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呆了眾人,除了向上拼命飛行,也沒有其他的逃生路線了。可那張如同深淵一般的嘴巴似是靜止了一般,可誰又都明白,正是因為它過于巨大,所以才難以被察覺到它的靠近,九人馬上就要被吞進去了。
還是杜小月最先做出了行動,她操控著看不見的海水,從底下死死纏繞住了巨獸的身體。杜小月吃力地喊道:“太沉了,力量太強大了。”
“小月,用整座海和它抗衡!”木子云喊道。
杜小月怔了一下,頓時會意,她繼續纏住巨獸的同時,令整片海洋開始向西猛烈沖鋒,海面的晃動僅用了半息時間就帶動起了整片內流,在千鈞之勢的海水攻伐下,那頭正上升的巨獸終于停滯,并開始回落。就像是黑天壓下大地,那巨大的身軀像砸進了燒鐵爐池,瞬間便有百里方的海水被轟到了天頂。
“不好,那座小島要被淹了!”風箏急喊道,可誰也沒有辦法去改變這場災難,也許是他們非得太高了,那座島明明似鷹翅般遼闊,卻看似如雛雞般弱小。
但災難并沒有降臨到那座大陸之上,眾人這才發現,即便是島嶼的邊緣區,也是萬丈深的深黑之海,而那座陸地,是飄在這片海洋之上的,巨獸朝著相反的方向摔下,激起來的浪是由底部波浪式地傳到大陸底部,這座大陸順著海浪游了個浪花,就像老練的水手,翻了個側身,漂亮地扎穩了雙腳,它停住了,僅僅是蕩動了一次而已,簡直不可思議,從它開始變化的時候,就顯得那般不可置信,這果然不是座普通的陸地。
而那巨大的異獸沒入海水之下,在黑藍色的海水下造就了一片油黑的暗影,它在逐漸的縮小,證明那巨獸正在快速下潛,但誰也不敢輕易下落,生怕方才的一幕再現。高空中稀薄的空氣令眾人堵紅了臉,卻又十分的干冷,大伙紛紛有了退卻的念頭,可糟糕的是,深諳海底動靜的杜小月絕望地對大伙說道:“這片海很深,剛才那樣的巨獸不止一頭,至少有三頭,正繞著這座大陸轉動,它們正盯著我們呢。”
“還有兩頭?這片海怎么裝得下?”鈴鐺驚訝道,“果然是被詛咒之地,怪不得來這的外人,很少有不失蹤,都成了那怪物的盤中餐了吧。”
“我怎么感覺它們是在守護著這座大陸呢?”杜小月狐疑道,“它們的身軀過于龐大,移動之時勢必要帶動其猛烈的潮流,它們越靠近大陸,便越會盡力下潛,減少自己對島嶼的波動,我猜,它們剛才是守護著陸地,不讓我們進去吧。”
木子云說道:“退一退試試,慢慢往下降。”
眾人小心翼翼地移動,但幾息過后,杜小月失望地告訴眾人道:“它們的目標就是我們。”話音剛落,一道水柱從海綿噴出,足有五丈寬。
木子云瞇著眼睛瞧著,說道:“沒事,碰 不到我們。”誰料那水柱噴到一定高度后,突然二次發力,從那原水柱中再度噴出了一道三丈寬的水柱,速度極快,且壓縮的很密,這下子,勢必要擊中九人了。
木子云踩著虛空沖在眾人身下,而方天慕及時趕到他身邊。木子云伸出左手拍在方天慕右臂,而火焰瞬間讓方天慕變成了半個火人,黑刀“大滅”燒的透紅,方天慕往下一沖,用黑火刀迎擊水柱。
高空之上,之時剎那的功夫。支離破碎的九人零零散散的摔落下去,除了杜小月,其余八人均被方才的水柱擊暈。眾人僅以為那是威力猛烈的水柱,卻沒想到它猛地超乎想象,方天慕直接被水柱拍飛,而火焰燒化而成的水汽,依舊帶著猛烈的力道,不僅拍在眾人的肉身還沖進了他們的鼻腔和咽喉,八人的眼前霎時便黑了。
杜小月控制了沸騰上來的水汽和海水,托著眾人朝著陸地上飛去,而進了陸地的上空,那些深海異獸便停止了動蕩,潛入海底去了。
火珠從木子云的胸膛中飛出,它在空中一停頓,突然砸向了木子云,使得木子云瞬間虛化成了火焰,而那些吸入其身體的水汽,被火焰快速的消滅。木子云化為實體后,立即醒來。鈴鐺的身體也冒出了黑氣,魔虎的身影顯現出來,它擁住了鈴鐺,用自身的煞力將水汽全部逼出,鈴鐺也脫離了危險。
三人便開始著手救治其他人,顓王東是最后才醒來來的,他險些沒有挺過鬼門關,他的皮肉也是脆弱無比,出現了數十道裂痕。
深海異獸并沒有離去,如今的處境,他們不進入陸地也不行了。
