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智博也跟另一個煉虛修士戰在一處,他只有煉虛一層修為,對手是一名煉虛四層的修士。
許智博也是帶傷的身體,實力無法全部發揮,跟對方打的也是難解難分。
好在他這里跟玄真教不同,玄真教那邊敵眾我寡,陽純他們必須要進到宗門里幫忙,海門教這里荊衛只負責解決這些打算襲擊姬武的修士,宗內由樂無涯自行解決。
荊衛一動手,海門教里也立刻傳來轟鳴聲,顯然樂無涯也動手了。
樂西子緊隨身后,高聲呼喝:“海門教弟子聽令,教中長老柏度清,葉玄,高真韋三人私通外敵,叛域賣宗,是我宗門叛徒,現在護教長老令,擊殺三人極其弟子,其他人等不得妄動,違令者殺!”
柏度清已經被衣懷安殺了,葉玄剛剛出宗門,被荊衛等人截住,現在宗門內只有高真韋及另兩人的門下弟子若干,平定起來并不費事。
樂無涯本身大乘修為,高真韋跟他對戰十招就被打的吐血三升,想逃跑時發現護山大陣反開,只能進不能出,想給陳曉東發個消息,卻發現護山大陣里早已經加了一個屏蔽陣法,消息根本發不出去。
高真韋情急之下,瞬移至宗門后山祖師牌位宮。
這里不止有海門教歷代祖宗的牌位,海門教的底蘊也在這里。
高真韋作為海門教的大長老,并不是毫無來歷之人,他是海門教創教長老高凡的后代,海門教的底蘊中就有他高家的兩位先人,一個高文龍,一個高海波。
樂無涯眼看高真韋逃入祖宗牌位存放的仙息宮,心里暗呼麻煩,也緊跟著沖入宮內。
仙息宮的四個值守已經被高真韋殺了,通往那些長輩閉關處的石門也被打開。
樂無涯立刻追進去。
所謂的閉關處其實只是這些前輩的棺柩存放地,這些前輩也不是在閉關,而是在壽命快要終結時封存了自身,保留下最后一口氣,一旦宗門遭逢大難,可以用護教長老的警魂鐘或者其后代的精血喚醒他們。
他們還保留有最高修為時的一戰之力,可以為宗門貢獻自己最后的余熱。
樂無涯知道這里有高真韋的兩個祖先,一個是大乘八層修為,無法突破,壽命快到時封存在此,一個飛升失敗,最后也封存在此。
眼看高真韋已經喪心病狂,竟然要驚擾祖先,樂無涯目呲欲裂:“高真韋,你這個無恥小人,叛宗賣祖在前,現在還想驚擾祖先,你這個不忠不孝不義的無恥之徒,你高家的祖先就是醒來,也會以你為恥,你禍亂修真界,有什么臉驚擾先人?”
高真韋哈哈大笑,此時的他已經打開了一副棺柩,從傷口處直接甩出兩滴鮮血到棺柩里。
樂無涯眼看阻止不了高真韋的這個行徑,大乘威壓放出,假域同時落下,一個高家的祖先被驚擾了,他不允許高真韋再驚擾另一個。
高真韋被樂無涯的威壓死死壓住,口里不斷嘔出鮮血,卻還是邊吐血邊笑著:“我祖先馬上就醒來,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高家一脈單傳,你想絕了我高家的后,看祖先會不會放過你?”
樂無涯眉毛緊皺,有心一巴掌拍死高真韋,可也知道高真韋說的是 實話,既然高家有祖先醒來,他就不能擅自殺死對方,必須要高家的祖先來處置。
棺柩緩緩震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出:“是誰要亡我海門教?老夫還沒死!”
高家的這兩個祖先雖然在牌位上有名字,可棺柩上并不標注名字,這是為了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故意破壞。
不知道高真韋怎么知道哪個是他的祖先,估計高家留下了什么記號在棺柩上,然后世代相傳,隱瞞外人。
就憑這一點,足以說明高家一直都有自己私心,給高家留下后手,高家在家族勢力受到嚴重威脅時可以快速喚醒祖先,尋求庇護。
如果真是這樣,會非常麻煩。
這事換作姬武,早就一巴掌拍死高真韋了,高家祖先醒來后,講理還好說,要是不講理,也會一并打你丫的。
打不過,咱可以跑啊!
誰有功夫跟你打嘴架?
