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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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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是一個好掌門,這一點木子云在湖州之時就預料到了,如果沒有跟隨木子云踏入大海,杜虎在湖州也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雖然只有小小的山頭,一個年輕掌門,七個年輕長老以及一群十歲左右的弟子,可虎子偏偏能將各處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每個角色各司其職,有干不完的活,卻也一階段又一階段地在完成任務。

  孩子們在山間隨著虎子鍛體,而望鄉則開啟了自己吸噬生機的能力,將此山頭以及緊鄰著的兩座山上的大部分草木都吸噬了干凈,讓山體變得光禿,他們才可以著手建筑,風箏跑到后山,雙手插進土壤,面前地面頓時升起了一根根粗壯的大樹。木子云和方天慕站在旁邊,長起一根就砍掉一根,由于此地荒無人煙,他們大可以放心的動用能力,不多時,便有百方的木材了。

  等到了時辰,木子云邊去訓練弟子,而虎子則找了三兩處平坦的山地,開墾出來后,兩座當做糧田,一座用來種藥。糧田中灑下了鈴鐺買回來的糧種,但這片大陸上的糧食和眾人生源地大有不同,譬如一種叫做蕎東的類似于小麥的糧食,需要在寒冬臘雪之時下種,越冷的天,種子的萌芽率就越高,積雪還沒融化之時,它們便可以生芽長出,到了三四月份,便可以成熟,由于這種食物只能在寒冬撥開積雪播種,一年內只能種成一次,產量還小,所以雖然其耐放、充饑又味美,卻依然不能被廣泛種植,只有那些擁有土地的大地主人家才能享用。

  普通的百姓只能種植一種叫做祁芥的糧食,一年可中兩次,產量較高,但祁芥不可久放,容易變質,且味道粗糙,只能用來果腹,但對于窮苦百姓來說,只要今年能有吃的,就已經滿足了。當然也有各種菜種和雜糧,味美者也均為地主所有。

  剛巧天公下了一場大雪,虎子把兩塊糧田都種上了蕎東,有風箏坐鎮,豐收是早晚的事,且如果不考慮會引起慌亂,風箏現在就能讓剛種下的蕎東長熟。而種什么藥就不是他們能夠知曉的了,只能請人來指導。

  臨近晌午,顓王東帶著三個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回來了,男人們雖然瘦削但皮肉結實,大寒天氣都赤著雙腳,手上都是老繭,臉上也曬爆了皮,一看就是常年做勞力的。三個男人是被顓王東連哄帶騙拉來的,他們對這位穿著光鮮,面容整潔的年輕人無法完全信任,畢竟這個年頭,愿意雇用他們,不僅給飯還給錢的事情真是太離譜了。

  顓王東來到了虎子面前,說道:“這三人就是長工,手底下各有十幾號人,都是能干活的。”

  虎子招了招手,木子云和方天慕抬出來了三口大鍋,鍋中煮著肉菜和祁芥面。鈴鐺敲了下墻頭的鐵皮,孩子們聽見了響聲都跑了過來,朝著掌門和各位長老拜了三拜,得到允許后,才蹲坐在了鍋旁,大碗呈了肉,虎子象征性的喝了口湯,點頭示意后,孩子們便開吃,在這幾日的教導下,孩子們吃飯有了吃相,不急不慢剛好合適。

  三個長工的肚子叫了起來,低著眉眼看著虎子,虎子說道:“你們也吃,吃完了咱再說話吧。”

  鈴鐺舀了三碗肉菜面,交到三人手上,三長工即便拿著碗,此刻也覺得極不現實,可旁人也沒有再理會他們,虎子幾人都開始吃了,三個長工互相看了看,在肉香的誘惑下,即便是湯中有藥,他們也忍不住了,頓時狼吞虎咽,三個人吃了一整鍋。

  食過之后,弟子們前去休息,虎子再叫來了三位長工,長工們個個漲著肚子,嘴里流油,再見虎子都是一副討好恭敬模樣了。虎子簡單表明了宗門的意思,見長工還有猶豫,便讓木子云背來了三袋糧食,交到了他們手上,并說道:“只要能干活,錢、糧照發,我宗門剛建,絕不背信棄義。”

  長工們拿到了糧食,真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一人小心翼翼道:“我手里有二十幾人,都是能干活的,木活、石活、細活什么都能干,吃...吃的其實不多,只要...”

