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廣烈幾乎是立即出手,將還在前撲后涌圍向付新義的神識魚全都震碎。
姬武受此震蕩,整個人也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神識魚破碎倒不至于讓他受傷,這些魚是他的神識凝結而成,碎了還可以重新凝結。
但破碎的瞬間還是會讓他眼前瞬間黑暗一下,失去對外界的感知。
畢竟他現在是個瞎子。
沒有了神識,他就失去全部倚仗。
付新義的命總算是保住了,可也變成了一個廢人。
鄭廣烈歉疚的看了于航一眼,他出手晚了,要不然不至于讓付新義傷的如此重。
其實這也不怪他,姬武是故意不給別人機會的,就連鄭廣烈能夠救回付新義的命都在他意料之外。
他沒想到鄭廣烈反應如此之快,只要再給他兩息時間,他就保證付新義連渣都剩不下。
臺上臺下都一片寂靜。
這樣的手段沒人見識過,不論現場眾人什么修為,都沒見過。
這已經超出了能夠理解的范圍。
神識化魚,可以造成實質性的攻擊,而且可以化出幾十萬條。
太恐怖!
關鍵是施法的這個李麻子才煉氣四層,要是他筑基,結丹……合體,那會怎么樣?
豈不是修真界他想殺誰就殺誰。
站在那里都不用動,神識魚大軍一出,對方就會被吃的連渣都剩不下。
鄭廣烈把付新義拋給于航,沒理會于航的黑臉,直接宣布:“挑戰賽第一場,李麻子勝,攻擊手段,神識化魚,比賽結果真實有效,無作弊情況。”
喊完這句話后,他隨出一條傳訊。
事情大條了,接下來的事恐怕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散修聯盟的付平宇已經不叫事了,他兒子,侄子都被打成了白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那又怎么樣?
就憑李麻子這一手神識化魚,直接攻擊對手識海的手段,有多少宗派都會毫不猶豫的接下這個梁子。
相比較一個強橫的神識攻擊功法來說,你損失了兩個人算個屁事?
你散修聯盟傷了人,不是習慣大嘴一撇,賠償。
說吧,現在你想要多少賠償?
在真實的利益面前,你橫?有都是比你更橫的,這個世界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世界。
道理,是講給傻子聽的,實力,才是真正的道理。
現場不是鄭廣烈一個人發出傳訊,接下來的人群中無數道光芒閃爍,每一個宗門的人都在給自己宗門高層發訊息,修真界出現了這樣一個恐怖小修,還是個散修,必須要搶回自己宗門去。
然后不管是哄,是騙,是逼,是誘,都要把這個神識攻擊功法拿到手,自己宗門可以在短時間內一躍成為頂級宗門。
什么玄真教,海門教,都去死!
鄭廣烈擔心的就是這個,戰城里也許立刻就會成為觀和星的焦點,高手云集,他一個元神期,根本不夠看的。
何況像李麻子這樣的修士,武道會也需要啊,不要說什么神識攻擊功法,就是李麻子本身培養出來,也可以打壓四方,稱霸修真界。
所以他的傳訊是直接發給武道會會長荊衛的,在觀和星,荊衛也是有一號的人物,煉虛七層修為,不算拔尖,但為人堅毅隱忍,殺伐果斷,而且懂得識人善用。
武道會雖然從不出來爭名奪利,而且遇事大多都是隱忍退讓,但不能否認的是武道會內高手如云,據玄真教天機組的消息,武道會煉虛期高手不算荊衛,已經達到五位,合體三十三位,元神一百四十三位。
陳曉東收到這樣的消息時都驚訝的不得了,這是要一統觀和星的節奏么?