樂無涯不是姬武,他骨子里對海門教的這些先輩充滿了敬仰,絕不容別人褻瀆,自己也絕不會冒犯這些先輩。
此時他雖然制住高真韋,但既然高家一位祖先被喚醒,他就耐心的等待高家祖先醒來,等他來處理。
高真韋見樂無涯真不敢殺他,立刻瘋狂的大叫:“樂無涯,你個匹夫,有本事你殺我啊!敢讓我高家絕后,高家祖先絕不會放過你,你滅我高家,高家就敢滅你樂家!”
“呱噪!”醒來的老人一聲呵斥。
樂無涯適時的收回假域,躬身施禮:“海門教第十五代護教長老樂無涯見過高前輩。”
老人對樂無涯點點頭:“你是樂家后代?”
樂無涯抱拳稱是。
“海門教沒有受到外敵攻擊?”
“沒有,高真韋勾結外域魔人,禍亂修真界,我在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老人哼了一聲:“證據確鑿么?”
“證據確鑿,我可以傳令弟子把證據呈遞給前輩。”
老人卻說道:“你一個護教長老既然說證據確鑿,我還能不信么?”
樂無涯忍不住嘴角直抽:“那就請前輩訓示。”
老人緩緩說道:“我是高海波,就算我高家后人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你也不能絕我高家一脈。”
高真韋哈哈大笑:“樂無涯,你聽到了么?你來殺我呀?我借你個膽,你也不敢!”
樂無涯強忍怒火:“前輩,高真韋罪無可赦,他不死,我沒辦法對海門教弟子交代,也沒辦法給修真界交代。”
高海波冷哼一聲:
“你怎么交代我不管,但高家不能絕后,我問你,高真韋可有妻兒?”
樂無涯拱手:“有五個道侶,二個女兒,尚無子嗣。”
高海波點點頭:“五個道侶還有生育能力么?”
高真韋不屑,沒有生育能力的那是什么東西?他怎么能 允許自己的女人中有這種存在?
樂無涯也老實回答:“從年歲和修為來說都沒有問題。”
“嗯。”高海波答應一聲后,還沒等高真韋反應過來,一指就廢了高真韋的修為,痛的高真韋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大聲哭嚎。
高海波卻不再理會他,只是緩步走回自己棺柩:“把高真韋禁錮家中,五個道侶散去修為,二年內伺候在他左右,樂護教多給他準備些滋養腎脈的丹藥,高家后代一出生,高真韋就地正法。”
聽著高海波聲音里的虛弱,樂無涯很痛心,這就是海門教的底蘊,他們的余生只為海門教活著,唯一的心愿就是不想絕后。
樂無涯沒理由拒絕這個要求。
他惱恨自己剛剛還懷疑高家留有后手,有什么目的。
現在看來,高家祖先光明磊落,襟懷坦蕩,唯一的要求是有后人延續血脈,這算什么私心和目的?
他也惱恨高真韋,此次把高海波喚醒,只怕耗費了高海波至少一半的元氣,既使高海波不會立刻隕落,也不能存在多久了。
樂無涯跪地叩首:“海門教護教樂無涯謹遵前輩訓示。”
高真韋卻死死的盯著那具棺柩,眼目中流露出惡毒神色:“你不是我高家祖先,難怪你不會飛升,你背逆天道,豈能為天道所容?不能蔭蔽后世子孫,你算什么高家祖先?你去死吧!”
樂無涯一把拎起他,身體一虛,人已經出現在仙息宮外。
海門教內還在混戰,三個長老經營了近百年,哪會很容易根除?
樂無涯大乘威壓降臨,低階弟子立刻匍匐在地,高階弟子及長老想逃又找不到出路,最后只得投降。
樂無涯卻看著門內的叛逆弟子,冷聲下令:“高真韋的五個道侶廢去修為,羈押高家,其他所有參與叛逆者,殺!”
海門教內頓時一片哭嚎求饒聲。
樂無涯面色鐵青,拂袖而去。
玄真教內此時戰斗還在繼續,陸無根竟然受傷。
傷他的不是陳曉東的義父陳家旺,而是他的師弟烏央,陸無根始料未及,被烏央近距離刺傷,一根骨錐正中陸無根心臟。
作為一個大乘修士,就是心被剜走了,也不會危機生命,可是烏央的骨錐居然用恨水浸泡過,這可出乎陸無根的意料。
“恨水原來是你偷的?這么說,偷襲林雪花,暗算岐師兄的也是你了?”