  “吃的管夠”虎子點頭說道,“但工錢不會太多,也絕不會比城里的少,但只要一點,干得要好。”

  另一長工也小心問道:“大老爺,我能問一下,您這...這哪里的人士啊。”

  虎子哈哈一笑,說道:“我是外來的,想在這里傳承武藝,你要是不信...”他看向了一旁,長工也順著虎子的目光看去。

  只見木子云站在院中,輕輕一蹲再突然跳起,竟然跳到了房頂,再輕跳下來,深吸一口氣,橫腿掃除,將院中一大木樁直接踢碎。

  長工們看得眼都直了,大呼道:“高人啊,真是高人啊,大老爺,您這招弟子得多少錢啊。”

  “不要錢,但...暫時不開招,需要我們自家長老親自去選。”

  三位長工立即下了山,各自奔回了村子,村人們都不敢相信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可看著三個男人背回來的糧食,誰又能不眼紅呢。

  第二天,便有四十多位勞工來到了宗門,這些都是抱著賭一賭的念頭來的,都是放下其他的活,趕著時間跑過來的,虎子讓他們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也就半個時辰后,取料加雕刻打磨,一塊一丈長的匾額做成,上書:“森玥錚天門”,做功極其精致,除了幾個字體,其余部分幾乎都是鏤空的,中間布滿雕紋,還有龍鳳異獸,山川云霧。

  虎子大喜道:“行,就你們吧,你們也是賊滑,偏趕著晌午來,都去吃飯吧,吃完立即干活。”

  也許勞工們起先還抱著懷疑的態度,可一頓有肉有菜的飽飯后,誰也不愿走了。午飯過后,四十多位勞工便開始賣力甚至是賣命的干起了活。如此,第三天,第四天...越來越多的勞工趕來,到達百位后,虎子連忙叫停,不準再招了,鈴鐺也連連叫苦,一百多人的伙食解決起來難上加難啊。

  風箏想了個法子,他們偷偷飛出海,找了最近的一塊無人島,然后灑下種子,利用風箏的能力,令種子快速成熟,再將糧食帶回,這法子果然有效,飯的問題立刻解決,而工錢又難倒了顓王東,這片土地上的貿易非常落后,錢都掌握在大家族手里,他們可不會跟自己隨便做生意,如果把糧食賣出,富人不會買,窮人又買不起。

  木子云和鈴鐺往這塊大陸深處飛行,遇到了數座城池,都是一城為“一國”,很少有交流往來,再往深處才能碰見國度,都是小國,雖并不富裕,但若是能賣來糧食,自然也會有人去買,然而糧食這東西可替代物太多,賣糧不是久長之計,一座城能賣上兩回就已經不錯了。只有精細的糧米和果子才能持續有銷路,這可難為了風箏,不僅得來回奔波,還要持續的動用能力。

  木子云便讓長工們先打造了一艘十五丈的大船,風箏和望鄉每次出海,都能帶回來滿滿一船的糧食。宗門里最先建造的就是糧倉和灶房,糧倉里的麻袋越來越多,而長工們的心也越來越有底。但人有良莠,總會有人惦記糧倉中的東西,能在八個修行強者的感知下偷糧,難度也過大了。

  這天夜里,木子云在糧倉門口站著,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三個長工偷偷摸摸地從門縫中溜出,各自背著兩大袋糧食。一看到木子云,三人嚇了一跳,有一人直接撒腿跑,而另兩個反應過來,也按照他們之前商議的對策,分頭跑路。半盞茶的功夫,山頭被火光點亮,所有睡在木棚里的長工被叫醒,來到了宗堂前。堂前跪著三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八個長老一臉冷厲地站著,木子云歪著頭,問道:“這三個,是誰帶來的。”

  三個男人邊上放著幾袋糧食,長工們一看立刻明白了,他們之中也有想要盜取糧食的,只是這三個男人起了頭而已。

  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正是起初來的三個之一,男人愧疚地對木子云說道:“是我帶來的,山溝溝里的窮鬼,他們餓怕了,大人高抬貴手繞過他們這次吧,我好好收拾他們,保證不再犯了。”

  木子云看著他冷道:“不必了,你現在就帶著你所有的人,離開吧。”

  男人已經,立刻商議道:“大人,我們都是干活的好手,這幾個...”