這樣的實力,除了荊衛沒到大乘修為,武道會已經成為觀和星實際第一宗門。
所差的就是頂尖高手了。
可是六位煉虛期高手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
所以這幾十年,玄真教和海門教都在偷偷注意武道會的舉動。
荊衛卻假裝不知道,依然低調,依然隱忍,專心向道,但是武道會收斂資源的步伐加快了,不但收集資源加快,還在瀲水域扶植起了大觀國,和北慶王國,安塞和國形成鼎立之勢。
不同的是大觀國不擴張,不結盟,反而是舉國大興土木,深挖高壘,看是在作戰事防御準備,弄的北慶王國和安塞和國異常緊張。
就在這時,荊衛卻親自登門,跟北慶王府和首陀山簽下了永久和平協定。
首陀山是安塞和國的背后宗門,這就等于是跟安塞和國永久和平,永不開戰。
給了鄰國和平保障的大觀國卻開始建設地下項目,工程浩蕩,投入巨大,而且保密措施作的極好。
玄真教天機組幾次派人想拿到工程的詳細情況,都被武道會發現,并且把人送回玄真教,還發了個正式通文,對玄真教的刺探行為表示遺憾。
鄭廣烈能直接給荊衛發傳訊,是荊衛給他的特權,鄭廣烈為人謹慎謙遜,很受荊衛看重,所以荊衛給了鄭廣烈這樣的特權。
像林雪花在散修聯盟也是元神高手,而且修為相比較鄭廣烈還要高些,可林雪花要想聯系散修聯盟的會長就很難,不要說會長,就是付平宇這樣一個跟她同等修為的副會長,她都很難說上話,就因為她性格有問題,為人也很讓人瞧不上。
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卻不是荊衛,而是真一派的第一長老賈占玉,賈占玉是瞬移過來的,入城的第一件事不是跟別人虛偽客套,而是直接問門下弟子:“人在哪里?”
真一派的一個元嬰修士一指姬武:“就是他,那個叫李麻子的煉氣小修。”
鄭廣烈暗呼麻煩,順手攬過姬武,把他帶到裁判席的一個角落,果然,姬武剛離開原地,一只真元大手憑空降落,但卻抓了個空。
賈占玉眼珠子瞪的老大:“誰?是誰敢跟老夫搶人?”
鄭廣烈硬頭皮上前施禮:“賈前輩,晚輩不是要跟你搶人,李麻子是三榜參賽選手,我作為賽事主辦負責人,不得不保護他的安全。”
“安全?”賈占玉面無表情:“成了我真一門弟子,他就是最安全的,還有誰敢動他?”
說完指著姬武說道:“小子,你現在是真一門弟子,我的親傳弟子,哪個敢動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姬武還沒等回話,半空中傳來一個磁性男聲:“賈師弟,這個李麻子還沒決定自己宗門歸屬,人人都有機會,你怎么能強搶弟子呢?”
鄭廣烈直擦額頭的汗珠子:“我的娘!可算來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面似珠玉的男人輕輕飄落在裁判席上,正是荊衛。
姬武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帥氣的男人,不但說話聲音好聽,長的更是朱唇皓齒,俊目濃眉,臉型剛正,鼻梁挺直,一頭黑發飄搖,頭頂系著一塊藍色逍遙巾。
姬武正用神識魚觀察著對方。
乾坤鏡里的浣紗卻傳出一聲驚呼:“無命?”
別人聽不見,姬武能聽見,全身立刻戒備,緊張的問道:“誰沒命?”
浣紗差點岔氣:“我說這個人是無命,荊無命,什么誰沒命?”
姬武奇怪了:“你認識他?”
“他是姑爺最好的朋友,我怎么會不認識?”
“你說的姑爺,是不是四位宮主的道侶啊?”姬武好奇。
“沒錯,就是四位宮主的道侶。”浣紗干脆的答道。
“四位宮主真的共用一個道侶啊?真是浪費啊!”姬武有點感嘆。
“混賬東西!啥叫共用一個道侶?怎么話到你嘴里就這么難聽呢?”浣紗生氣的罵道。
姬武嘿嘿的笑著,卻不再接話了。
賈占玉黑著臉對荊衛拱拱手:“見過荊會長,想不到荊會長日理萬機,還要管這些碎屑小事,武道會畢竟是觀和星的大宗門,您這事無巨細的,要注意身體啊。”
荊衛微微一笑,姬武發現這個男人笑起來簡直就是迷死人不償命,連他都有點心神不穩,這是男人么?