烏央卻嘆口氣:“我說不是我,你會信么?”
話音剛落,一根水云叉忽然橫在陸無根身前,“叮”的一聲,一根骨刺旋飛而去,竟是烏央在說話時又放出了一個法寶,這根骨刺是刺向陸無根頭顱的。
恨水毒雖毒,可姬武可以救治,這已經不是秘密,林雪花活蹦亂跳的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姬武救的。
姬武是唯一一個變數,沒人知道他到底能干些什么。
只知道他作過的很多事是別人干不了的。
以陸無根雖然中毒,可只要短時間內不死,就一定不會死。
烏央必須趁他虛弱時直接殺了他才算徹底除掉他。
可惜魚業水恰好趕到,救了陸無根一命,否則就以陸無根此時的虛弱,還真不一定能躲開這根骨刺的攻擊。
骨錐是烏央明面上的法寶,骨刺才是他真正的殺手。
陸無根面色慘淡:“師弟,我們師兄弟感情不薄,你居然也要殺我?”
烏央咧咧嘴:“本來沒想殺你,你這個人雖然古板,總歸對我不錯,我還想勸你加入我云魔軍,師兄弟再作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出來,可惜了,你這人不識好歹。”
陸無根身子連晃,姬武給他的名單中可沒有烏央的名字,哪知道他竟然也成了陳曉東的人。
他手指著烏央:“你竟然和陳曉東這個孽畜沆瀣一氣,出賣我修真界?”
烏央笑了:“陳曉東?你以為這倆孩子是怎么來的?真的是你在虛空里撿到的?虛空里能撿到孩子?都大乘期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天真!”
“什么?是你?你,你……”
陸無根一時間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烏央卻笑著發出一道訊息:“師兄,別顯得這么驚訝,你畢竟大乘修為,怎么心性還是如此不穩?聽見點事就表現的如此驚駭?處變不驚的男兒本色呢?臨危不亂的英雄氣概呢?”
魚業水的水云叉忽然爆發,直接扎向烏央:“臨你老母!去死!”
烏央煉虛八層修為,但跟修士軍出身的魚業水比起來,戰斗力還是要差一個檔次。
按理說他沒辦法跟魚業水一較高低,偏偏烏央對魚業水的法寶表現的不屑一顧。
直到水云叉飛抵身前不到一尺的距離,他才不慌不忙的伸手抓住了叉子,哈哈笑道:“嗯,有點力道。”
魚業水和陸無根同時看直眼。
陸無根清晰的看到魚業水的出手,就算他鼎盛時候,也不敢硬接這一叉,魚業水的戰斗力甚至比他還要強悍一些。
跟魚業水硬拼一下,十有會讓他受傷。
可烏央是什么鬼?怎么可能單手抓住了魚業水的叉?
烏央到底什么修為?
那邊烏央卻顯露出不好意思的樣子:“哎喲!你看,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修為,沒辦法,實力不允許我低調啊,呵呵呵!”
幾聲怪笑后,烏央身軀一震,大乘威壓降落,整個玄真教內都被瞬間壓制。
“大乘八層?”陸無根驚呼一聲。
烏央扭了扭脖子:“是啊,你說我多不容易,每天在你這么個二比前師兄長師兄短的叫著,看著你一天威風八面,風光無限,我只能忍著,不忍不行啊,為了我云魔大軍的計劃,只好付出點代價,現在你要是肯爬過來,跟我叫一聲師兄,看在你我往昔的情分上,我還可以給你條活路。”
陸無根很想說句有氣節的話,可惜恨水毒發作,一口紅褐色的血噴出來,人也萎靡不少。
陽純忽然出現在十幾丈外:“別作夢了,還云魔大軍,敢來犯我銀星系,會讓他們死的比豬還難看。”
跟在他身后的煉虛修士煉長風笑道:“陽前輩,你這么說豬不愛聽啊。”
烏央冷笑著看向陽純:“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個沒恢復修為的大乘也敢放狂言?我看你不知道什么是死吧?難道你沒看見我剛剛發出去的訊息?”
陽純眨眨眼:“看見了,是這個不?”
說著話,手一伸,手心里赫然放著烏央剛剛發出的訊息符。
烏央愣了:“憑你也能抓住我云魔軍的通訊符寶?”
陽純點點頭:“不錯,就憑我,你能怎地?”
