著穆北劍“所以只好麻煩公子走一趟了,我躲在你的空間世界里就可以。”
穆北劍猶豫一下,這可不在姬武的預料之中,恨水的事情姬武跟誰都沒說,只有陽純三個大乘修士了解。
可事已至此,眼看陳曉東就要上鉤,穆北劍不想放棄,所以只是略一躊躇就應允下來。
他走時先去姬武那里說一下,陳曉東被他收進菩提世界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
姬武立刻聯系衣懷安你現在什么位置?
衣懷安立刻回信據點附近,對方藏身這里似乎在等什么。
姬武也馬上回消息穆北劍即將去跟他們接頭,保護穆北劍。
衣懷安回信明白!
姬武聯系完,對穆北劍輕輕點頭“注意安全!”
月青青此時也在,緊張的問道“不會有問題吧?北劍現在的修為也就相當于一個筑基。”
穆北劍對她輕輕頷首“青青放心,姬少主的安排必然不會有紕漏。”
月青青遲疑著說道“要不我也去吧?”
姬武差點噴了“你去不露餡了么?放心,有人保護穆前輩的安全。”
穆北劍轉身離開,陳曉東進入菩提世界時并沒說去的地方,只說出去后放他出來就行,穆北劍也沒問,就這樣信步走出山腹。
姬武卻在他們走后發了一條訊息出去,他擔心陳曉東會出什么幺蛾子,還是作好兩算,別被陳曉東給騙了。
穆北劍出來后飛出有一百里左右才放出陳曉東“現在我們往哪兒去?”
陳曉東出來后四處看了看,發現真從姬武手里逃脫了,忍不住長嘆口氣“從這里往西,有個葫蘆谷,錦繡宗的人在那里等我們。”
“錦繡宗?”穆北劍的記憶里顯然沒有這個宗門的信息。
陳曉東點點頭“這是我在觀和星培養的一支勢力,公子不知道也正常,這個宗門不大,門內只有一個元神修士。”
穆北劍放出一條飛船載著兩人向西飛行,陳曉東不斷的指揮著路線。
不到盞茶時間,葫蘆谷到了。
飛船在空中略盤旋片刻,一頭扎入谷內。
衣懷安早已經發現兩人的到來,隱身觀察著。
穆北劍告訴陳曉東“我跟姬武說出來散散心,不能耽擱時間太久,需要盡快回去。”
陳曉東臉色有點陰沉,微微點點頭“公子,不如,我跟錦繡宗的人就此離去,然后再商量回洞域的辦法,以后,自然會有人來聯系你,觀和星的事情,以后就交給公子了,至于公子說的走傳送陣,我感覺不妥當。”
穆北劍愣一下,陳曉東居然 變卦了,這又不在預想之內“可是,師弟,你這里離他們太近了,你又喪失修為,就算有丹藥,也需要時間恢復吧,錦繡宗雖然是你的勢力,可未必可靠啊,一旦被發現,我來不及救你。”
陳曉東也猶豫了“那等會兒再說。”
說話的時間,他帶著穆北劍繞到一個山洞近前,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拋入洞中,此時已經是夜里,石頭撞擊山洞內壁的聲音清晰可聞。
穆北劍此時神識恢復的不多,只能掃出不到兩三里遠的距離,還無法探查到對方的蹤跡。
陳曉東拋出石頭后,也靜立在他身旁等待著。
不到三息時間,洞內一個人影飄忽而出,當看見穆北劍時明顯呆滯一下,然后對陳曉東施禮“見過陳前輩,家師正在里面等候呢。”
陳曉東點點頭“喊他出來吧,我們立刻就走,這里不安全。”
山洞內忽然傳出一聲驚呼“陳師兄,你的修為怎么了?”
穆北劍剛剛感覺到一縷神識在自己身上掃過,估計是有人探查自己,發現自己的修為也就相當于一個筑基,這才聽見說話聲。
陳曉東苦笑“關師弟,這事容后再說,恨水到手了么?”
山洞里走出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年儒生,對陳曉東抱拳“見過陳師兄。”
說著話,把一個匣子遞給陳曉東“幸不辱命,恨水已經到手。”
陳曉東接過匣子,轉身對穆北劍抱拳施禮“師兄,我還是跟關宗主直接離開,公子自己珍重。”
穆北劍急了,只有讓陳曉東走傳送陣才符合姬武的計劃,他要是現在跑了,自己如何交代?可自己現在筑基的實力,無法跟那個關宗主動手,也不能動手,一動手豈不是徹底暴露了么?
陳曉東看不見穆北劍臉上的神色,不知道穆北劍在想什么,那個關宗主卻看的清楚,發現穆北劍一臉的焦急后,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位道友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不知道急的是什么?”