這是正常男人么?是不是也修煉了什么媚功?
不對啊,男人有修煉媚術的功法么?
姬武一卜愣腦袋,似乎想歪了,歪的還有點遠啊。
卻聽見荊衛笑著說道:“三榜排位賽,是武道會一力主辦,可是每個賽區要都有賈師弟這樣的大神突然降臨,我怕我還真忙不過來呢。”
賈占玉呵呵笑著:“驚擾到荊會長,在下也不好意思,只是事關本門一個弟子,我一定要帶他回宗門問話,我們宗主對此事也極為看重,荊會長也不想我被我們宗主罵吧,噢,就是臺上這個李麻子。”
荊衛直愣愣的看著賈占玉:“賈師弟,你怎么連為兄的也要忽悠呢?這個李麻子現在還沒確定自己的宗門歸屬,怎么就成了你真一門的弟子?”
賈占玉一臉正經的說道:“李麻子正是我真一派門下,只因為偷了我宗門的重要物事,偷逃出來,才撒謊說自己是散修,我現在要把他帶回宗門問話,還請荊會長不要阻撓。”
豈料他話音剛落,空中響起一聲宣號:“咪,嗎,哞,兩位,和尚有禮了。”
荊衛早發現了來人,笑著稽首道:“見過禪越法師。”
賈占玉翻翻眼皮:“怎么哪都有你?我說你個和尚,不在寺廟里禮佛吃齋,跑到俗世來摻和什么?”
禪越單掌施禮:“賈施主說笑了,我之所以來,是因為這位小施主拿了我的魚。”
“你的魚?”賈占玉頭有點大。
“不錯,我的木魚。”
“和尚你能不能不唬人?人家放出來的明明是金魚,跟你的木魚有毛線關系?”
“金即是木,木即是金。”
賈占玉忽然閉嘴,因為他發現真要比起無恥來,自己未必是這個和尚的對手,眼看著禪越一本正經的滿嘴跑駱駝,他只能先閉嘴不言,別不小心被和尚再給繞進去。
這還沒完,緊跟著散修聯盟的付平宇也到了,可是一看見荊衛三人,滿肚子的火只能壓下,先給三人施禮問候。
荊衛笑著回禮,賈占玉也點頭示意,禪越只是打個單手稽禮。
付平宇心里直罵:你們都特么的哪兒的呀?跑我流石域來耍威風?
他罵的還真有點道理,武道會和首陀山還真不是流石域的,他們都屬于瀲水域的宗門,武道會是在這里有個分賽場,首陀山是恰逢其會,幾個門徒要在附近建寺廟加持功德,也在這里參加三榜排名賽。
只有賈占玉所在的真一派算是流石域的本地宗門。
幾人這里剛打過招呼,陸續又有人趕到,都是一方大佬級的人物,不是一宗之主,就是首席長老,要不然就是護教主持。
姬武看的眼花繚亂。
百里真一也吃驚不小,就算玄真教的護教長老陸無根來了,也不會有這么隆重的歡迎儀式吧?
他正想著呢,陸無根真的來了。
淡淡的大乘威壓降落,全城的修士都立刻寂然不動。
就連荊衛都站在那遠遠的行注目禮,雖然他是一宗之主,可修真界講究的是實力,他一日未到大乘,就只能算是修真界的小弟,見到大乘必須遵守規矩。
陸無根輕飄飄的落在裁判席上,對著荊衛輕輕點頭,荊衛敬他是大乘前輩,他也必須給武道會面子,說起來武道會的真實實力也沒比玄真教差多少,所差的不過是底蘊。
武道會成立不到五百年,跟玄真教的十幾萬年基業比起來,當然差很多。
這也是玄真教屹立不倒的原因,一個宗門的底蘊可不是普通修士能理解的,想想玄真教歷代護教,長老,教主,有多少無法飛升的,他們都哪去了?真的圓寂了么?