他的話剛說完,烏央的假域轟然落下:“我能要你們死”
他的假域是一座罡火烈焰城。
大乘八層修為,假域已經快凝實了,而且他的修為也支持他把假域放的很大,幾乎半個玄真教都被罩進來,陽純等人瞬間感受到一股烈焰襲來,似乎分分鐘都會被煉化成塵埃。
看來烏央的這個大乘八層貨真價實,如同修士軍里的那些天驕一般。
陽純在烏央放出假域的同時,也放出了他的假域,但他的域被包圍在烏央的域里。
陽純的域是一座綿亙的雪山,山頭上積雪瑩白,刺目奪魂,恰好把自己一方的所有人都圈在里面。
烏央冷笑:“你一個沒恢復修為的大乘就是一坨屎,螢火之蟲,想與皓月爭光,去死吧!”
隨著他一聲呼喝,烈焰城內罡火連天,大有越過雪山燒過來的姿態。
魚業水和煉長風紛紛放出結界,跟陽純的假域疊加,可惜他們的結界沒有陽純的那么大,只能像補丁似的一塊快貼補在陽純的假域上,好在人多,一時間也護的固若金湯。
烏央嗤了一聲:“一群弱智!修士打架拼的是人多么?”
陽純笑了:“只能說你沒跟修士軍打過仗,讓你見識一下也好。”
話說完,雪山假域忽然變大,變的跟烏央的假域一樣大小,開始慢慢撐開烏央的假域,刺耳的“咔咔”聲不斷傳出。
烏央這時才有點緊張,眼看他跟陽純的假域就要一起碎裂,大聲叫道:“這個大乘孫子,你不要命了么?你修為還沒恢復,跟我拼這一下,你會受重傷的,到時候你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陽純的嘴角已經溢出鮮血:“你千萬別亂認親,你一個爬蟲跟我們人類沒一丁點血緣關系。再說我為什么要跑?只要拼碎了你的假域,你就知道修士打架也怕人多。”
話說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雪山和烈焰城瞬間化作齏粉,消失無蹤。
陽純則噴出一口血箭,頹然倒地:“媽的,這個垃圾真挺強,把我全部積蓄都耗盡了,剩下的看你們的。”
陸無根知道此時是拼命的時候了,隨手祭出一把量天尺,剛要沖上去卻被陽純拉住衣角:“你就別去添亂了,受傷跟我差不多,逞什么能?”
陸無根微一愣神,卻聽見魚業水一 聲暴喝:“結陣!”
一百多修士魚躍而起,在烏央的骨錐落下前忽然結為一體。
百十道靈力激射而出,半空中融成一道,正好擋住骨錐的一擊。
一道沖擊波漾出,身在其中的人立刻被沖的七零八落。
雙方交手的余波都有如此威力,可想力量有多強悍。
陽純呵呵笑著:“這是盾陣,專門應對敵方的強大攻擊。”
烏央這次可吃了虧,整個人被擊飛出去,空中飄下串串血珠。
魚業水卻再次大喝一聲:“擊!”
就見百十個修士的陣型突變,由一個盾形剎那間變成劍形,魚業水就是那無堅不摧的尖刃,身后跟他緊緊連著的就是煉長風等十幾個高級修士,修為低些的修士自動排在后面。
遠遠看去,就是一把摩天巨劍當空斬落,一百多人的力量全都凝結在魚業水一個人身上,水云叉瞬間放大了幾十倍,呼嘯著落下。
大乘八層又怎么樣?
這一劍足以開山裂海。
烏央很想問一個問題,如果他還能問的話。
因為他忽然想明白了,這些人不是普通修士,這是銀星系的修士軍。
可是沒有收到修士軍里有高級修士調遣的消息,這些人哪來的?
只是他沒辦法再問出來,魚業水的水云叉插進他胸膛的瞬間,巨大的靈力團在他體內炸裂,他連個渣都沒剩下,一身的修為都反哺了這方天地。
陽純樂呵呵的說道:“我就說你不知道修士打架也怕人多的。”
陸無根卻愣愣的看著一百多飛回來的修士,就這些人跟大乘八層交手,未損一人的情況下把對方打成了虛無。
這是群什么樣的修士?姬武身邊有怎么會有這樣的一群人?
陽純說完話見陸無根傻愣愣的沒反應,就又說道:“陸師弟,把你那個寶貝徒弟交出來吧,我們奉少主的命令緝拿他,帶回武道會。”
陸無根這才反應過來:“你說陳曉東?他不在宗門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