  木子云瞬間出現在男人的身邊,手臂放在男人肩膀上,胳膊肘正對著男人的喉嚨。這鬼魅一般的身法將長工們嚇得不輕,男人知道木子云是有真功夫的,留著虛汗,磕磕巴巴道:“大人,饒了這一次吧。”

  木子云冷道:“能干活,干得好的人,多的數不清,這里不會虧待任何人,但手腳不干凈的,沒有留下來的資格。”

  縱使長工們多番央求,八個人也絕不松口,這時有長工滋事,喊道:“我們干了這些天,得給我們糧食。”

  “對,給糧食!”“給錢!”

  虎子惱道:“不是每天都給飯吃,也給錢發嗎?”

  木子云的怒火已經被點燃,為首的那個長工對旁人呵斥道:“混賬!你們吃了幾天飽飯,就忘了餓是什么滋味了!每天都有活干,都有錢拿,有飯吃,你們還想怎樣,繼續回去做狗賣娃嗎!”

  這一呵斥,點醒了眾人,然而木子云八人心意已定,任憑這些可憐人苦苦哀求,都沒有被留下。自這一回,再往后就沒有偷糧的了,宗門也沒有再招過人,只留著七十個左右長工,每次干上半個月便能回家休憩一天,而他們每次回去,虎子都會讓他們每人帶上一些糧食,足以養家糊口,至于工錢也從不拖欠,日子一久,森玥——錚天門還沒建完,名聲卻已經打了出去,人人都知道一處荒山里建起了一座宗門,他們雇傭勞力卻待遇豐厚,從不打罵勞工,將低賤之人平等對待,這樣的美差事,可惜只被那七十多位長工得到了,多少人帶著手藝趕來,渴望乞討到一份活計,但虎子開得不是施粥鋪,他斷然拒絕,該怎樣就怎樣,如果誰來都收,那宗門就完全變味了。

  當然宗門里只有八個年輕人的消息也傳了出去,而宗門里有個裝滿糧食的糧倉消息也不脛而走,上山求職不成,反而偷盜的大有人在,這可是打出威名的好機會。凡是來偷的,全部被打走,若是碰見直接來搶的,那木子云幾人可就不客氣了,連著廢了幾十人后,本地人才知道山上的人真的有本事。有人乘著小船,趁風箏出海,想要攔船,以為弱女子好收拾。出海的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死在了望鄉的獸骨槍下。而風箏出海的消息只有那些長工能傳出,顓王東輕而易舉的就找出了臥底,還是連坐之罰,一趕就趕走大片人。有城里的兵士借著查兇殺案的噱頭,向虎子敲詐,所謂士兵和官員也都是那些大家族自己創建的傀儡,這可是個殺雞儆猴的絕佳機會。

  方天慕當天拿著一把黑刀,從那士兵開始一級殺上一級,直到把掌管這些士兵的最高首領,一個歐氏大家族連根拔起,雷厲風行的殺伐手段,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徹底對這座宗門產生了畏懼感,誰也不敢在明面上直接抗衡這僅僅由八個年輕人創建起來的門派了。

  而顓王東不再在宗門四周的城村招工,不遠千里地跑到內陸的城中,用馬車拉著一隊隊人,每一隊上百人就干一個月,干完就走,除非做事極好,否則沒有被留下來的機會。如此一來,所有的勞工更加的賣力了,最多的時候,山上共有五百多喂勞工同時做工。

又三個月后,這座建立在荒山上的宗門,終于有了雛形,房屋百十間,廟堂一間,宗堂一座,內院內閣十座,大練武場一座,小練武場三座,灶房七間,食房兩大座。由山頂向下筆直鋪置四丈寬的青石階,山底便是山門,那宗派大門由六根盤龍柱撐起,頂上是鱗瓦玉磚,匾額上書著“森玥  錚天門”,好是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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