誰都不敢去試,也許玄真教到了亡宗滅教的那一刻,會有人知道真相,可是知道了真相的人,又有幾個能活下來?這是個迷。
陸無根隨后又對在場的所有宗主級人物全都施了神識禮,作為一個超級大宗的護教長老,基本禮節不能丟,仗著修為高就目空一切的,那是夜郎自大之徒,也不可能成為玄真教的護教長老。
沒人知道陸無根是怎么來的,又為什么來。
姬武心里卻咯噔一下。
他不認識陸無根,可對方淡淡的神識威壓他有印象。
火窟秘境逃跑時,正是這個神識掃視過他所在的區域,雖然姬武可以肯定對方沒有發現自己,可這老頭怎么會來這里?
難道是發現了什么問題?
姬武不禁縮了縮脖子。
好在乾坤鏡里的林雪花一一為他介紹了來者的身份。
當姬武聽說后來的這位就是玄真教護教長老陸無根時,心里的緊張才消除幾分,陸無根他知道啊,月影如在他面前提起過,對祖師的評價很高。
第二個介紹的就是荊衛,姬武脖子歪了歪,這個名字有點怪,像是某種鳥的名字,精衛!
不對,浣紗師父不是說他叫荊無命么?改名字了?
姬武又詢問了浣紗一下,浣紗明顯愣了:“他叫荊衛?無命的孿生兄弟?我還以為他是無命呢。”
姬武也驚訝了一下:“他們兄弟很像么?你以前見過?”
浣紗搖頭:“我沒見過,但是聽無命說起過,他有個孿生兄弟,名字叫荊衛,跟他長的一模一樣,但從小就不跟他在一起,好像是去了另一個位面的修真世界,肯定就是他,我都認錯人了,真的太像了。”
姬武卻眨巴下眼睛,別看他瞎了,每當用腦時,眨巴眼睛的習慣還是保留著。
林雪花全都介紹完畢,姬武也算對面前的這些大佬有了個初步認識。
陸無根為什么要來?這還要感謝方世榮。
本來陸無根和金門赫都在熔漿湖底尋找寶物,可金門赫發現越往湖底,鴻蒙氣息越微弱。
他有點疑惑,這不符合常理。
說明帶有鴻蒙氣息的寶物在熔漿湖表面了,那里的鴻蒙氣息最濃郁。
現在的熔漿湖溫度不過一千度左右,對金門赫和陸無根來說都不是個事,金門赫直接又回到湖面,可是他發現湖表面的鴻蒙氣息也減弱了不少。
他若不是大乘期,都已經無法體會到那絲鴻蒙氣息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帶有鴻蒙氣息的寶物應該是在這里出現過,甚至進入過熔漿湖里,但是又走了,就在自己到達之前走的。
他隨便問了一下在場的修士,剛剛誰走了么?
被他問到的修士直搖頭:“誰也沒走,但是有死亡的。”
金門赫來了興趣:“怎么死的?”
那個修士嘴唇哆嗦了一下:“有熔漿爆炸時崩死的,也有爭奪赤鎏金時被打死的。”
金門赫長嘆一聲,帶有鴻蒙氣息的寶物,通常情況下是有自主意識的,若是擁有者一旦身隕,它們會自動隱匿,無處尋找。
所以只能悻悻而歸,走時僅僅是向陸無根施以神識禮。
陸無根也只好打算離開,事實上他都已經走了,只是神識還籠罩著這片區域。
這時候方世榮收到一條緊急傳訊:“戰城出現神識攻擊功法,持有者,李麻子,煉氣四層。”
陸無根都不用特一偷看就看見了傳訊內容,恰好戰城也在他回去必經的路上,就打算過這里看看,到底什么樣的神識攻擊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