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皮的,你真狠啊!”亥子破口大罵著,催眠術被其用到了最大化,終于將望鄉的腦海操控住了大半。望鄉披著漸顯黑色的戰衣,雖然眸子里已經無神,但渾身氣息仍然處于一種迸發的狀態。
亥子干咳著血,單手拍打著望鄉的臉腮,低著頭彎著腰,嘴中說道:“你今天死了,組織也找不出我的過錯,你就該被我殺死,咳咳....”吃力的直起腰板,只停頓了片刻,便一腳踹在望鄉的肚皮上。
望鄉飛出去數十丈遠,落地后又爬起身子,單膝跪在地上,另一條腿停在了跪的途中。他還是有些自己的意識,但被催眠的情況下,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而亥子最依仗的能力就是催眠術,如果此術無用,那么他的戰力就會大打折扣了,好在催眠術近乎是無解的,尤其是單對單的決斗中,除非是碰到了阿琪的零界,以及顓王東的精神力,否則亥子多半是會得逞。
“自盡吧,臭小子!”亥子如此下令道。而望鄉手中長槍槍尖已經對準自己的喉嚨,這便要刺進去了。
亥子此時又怒罵道:“真特娘的晦氣,玩著樂子,被你這挨千刀的攪和!老子就不明白了,你這蠢腦袋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敢犯組織的戒律,還想殺我?你有這個能力?呸!臭小子!”
望鄉不僅只能聽著亥子的罵語,還要時不時被迫的點頭,甚至嘴角要露出一抹聽取之后的微笑,他被催眠的程度很深,陷入其中,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但是,望鄉眼中的畫面始終有一面旋轉著的衣裙,只是一件裙子,空蕩蕩地在那里招搖,望鄉被勾起了某個深藏于腦海之內的念頭,冥冥之中,他似乎記起了某樣東西,或者某個人,是啊,他怎么可能忘記,那個女神,那代表著他的一切。
無論催眠的意識怎么強加給他的腦袋,只要女神的痕跡無法被抹滅,那么望鄉還是望鄉,他所搜守護或者堅持的,永遠不會發生改變 “停手了?”亥子遲疑了陣,再度下令,“自盡!”
槍尖終究是插了下去,但卻沒有插進望鄉的脖子,而是插進了他的嘴中,鮮血從望鄉的嘴角涌出,他的牙齒咬的那槍尖咯咯作響。而一雙漆黑的眼睛中出現了血跡,他的意識因為本能在崩塌或者恢復,而其本能,正是心底的風箏。風箏被毀了,被眼前的這個像似他主人一般的家伙毀了,他的心再度狂暴起來。
咦?亥子發現了一股無形的氣浪,他赫然側開頭,一根槍形飛鏢剛好從其眼前飛過,上面刻畫著復雜的符文脈絡,亥子的眼睛還沒有轉回來,便覺得腹部一身燒痛感,他轉回頭來,望鄉正矗立在其身前,眼睛還是有無神之色,但殺氣沖著他無法呼吸。長槍已經貫穿他的身體,不僅如此,槍身上飛出來的一條白龍,對其造成了第二段的穿透傷害,亥子神情還處于驚愕之中,他雙手按在望鄉的肩頭,忽然翻了白眼,而望鄉的鼻孔接著開始噴血。
腦海里的思想多到容不下,望鄉的精神開始崩潰,他進入了一種類似于多日無眠的狀態,雖然極度疲憊,但是無法沉睡,腦袋中出現了許多自相矛盾的,或者古怪離奇的想法,雖然它們無法讓望鄉朝著某個特定的催眠方向發展,但亦會抹滅他自己本有的意識,亥子在絕境之中,釋放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顓王東操控精神力致使人直接崩潰的水平。
約莫十幾息過后,望鄉的腦袋出現了焦色,額頭的溫度宛如燒開的熱水一般高,整個人都廢了,也沒有什么本能之說了,與行尸走肉沒什么區別。
亥子一口血噴在了望鄉的腦袋上,也是他的最后一口血,他胸口的血窟窿已經流干了他的血液。
“未...未老呢...”亥子每次鬧病時,都會想到未老,這個老伙計就是自己最好的同伴,可惜,未老雖然馬不停蹄地趕來著,但至少現在,不會及時的出現在其身邊。
“嘔...”干嘔了幾聲后,亥子卸去了一身的能量,他的神情變得十分憔悴,臉上也幾乎沒有了血色,他低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全憑幾口氣,撐住了身體,他目光中的不甘甚是可憐,手指緊緊地抓在望鄉的脖子上,憤恨地說道:“沒想到...我竟是這么個下場...額...我橫行世間多少年,想過會有被殺的一天,卻...卻沒料道,會是組織...咳咳..”
邊說著,身體邊向一邊傾斜,在閉目之際,他于黑暗中心中說道:“幾十年快活,我值了,也真有遺憾,瀟瀟..”
生死便別在一瞬之間,倒地之時,那便是一具尸體,南岐州“點點”成員,地煞豬——亥子,就這般利索地死去了,如他所說,幾十年快活生涯,他該是值了。
望鄉如一塊枯木一般,跪坐在地上,眼睛都是空洞無神的,一條巴掌大的小蛇爬上了他的身體,在其臉頰上稍稍停留,接著一口咬在了望鄉的嘴唇之上。在生死邊界,任何騷動都會成為打破平衡的引子,死亡的壓迫感,讓望鄉能力打開,方圓十里之內的生靈,被吸走了大半生機,草木無奈凋零,活物變得衰老孱弱,而這些生機所彌補的,并不是望鄉的身體,而是他的腦海。
亥子已死,催眠術自動失效,那些埋在廢墟中的女孩,忽然驚醒,也瞬間記起了所有發生過的往事,三四位女孩直接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受過的屈辱,是無法被接受的。
望鄉的腦袋壞了,盡管他還活著。慶幸的是,他的本能仍在,他手腳并用,攀爬到那個赤裸的女人旁邊。女人已經不慎被倒下了的墻壁砸成了兩截,只留了半邊屁股在外。
望鄉用雙手一點點扒開廢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漸漸地,女孩的上半身被挖了出來,只望了她一眼,望鄉就完全變成了呆子,那女孩的臉并沒有保存住他的本能,因為,那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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