陳曉東聽出關宗主話語里的不善,連忙說道“關宗主,這是我師兄穆北劍,師兄,這是錦繡宗宗主關越,以后你們多聯系。”
穆北劍頗為無奈的對關越抱拳“見過關宗主。”
關越也問候一下,疑惑的問陳曉東“陳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曉東嘆息一聲“關宗主,以后我們不能再合作了,你再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師兄聯系即可。”
聽語氣,關越并不知道陳曉東洞域暗探的身份,只是被陳曉東收為爪牙,幫他做事,
見關越還想問什么,陳曉東一拉他的衣襟“有什么事,我們路上再說,現在趕緊走。”
他剛說完,就聽見空中傳來一聲怒喝“賊子,還想跑么?”
隨著話音,一只手掌當空劈下,隱隱還有幾道劍光緊隨著攻擊而來。
關越冷哼一聲“火長山,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不想跟你動手,你還以為我怕你。”
說著話,也是一拳轟出,一根金剛杵也同時祭出,迎上幾道劍光。
穆北劍本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陳曉東真這么走了,他就把事情辦砸了,此時看見這種情況,立刻把陳曉東拉到自己身邊“師弟小心,有人埋伏。”
陳曉東臉色難看“這不是埋伏,他們這是追蹤而來,我們趕緊走。”
穆北劍也不管陳曉東愿不愿意,隨手就把他收進菩提世界里,轉身放出飛船就跑。
攻擊他們的人正是天正教教主火長山,發現有人逃跑,火長山立刻喊道“別讓那小子跑了,恨水就在他體內空間的人手里。”
陳曉東沒有修為,無法把盛裝恨水的匣子收入儲物戒指,被火長山看的一清二楚。
他身后的白圣衣立刻仗劍疾馳而去,緊跟在穆北劍身后,一道匹練似的劍光直刺穆北劍后心。
穆北劍心里一冷,白圣衣金丹修為,這一劍可不是他能接住的。
而且他連躲避的能力都沒有。
駕馭飛船的速度跟神識有關,穆北劍的神識只有二三里遠,飛船自然也不快,眨眼間劍光已到身后。
偏偏這時候一只夜鳥疾馳而過,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這只鳥恰好撞在白圣衣的劍上,瞬間爆烈。
血光一閃,穆北劍的飛船在空中晃了晃,就不見影蹤。
白圣衣驚呆了,自己一個金丹修士全力刺出的一劍,居然被一只鳥給擋住,能不能再扯一點了?
這要是只靈鳥還有情可緣,可就是一只普通的夜鳥,人頭般大小,怎么能擋住自己的一劍?
還有,這只鳥怎么就這么巧突然出現在自己劍前?
那個乘坐飛船的筑基修士又哪去了?
這一切,他都無法理解,只是呆愣在那里,用神識探查四方。
可四處都是林立的巨石,犬牙交錯,哪還有人影。
穆北劍見過衣懷安,但不知道他去忙什么了,直到看清楚身邊的人才驚呼一聲“衣前輩?”
衣懷安笑了笑“是我,趕緊回去吧,少主該等急了。”
姬武看見兩人出現,樂呵呵的迎過來,附在穆北劍的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幾句。
穆北劍連連點頭,此時的他已經知道剛剛襲擊他們的人也是姬武安排的,就是怕陳曉東中途變卦,打算直接逃跑,故意通知火長山等人恨水所在的地點。
火長山丟了恨水,心里正焦急著,接到情報后立刻趕去葫蘆谷,這才把陳曉東逼回來。
武囑咐完立刻帶人消失不見,只留下穆北劍一個人。
穆北劍放出陳曉東,神色焦急“師弟,姬武他們聽見打斗聲,都趕去葫蘆谷了,現在地下傳送陣正好沒人看守,你趕緊走,我也要去追他們,免得他們疑心。”
陳曉東有些疑惑“剛剛你怎么逃出來的?”