虎子背起了渾身撕痛的顓王東,焦急道:“趕緊找點藥,給他治一治。”風箏輕輕將手按在了顓王東的后背,大量灌入了生機,可不知怎地,她的生機總是無法進入顓王東體內,只能在外表滑動而已。
眾人加快了腳步,也很輕易便感知到五里之外,有生靈存在。
當這一隊外來人出現在土著生靈面前,帶來的影響是可以想象的。還沒來得及說明情況,眾人便被團團圍住了,而這座島上只有人類。
他們的穿著并沒有太過古老,且個個面色紅潤,更難得的是,每個人的皮膚看起來都滑嫩的很,即便是老人,也似是嬌生慣養一生的潔凈形象,可比風塵仆仆數年的“霞”之眾人強太多了,只有鈴鐺的肌膚才比得過他們。
一個領頭人物走上前,對木子云說了幾句話。未想到同為人類,眾人卻難聽懂對方的意思,長時間的與世隔絕,已經令雙方產生了語言上的隔閡,譬如現在人們常說的“我”,這里的人卻讀作“粵兒”,而現在所說的“你們”,這里卻讀作“喏耶”,八個人聽得耳朵都長毛了,也沒搞懂對方說的是什么,而他們講的話,對面也聽不懂。
關鍵時候,誰也沒想到是唐道 元挺身而出,他放下了手中的卷軸,上面顯現的竟然是葛家灣的文字。唐道元做了兩邊人的溝通橋梁,雖說麻煩又費時,但好歹讓兩邊的想法得以交流。
眾人的出現的確讓對方緊張,但并沒有達到震驚的地步,那男人表達的意思是,這座島上存在著狠毒的詛咒,呆的越久,就越容易被惡咒纏身,他急勸木子云幾人趕緊離開,并慷慨給予了躲避外面那些異獸的法子。而木子云表示的是,他們可以走,只是請對方幫幫忙救治一下自己的伙伴。
一個赤腳的小丫頭走出來,她伸出了手掌,而掌心拖著一個紅色的異果。木子云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姑娘便直接跑到了顓王東的身邊,將異果掰成了兩半,將果肉涂抹在顓王東流血的裂痕上,眾人驚喜的發現,但凡被果肉抹擦過的地方,傷口都結出了疤。
小丫頭的舉動似乎惹怒了男人,他十分不悅地呵斥了一聲,善心的小丫頭慌忙的逃了回去。
男人又皮笑肉不笑的對木子云說了幾句話,唐道元翻譯了意思,男人說越接觸這里的東西,就越危險,那個果子別再碰了,否則你的伙伴將會有大麻煩。
鈴鐺扯了扯木子云的衣服,木子云猶豫不決,他也生怕讓大伙纏上不干凈的東西,但心有不甘,他讓唐道元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木子云只想問一些事,這里的詛咒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有沒有源頭,是否這里的人都十分的倒霉。
男人給與的回應是,這座島本身就是被詛咒之地,他們的先祖進入這里之后不久就發現了,可是為時已晚,他們沒有能力出去,只能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很少有人能夠活得安穩。
男人是如此說的,可木子云掃眼一看,面前的人群中,鶴發老人比比皆是,且氣色極好,壓根不像男人說的那樣。
也許是看出了木子云的懷疑,男人朝后面使了個眼色,人群向兩邊退出了一條通道,一些身影出現了。那是一群面色漆黑的“人”,甚至不能稱之為人,因為都不成人樣了,他們的肌膚皺巴的厲害,骨頭也脆生的很,一個四尺多高的孩子,卻似七八十老頭一般佝僂著身軀。
木子云只看了一眼,立馬讓唐道元表示,他們立即離開。
說罷,九人便立刻回頭跑了,來到了岸邊,排開了一朵異花,這就是他們得到的法子,掰開花朵,竟然灑出了大量的花粉,只要將粉灑在身上,外面那些深海異獸就不會將他們鎖定為目標了。
就在眾人即將出發之時,一直半暈半醒地顓王東開口了,他說道:“慢,他們沒說實話。”
“什么意思啊?”虎子問道。
顓王東回道:“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們的精神波動,壓根就沒說過實話,那些被詛咒之人也在欺騙我們,偷偷回去吧,別被他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