穆北劍笑了笑“我的菩提世界里還有幾枚符篆,逃命還不是問題。”
說著話把幾張符篆塞在陳曉東手里“剩下的就給師弟留著保命,趕緊走,他們馬上就能回來。”
恰好這時姬武的聲音遠遠傳來“穆前輩,我們先走了,你跟陽前輩一起看守這里,我們馬上回來。”
穆北劍立刻推了陳曉東一下“師弟快走,我去拖住陽純,不讓他下地下。”
說完閃身向出口處飄去。
陳曉東這時不疑有他,穆北劍既然給他創造了這么好的機會,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此時氣海里微微有熱氣涌上,丹藥開始起作用,修為正在恢復。
他馬上轉身向地下狂奔而去。
傳送陣果然沒有人看守,借著剛剛恢復一點的靈力,陳曉東從戒指里摸出四塊上品靈石,隨手插在傳送陣靈石巢里,傳送陣四周響起扎扎聲,幾道流光在四周一閃即沒。
陳曉東的身形逐漸虛幻,接著就不見了,山腹里瞬間顯的空曠詭異,再無一點聲息。
銀星系有一個距離單位叫做“巨”。
一巨就是五億里。
距離觀和星大概三巨遠的虛空中,兩艘虛空艦靜靜停著。
其中一艘三樓的殿堂里,此時忽然亮起一道強光,陳曉東的身形逐漸凝實,最后清晰的出現。
這樣的傳送距離對普通人來說,恐怕根本無法實現,人還沒到地方,怕是已經被撕碎了。
陳曉東原本元神修為,身體強度接近青銅,就算這樣,到達后也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但是他抽搐的時候心里還在嘀咕,因為他剛剛到達的時候,感覺身邊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閃了一下。
陳曉東心理一驚,他想起了風道子。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被算計了,要是風道子這樣的人跟著他一起過來,豈不是暴露了這里的位置,這可是洞域跟觀和星上唯一的中轉聯絡站。
看著圍過來的十幾個倭人,陳曉東用云魔系語言簡單的說道“立刻切斷這里跟四號洞窟的聯系。”
這些人顯然認識陳曉東,立刻啟動陣法,讓這里跟陳曉東來時的傳送陣徹底失去聯系。
樓梯處傳來一陣笑聲“我現在該稱呼你陳都統,還是稱呼你馬加都統?”
陳曉東臉色黑了一下“伽哥爾特,你少特們說風涼話,我為了云魔系,為了西顏家,不惜自毀身軀,在銀星系受屈五百年,如今,公子已經正式復活,恨水已經取回,我的任務基本完成,難道還要繼續受你的侮辱么?”
伽哥爾特卻不是倭人,身材頎長,一頭棕紅長發,腰間佩著長劍。
低級修士的劍都是放在儲物空間里,高級修士的劍都會放在紫府中溫養,像他這樣把劍佩在腰間的,陳曉東只看見過兩個。
一個是姬武,腰里插著把破刀,另一個就是這個伽哥爾特,也是個另類。
但他們兩人有本質上的不同,姬武的刀之所以插在腰間,是因為儲物戒指里放不進去,放在乾坤鏡里使用又不方便,只好插在腰里。
伽哥爾特卻純粹是為了好看,裝酷,他覺得只有這樣裝扮才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也能襯托出自己英姿勃發,身材高大。
讓那些倭人在腰間佩把這樣的劍試試?他們的身材只比劍高了一點點,劍佩在腰上猶如猴子拖著根扁擔一樣可笑。
聽見陳曉東的話,伽哥爾特瞇著藍色的眼睛笑了“這么說你回到洞域后很快就要升職嘍?將來飛黃騰達可不要忘了兄弟們,當年可是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的。”
陳曉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怨毒“放心吧,你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當年明明是選中了伽哥爾特去銀星系的,這個任務需要犧牲自己的軀體,毀掉修為,要不然選出來的孩童身軀無法盛裝他的魂魄,伽哥爾特不愿作這種犧牲,動用了家族力量,讓陳曉東代替他出這個任務。
那時他不叫陳曉東,而叫馬加林跡。
接到這個任務時,他欲哭無淚,沒辦法,誰讓自己沒有顯赫的家族,在云魔系,沒有家族作身后的依靠,他就是一個可以任人擺布的螻蟻。
這種恩情,陳曉東怎么可能會忘!此生不報答這份恩情,不把伽哥爾家族掀翻在地,狠狠踩上一腳,他就不叫陳曉東,不,不叫馬加林跡。
陳曉東甩甩頭,陳曉東這個名字用了整整五百年,比他的本名用的時間都長,他已經習慣了。
伽哥爾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馬加都統,別忘了,你還有兩個臨時任務沒有完成,姬武沒殺,制造觀和星動蕩沒作到。”
陳曉東嗤笑了一聲“這兩個臨時任務是你下達的吧?我現在正式向你匯報,姬武不是我能殺的了的,他身邊的力量比我的力量還要強大,觀和星動蕩本來已經策劃好了,但是由于烏央大人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只好撤回來。”
“什么?烏央泄露了你的身份?怎么會?”
陳曉東搖搖頭“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烏央欲行刺玄真教護教長老陸無根,失敗了,我的身份掩護者陳家旺也被牽連,如果我留下,身份一定會暴露的,再加上我跟姬武一戰失敗,手下全被殺了,幸好成功取回恨水,完成了大人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